第五十七 差招過式起意外小師妹命喪黃泉

高手過招,瞬息之間便可以決定勝敗,而且現在都是抱着必死的決心,那就更加是一種白熱化的狀態,王焉雖然也是張掌教的弟子,但是畢竟是個女孩子,從小到大沒有人對她進行過硬性的要求,師傅的本色她連三分之一都沒有學到,但是其他三個人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麼多年來,本來王老爺子一直都是掌門的第一人選,所以張掌教自然是傾注了大量的心血,隨着另外兩名弟子的入門,張掌教的中心慢慢的從王老爺子轉向了洪叔叔,所以要說本領兩人的確是在伯仲之間,不然的話不可能僵持這麼久,可是在日常生活當中,他們對王焉卻都是愛護有加,輕易地不肯跟王焉動手,這也讓王焉產生了一種幻覺,自認爲自己並不比他們差的錯覺。

可是這一身手便真的馬上便知龍與鳳,僅是兩下的功夫王焉便侃侃不敵,好幾次被兩人特意的把拉到一邊,可是這時王焉性格中的倔強竟然開始發作了,她執拗的不肯妥協,不相信憑自己的力量無法阻止這兩個人的爭鬥。

反覆幾次王焉都是在此加入戰團,在眼花繚亂之後洪叔叔和王老爺子都已經開始無暇顧及她的存在,而且打架這東西有個慣性,那就是越大越火大,剛開始可能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但是當你捱了別人一拳之後,肯定是不肯善罷甘休的,於是乎這兩個人之間也慢慢的殺紅了眼,身邊的一切都已經不在他們的眼中了,而悲劇也就上演了。

就在洪叔叔一轉身的時候,王老爺子看準時機反手就是一刀,情急之中洪叔叔竟然拿石錐當起了兵器,伸手就是一架,噹啷一聲脆響馬上傳出。兩個物件竟然擦出了幾點火星,就在這時王焉竟然一把拽住兩個人的手,然後斜眼就看想洪叔叔。

被一看之下洪叔叔有點發懵,其實打這件事一開始他幾乎就沒搞懂過,於是手腕子上也就一頓,一邊的王老爺子看準了時機,竟然伸出了另一隻手,一下子就抓住了洪叔叔的手腕,王焉見情況有變就是一轉身,沒想到的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她轉身的那一瞬間。洪叔叔出於本能的向後發力,想要將手腕子撤回,但是另一邊的王老爺子好容易逮到了這個空擋哪裡肯放手。在另一邊也開始用起勁來,偏偏王焉一轉身那枚石錐的尖部竟然不偏不倚的刺中了她的小肚子,只聽“啊”的一聲尖叫,王豔便翻身摔倒。

這一下子兩個人全都愣了,沒有到想到事態竟讓是如此發展。而且更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原先死死黏在洪叔叔手腕子上的那枚石錐,此刻竟然脫離了他的手掌,深深地扎入了王焉的身體當中。

“焉焉。”洪叔叔一聲喊叫,馬上仆倒在了王焉的身邊,一把將其抱起。然後緊緊地摟在懷中。

“別嚇我,看跟我說說話。”

“睜開眼睛,不能睡。”

“跟我說說話。”

…………

洪叔叔一聲聲的呼喚着。但是王焉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難看,而且傷口開始不斷的流出黑血,雖然洪叔叔拼命地用手按抓,但是絲毫不見效果,血液還是不停的往外直淌。

邊上的王老爺子也是臉色煞白。也不知道是恐懼還是後悔,但是無論如何從哪不停的顫抖中不難看出。他的情緒也是異常的激動。

這時遠方跑來了兩個人影,隨着距離的拉近,兩個人的身影也是越來越大,仔細一看竟然是李道爺和前去支援的林老爺子。

要說李道爺的本事絕對算得上是高手了,雖然在破陣眼的時候遇到了很多的情況,但是憑藉着豐富的經驗以及馬力的身手,還是很快的就將事情解決了,其實王焉、洪叔叔以及林老爺子聽見那聲巨響的時候,問題已經解決了,之所以浪費了這麼長的時間,全是因爲李道爺過於謹慎的緣故,這次畢竟傾盡全力,如果在留下羅蘭的話,事後必定還要出現問題。

所以當林老爺子趕到的時候,李道爺就愣了一下,當知道其來意之後就讓林老爺子跟自己一塊在周圍觀察一下,也就是爲什麼洪叔叔和王老爺子動手動了那麼久,他們竟然現在纔剛到。

看見來人是他們,王老爺子就是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了他的心頭,在兩個人還距離很遠的時候,他竟然不管地上王焉的傷勢如何,轉身便向另一邊的山路上跑去。

由於距離過遠,李道爺和林老爺子根本沒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模模糊糊的看見一個人影開始網大山的深處跑去,李道爺當下就“咦”了一聲,但是還是沒有太大的懷疑,當兩個人到了附近的時候,終於看見了躺在地上的王焉,以及嚎啕痛哭的洪叔叔。

“師妹!!”林老爺子也懵了,他弄不明白自己不過離開一會而已,剛纔還活蹦亂跳的小師妹,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這樣,一時之間做不出任何反應只能站在原地。

一邊的李道爺顯然要鎮定很多,雖然也是眉頭緊皺,但是卻馬上俯下身去檢查王焉的傷口,只見傷口傷的極深,而且有一部分的肉已經被刺得翻翻了出來,即使這個石頭沒有什麼特別的,以這個深度這種傷勢,在那種環境下人也是絕對活不下來的。

老爺子看完之後重重的錘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然後眼中突然閃過了一絲疑惑,然手馬上擡頭向王老爺子逃走的方向望去,但是前方空空如也,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畜生。”李道爺差點破口大罵,但是看看剩下的三個人卻又覺得實在不忍,這種時候他能說什麼,作爲一個長輩他又應該怎麼辦?

王焉的氣息越來越弱,但是此刻的神志竟然突然的清醒了過來,看着愁眉苦臉的幾個人,她馬上就意識到自己恐怕已經沒有救了,看着悲傷不已的戀人。王焉嘆了口氣,自己還不到20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好年紀,身邊有和藹可親的師傅於師伯,有調皮逗人的林師兄,還有彼此相愛的戀人,她還沒有見識過大千世界,沒有擁有幸福的家庭,沒有親眼看見自己的孩子出事,可是偏偏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她如何能夠甘心,如何能不多傷感?

但是她也明白人各有命,自己畢竟也算是修道中人。自然懂得什麼叫做因果循環,自己命該如此即使是怨又有什麼用,只能是途添生者尤其是自己戀人的傷感而已。

於是她淡淡的笑了,這種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同時也是極美的。好比是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一樣,讓人聖潔的無法呼吸,看到這笑容以後洪叔叔的心中猶如被刀子割過一樣,拼命地指着自己,如果自己能夠忍氣吞聲一點,如果自己能夠好好的跟師兄溝通。如果自己的行動沒有給師兄帶來這麼多誤會的話,今天就不會發生這件事情,師妹也不用遭受滅頂之災。想到這裡他舉起手來狠狠地抽了自己好幾個響亮的耳光。

王焉知道洪叔叔的心事,但是她也明白這一切的錯誤並不在他,於是王焉請親的伸出手來,溫柔的摸着洪叔叔的臉,然後努力地露出最美的微笑。然後說道:“不要自責,這一切夠不怪你。我知道的,這都是我的命,雖然不能一直陪在你的身邊,但是能夠這樣看着你,我已經是很滿足了。”說完之後王焉的眼神變得深邃,2、3秒鐘之後她接着說道:“不要愁眉苦臉的,這不是我最愛看的表情,我想要看你笑好嗎?能不能笑給我看看?”

洪叔叔表情悲痛,儘管努力地咧了好幾回嘴,但是卻依然笑不出來,作出的表情反而更加的古怪,王焉看後猛烈地笑了幾聲,不過可能是傷口太深了,這一笑竟然就咳出了一口血來:“好難看,你怎麼都不肯好好笑給我看看呢?也罷了,呵呵,不笑也罷了,那你能好好的抱抱我嗎?我好冷。”

聽見王焉的請求,洪叔叔的手臂緊了緊,但是卻好像怕王焉受傷並不敢太用力氣。

“好溫暖那。”王焉就在這句話之後露出了今生最後的一個微笑,靜靜的好像睡着一樣,躺在洪叔叔的懷中再也沒有動過。

這三個人也是一樣,原地待了很久卻始終不肯移動,天色逐漸的暗了下來,林老爺子終於用手擦了擦眼淚,然後拍了拍洪叔叔的肩膀。

沒料到洪叔叔竟然將手放在嘴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安靜點,焉焉好容易睡着了,不要吵醒她。”

李道爺和林老爺子這才發現,洪叔叔臉上竟然沒有一滴眼淚,反而是目光呆滯的抱着王焉,嘴巴里面不停地嘟囔着什麼,但是卻又聽不清楚。

“壞了。”林老爺子馬上就意識到,師弟肯定是因爲悲傷過度,神志都開始不太清醒了。

“別這樣,焉丫頭已經走了。”林老爺子拼命的搖晃着洪叔叔的身體,但是洪叔叔卻還是滿足在乎,依然不肯說鬆手,兩個人就咋樣像瘋子一樣糾纏在一起。

看情況不好,李道爺搶先一步拉開了林老爺子,然後對着洪叔叔的臉上反反覆覆的就是幾記響亮的耳光,鼻血順着洪叔叔的嘴角和鼻子就躺了出來。

道爺的出手把一邊的林老爺子嚇了一跳,馬上就想笑出手阻擋,可是被道爺大手一揮攔住了。

“你想瘋我不攔你,但是我相信王焉絕對不願你看到你現在這樣。”老爺子的話不多,但是鏗鏘有力洪叔叔的身體馬上就是一顫,一行清淚終於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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