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歌將鎖靈玉符悄悄塞給韓陽明,道:“你回去吧!我送她下山。”
韓陽明道:“你不怕了?”
“嘿嘿,我只要在她腰上綁根腰帶,使她全身皮膚不能抖動就可以了。”
皮膚抖動,一般人根本就做不到。只有武功高手可以。而伽燦沒有武功,皮膚能動純屬天生。但力度不大,稍微有什麼阻擋,就會停止。伽燦也是精神力異能,會使用精神力控物。施展異能的時候,先用精神力撐開袍子,使周身皮膚脫離束縛。然後皮膚以一種特定的規律抖動,再將精神力外放去感應周圍所有分子,加以控制改變。只要將其中任何一個環節破壞,就可以破除她的異能。
韓陽明又道:“你就不怕她是在騙你?人的誓言並沒有什麼用。等我走之後,她要是還能使用她的異能,可就沒人救你了。”
荊歌看了伽燦一眼,發現她耳朵正豎得老高,顯然在偷聽,就笑道:“我想她應該不會騙人吧!不過如果她真是騙我,萬一我倒黴死了,就拜託你幫我報仇了。”
韓陽明點點頭,不再多說,只道:“早點收集完,早點回來!”便展翅一飛,離開此地。
“我們走吧!下山後就不要再見了。”荊歌笑着解開她的眼罩和身上的繩子。
伽燦的身體和普通人差不多,這綁了整整一天,連站都站不起來。坐在地上,捏胳膊揉腿的,也不顧忌春光大現。聽荊歌這一說,不由惱怒道:“你這死人,什麼不要再見了?我就這麼惹你討厭?”
“不是討厭,是害怕!”荊歌毫不隱瞞地說道。將繩子留了一截在她腰上,然後打了個死結勒緊。
“喂,輕點好不好?我都不能呼吸了!”伽燦捶了他一下,沒好氣說道。
“看你這樣子,好像不擔心似的。難道不怕我突然反悔,再殺了你?”荊歌見她這麼隨便,也玩笑道。
“哼,就你那樣?”伽燦瞅了他一眼,“只要那個飛天夜叉不在,對付你那是小意思。”
荊歌微微一驚,說道:“難道你真是騙我的?我現在綁住你的腰,你也能施展異能?”
“瞧把你嚇的!”伽燦撲哧一笑,美目輕揚,站起來,伸了伸身子,然後將自己身上袍子裹緊,說道:“走吧。”
荊歌猶豫了一下,道:“其實他們肯定以爲我已經把你殺了,你用不着再回去了。找地方過普通人的生活吧!你不是說你身不由己嗎?”
伽燦微微一愣,隨即笑了笑,道:“沒用的,地球只有這麼大,隨便在哪裡也會被發現。別看我異能厲害,但也架不住人堆啊!異能厲害的,是不可能隱藏起來的。一是爲了生活,二是隱藏起來別人會擔心我搞小動作,相互監督。再說了,一種類型的人在一起,也要習慣一些,我可不喜歡在一羣普通人裡面當個異類。”
在怪物的世界裡,都是怪物,所以才正常。而怪物落單到另一個種族,這個種族纔會認爲他是怪物。
伽燦又道:“而且像我這樣,穿上衣服就是個普通的女孩子,頂多精神力要強大一些。在這個複雜的世界裡庸庸碌碌,遇到不公平,也不能反抗。而脫掉衣服,就是個厲害異能者,能夠保護自己,不受人欺負。我問你,你能放棄你的能力,活在普通人的世界裡嗎?不能!所以我也不能!”
“那你還表現得一副不開心的樣子?”荊歌疑惑道。
“你現在開心嗎?你現在就沒有煩惱?”伽燦反問。荊歌想了想,搖搖頭,沒再繼續說下去。
兩人往下走了一段路,荊歌還無所謂,伽燦就犯了愁。平時都是用飛的,現在異能被限制了,只能靠腳走。這山路崎嶇,到處都是懸崖峭壁,一個弱女子,實在是不行。
荊歌神識一直注意着她,雖然走在前面,也時刻警惕着她別解開腰上的繩子。見狀就回過頭道:“我揹你下山吧!”
伽燦立即搖頭道:“算了,想佔我便宜,想都不要想!還是你先下山吧!等你走了,我再解開繩子,那樣既不知道你去哪兒了,我也能立刻飛下山去。”
“誰佔你便宜了。”荊歌咕嚕一句,隨即眼神閃爍了一下,走到伽燦面前,手上紫光一閃,便割開了她腰上的繩子。
“你這是幹什麼?”伽燦一呆,張嘴驚訝道。
“既然你已經發過誓,我就應該相信你。你現在自由了,飛吧!”荊歌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說道。
伽燦試探性地說道:“那我就先走了。”
荊歌點點頭,很乾脆地說道:“再見!”
失去束縛的伽燦袍子一撐,瞬間就失去了蹤跡。下一刻,在高空中出現了一下,又立刻消失。就這樣反反覆覆,一直到真正消失不見。
荊歌等她走後,便立即往山下奔去。他準備去找李永堂,因爲李永堂對整個雲南都很熟悉,黑白兩道都應該認識,找他最合適。
一下山,跳到公路上,荊歌準備攔一輛車,突然感覺背後空氣振盪了一下,不禁一驚,隨即立刻回頭戒備,就看到伽燦笑吟吟地站在後面,赤腳離地一絲,不仔細看沒人知道她是在飄浮。
不知什麼時候,伽燦身上被韓陽明弄得灰塵都完全消失。像她這樣能夠控制分子,即使不洗澡,身上也不會髒。
荊歌雖然驚訝,卻也不害怕,疑惑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伽燦笑道:“你下山有事嗎?沒事可不可以陪我去逛街?”
“你開什麼玩笑,我還趕着要去殺人呢!”荊歌用怪異的語氣對着她說道。
“這樣啊!”伽燦面露失望之色,“那算了吧!”
“你怎麼想起要逛街了?”
伽燦淡淡一笑,道:“我有好幾年沒逛街買衣服了,就是怕不安全。今天本想找你當護花使者的,但你沒空也沒辦法。”
荊歌道:“好吧,逛到中午就停止。”
伽燦展顏一笑,“走”到路邊,開始攔車。她本想帶荊歌飛一程,可荊歌怎麼可能同意?萬一中途伽燦手一滑,那不摔成肉餅?
應荊歌的要求,伽燦沒有在香格里拉逛街,而是一直來到大理。伽燦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幸好荊歌還有幾十萬,可以隨便花。
大理市區,荊歌好歹也來過幾次,有一次荊楚紅買護墊,荊歌還被已經投胎的秦小風揍了一頓呢!因此全由荊歌帶路,來到熱鬧非凡的步行街,和伽燦狂轉了起來。
伽燦最先就是進入服裝店,買了個上下全套。荊歌尷尬地站在更衣室外面,接受着銷售員的誤解眼神。這人不知道想哪裡去了!
荊歌手上一揮,百元大鈔陡然出現,這讓周圍的人都吃了一驚,煥然一新的伽燦像個小女孩似的追問道:“好神奇哦,難道是魔術?”
荊歌呵呵一笑,明顯對美女的誇讚很是受用。
伽燦的相貌十分年輕,看上去就二十來歲樣子,和荊歌站在一起,很容易被人誤解成情侶關係。伽燦的心情似乎很好,毫不在意地攬住荊歌的胳膊。兩人的身高差不多,伽燦本想買高跟鞋的,最後也就很體諒地換了雙休閒平底的,免得站在一起給荊歌帶來壓力。
此刻,伽燦身上穿着一條緊身牛仔褲,上身是一件露臍吊帶,十分的清涼,給人一種青春美少女的感覺。於是荊歌裝作不經意地問道:“你多大了?”
伽燦笑了笑,並沒有隱瞞:“二十六了。”隨即還補充道:“你不覺得我長得跟中國人不一樣嗎?其實我是中泰混血兒,媽媽是泰國人。”
“難怪你下巴這麼尖,跟狐狸——跟猴子一個樣。”荊歌玩笑道。
本來形容女人像狐狸,是形容女人迷人。但女人不喜歡別人說她是狐狸,因此荊歌就用猴子來打比方。卻遭來伽燦更大的怒火,在他腰上狠狠擰了一把,可荊歌卻跟沒事兒人一般,伽燦就只好罵了一句:“你纔是猴子,皮真厚!”又道:“下巴尖跟泰國有什麼關係?泰國人下巴又不尖?”
“是嗎?我上次好像見過一個泰國人妖,她的下巴就尖得厲害。這就讓我以爲泰國的人都是尖下巴呢!”荊歌樂呵呵的樣子,跟一個普通少年沒什麼兩樣。
“我說你是不是找茬啊!信不信我指你?”伽燦在荊歌眼前搖了搖纖細恐怖的手指。
荊歌哈哈一笑,感覺自己此刻的心境十分輕鬆,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還是個普通人。
看着伽燦,荊歌忽然回憶起當年那個小丫頭輕泉,現在也肯定已經長大嫁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