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燦聽林憐安這一說,不禁微微一愣,暗道:“要是誰這樣問我,我該怎麼回答呢?”不禁有些可憐林憐安,在她肩上拍了拍,道:“不要太難過了,身體要緊。”
林憐安慘淡一笑,沒有說話,只愛不釋手地撫摸着張文見的臉。一直摸到他的鼻息之間……
忽然,她渾身一顫,強壓着內心的激動:“他還有氣!”
“天啦,不能讓荊歌知道他還沒死!”林憐安眼睛瞬間恢復了光彩。轉身對荊歌和伽燦說道:“你們先走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荊歌走過來,道:“你現在不適合呆在這裡。”
“我沒事的。”林憐安說道。
伽燦似乎被感染了一般,拉着荊歌的袖子,道:“算了,我們走吧,不要打擾他們。”
荊歌點點頭,帶着伽燦往前走了幾步,正要飛上天空,忽然眉頭一皺,心道:“林憐安的神情好像不對啊!”連忙回頭,正好和林憐安鬆了一口氣的眼睛對望了一下,便清楚捕捉到她臉上的一絲慌亂,神識往前一掃,大聲驚叫道:“他沒死!”
“啊!不要!”林憐安連忙護在張文見身前。
荊歌冷冷道:“他一定要死!”生死劍瞬間出現,大步往前走去。
伽燦眼睛一瞪:“沒死?”也跟上去查看。
“哈哈哈哈……”張文見忽然睜開眼睛,抓住林憐安的手,對荊歌用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
荊歌冷哼一聲,立刻往前猛衝,生死劍往張文見身上刺去。
林憐安淡然一笑,把自己的身體擋在了張文見面前。
荊歌立刻停下,收回劍勢,林憐安卻忽然往前一挺,生死劍便準確地插穿了她的心臟。
“你——”荊歌大驚,“爲什麼?”
張文見閃過一絲悲傷,卻依舊大笑:“哈哈哈哈,荊歌,我們一起死吧!”身上陡然冒出一種藍幽幽的火焰,瞬間包裹了自己和林憐安,林憐安身上也自動冒出一層藍色冰霜。
張文見狠狠盯着荊歌,猙獰笑道:“就讓你見識見識我們的最終手段吧!”
荊歌一驚,忙吼道:“伽燦,快退!”
伽燦一聽,不退反進,雙手往前一撐,想把張文見及時定住。可終究晚了一步……
“轟隆!”
張文見和林憐安冰火相交,噗嗤幾聲,竟陡然爆炸開來。將整個山丘都炸成了飛灰。聲音大如地雷,幾百米以外的寧亞黎臉色一變,連忙回頭一看。只見火光沖天下,張文見和林憐安屍骨無存,荊歌和伽燦齊齊到飛出去,兩人渾身都是鮮血,唰唰往下直掉,重重摔倒在地。
寧亞黎大驚失色,連忙飛了過去,落在伽燦身邊將她抱住。
此刻,伽燦渾身黑袍已經散盡,渾身赤裸間,全是黑糊糊的傷口,紅色血液從裡面如噴泉一般往外涌動,躺在寧亞黎懷裡連連抖動。
寧亞黎臉色一白,眼眶炸開,拉住她的手大叫道:“伽燦!伽燦!你不要死啊!不要……”
荊歌也是渾身是血,但要比伽燦好得多,一摔在地上,剛要暈厥,可一聽到寧亞黎的慟聲,心裡就是一咯噔!
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荊歌晃了晃頭,將舌頭緊咬,吐出一口鮮血,掙扎着爬起來往這邊滾來。
一把推開寧亞黎,荊歌託着伽燦身體,用手拍拍她滿是鮮血的臉蛋,大叫道:“伽燦,伽燦!你快醒過來!”
“王八蛋!”寧亞黎失聲大叫,衝過來對着荊歌一拳砸來,荊歌動都不動,只狠狠晃動伽燦身體,神識一動,一件衣服陡然出現,蓋在伽燦身上:“伽燦!你快給我醒過來,我叫你給我醒過來!”
伽燦嘴裡鼻子裡鮮血直淌,被荊歌託在手上,卻還是從指縫之間流了出去,荊歌手上感受到那一種代表生機流失的鮮血溫度,不禁微微連顫,一種說不清楚的哀傷悲痛陡然涌出,腦海裡突然快速回憶起最近幾個月以來的朝夕相處,眼淚也不知什麼時候就這樣從眼眶裡掉了出來。
“咳咳咳……”伽燦一點一點睜開眼睛,正好看到荊歌哭泣的模樣,不由一癡,隨即撲哧一笑,道:“我還沒死呢……你……哭什麼啊!我……呵……還從沒見過……你哭的樣子呢!真的好醜……喔……”
荊歌見她醒來,不由大喜,混着鮮血的手往臉上一擦,也咳嗽幾聲,激動道:“我沒哭,誰哭了,沒死就好,沒死就好!你撐一下,我馬上幫你治療!”說着,手上一指,元骨劍對着地面猛鑿了一個深坑,隨後神識一動,張嘴一噴,空氣中陡然形成一團大火。
荊歌往地上一指,積雪便聚成一團,浮在火焰上方。每每有水掉下來的時候,就會被荊歌及時用神識裹住,往坑裡掉去,不會落入火中,相互抵消。
這一幕,看得寧亞黎一愣一愣的,可一看到伽燦還沒死,不由長鬆一口氣。
伽燦伏在荊歌臂彎裡,看着荊歌被火光映紅的臉龐,咯咯笑道:“真好……玩……是魔術嗎……”
荊歌一面用神識催動空中的一切,一面說道:“你不要說話,保存體力!”
伽燦一笑,搖搖頭,道:“我冷!”說着,打了個寒噤,又連連噴出血來。
荊歌心裡一顫,忙將她抱在懷裡,加快了融化速度。很快就形成了一坑水出來。
荊歌也不避諱,將伽燦身上的衣服丟開,然後和她一起跳進冰冷的水裡。神識一動,手上出現一玉瓶,倒出一顆碧綠色丹藥,手上一震,火焰噴出,裹住丹藥。
片刻後,丹藥容化成水,落入水中,將水瞬間染成綠色。寧亞黎在旁焦急地看着這一切,問道:“這有用嗎?還是送醫院吧!”
荊歌搖搖頭,道:“這裡離醫院太遠,就是我飛的速度,也來不及了。她上次也受了傷,我就是這樣給治好的。”
伽燦嘴脣發烏,聽着荊歌說話,微微一笑間,將手伸出,在他臉上輕輕撫摸了幾下,說道:“沒想到……我今天這……麼倒黴,早……知道就不……上山來……了……”
荊歌捂住她嘴巴,道:“不要說話!”然後就要起身出來。伽燦忙攔住他:“不要離開我,我冷……抱……抱住……我……”
荊歌沒有猶豫,將她抱在懷裡,用自己的胸口貼在她身上,幫她取一絲溫暖。
忽然,荊歌低頭一看,發現伽燦身上傷口不但沒有癒合跡象,反而有血在往外不停流淌,不由大驚:“怎麼會這樣!”
伽燦的臉色也越來越白,白得如雪一般,對荊歌搖搖頭,道:“救……救不活了……我想……睡……覺……抱我……”
“不會的,一定能夠救活!”荊歌神識一掃,鑽進她身體裡,發現她內臟碎裂,已經知道不可能再救活了,卻是不敢相信,“怎麼會這樣?你,你爲什麼要上山,爲什麼?”
伽燦不答,只道:“你個……小屁孩……我爲什……麼……會喜歡你……呢……奇怪啊……”說完,再次摸了摸荊歌的臉,然後淡淡一笑,閉上了眼睛。
“不!我一定要救活你!”荊歌手上一招,不死丹立刻出現!荊歌此刻似乎忘記了荊楚紅,將不死丹往伽燦嘴裡狠狠塞進去!
“快吞!快吞啊!”荊歌合住伽燦嘴巴,用力往上推,讓她仰着脖子。可手指間血液一滴滴流淌下來,滴在荊歌臉上。而那顆不死丹卻一直沒有被她吞下去。
“伽燦!”寧亞黎衝過來大叫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腦袋。
“黃天華!求你救救她吧!”感受到伽燦呼吸全無、心跳停止、身上漸漸冰冷下去,眼看着就是要死了,荊歌想不出任何辦法,只能仰天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