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有這等事?”韓陽明聽了荊歌的苦訴,不由一笑。
“實在是太厲害了。”荊歌讚道,“我總算是領教到了,拳頭也可以這麼厲害。”
“按理來說,從天罰到現在,已經兩千年有餘,這種傀儡身上的靈石即使是極品,也該消亡了。怎麼他還能動彈?”韓陽明不解道。
荊歌一拍腦袋,道:“我從裡面取出了一個匣子,說不定是什麼好東西。”說完,手上一招,那個黑匣子便立刻出現。
“嗯?墨石?”韓陽明接過匣子,在上面摸了一下,“墨石這東西還是挺稀罕的,比一般的玉盒要高上許多。不要扔了。”說完,看到匣子上的符文,微微一笑,一手托住,另一手狠狠捶了下去。
一聲猶如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上面的禁制就被韓陽明蠻力破去。韓陽明一面打開匣子,一面說道:“破除禁制不一定要靠真元術法,只要力氣夠大,一樣可以破開。”
“一本書?”荊歌驚訝道。
只見匣子裡藏着一本厚厚的書籍,保存得十分完好,跟新的一樣。上面寫着“天元聖書”四個大字。
韓陽明夾出這本書,發現下面還有一枚玉簡,看了幾眼,道:“這是一枚傳信玉簡。”說完,將它捏成粉碎。隨後光芒一攪,形成一個模糊容貌,看不清長相,張嘴便是哈哈狂笑。
就聽見他大笑了半天才開口大聲說道:“後輩聽着!老子常信源,以武入道,一生縱橫,命不由天五百年。今雖身死,亦無所憾。此乃老子自創功法,天元玄功。肉身非先天者,切勿修煉。老子昔年得一恩人所贈金魄傀儡,肉身挨之一拳即死者,不配得我之法,當爲芻狗飛灰,死了活該。天元聖書,須我之血爲引,再以先天武者真氣灌入,才能打開。強破禁制,只會使之毀滅,切記切記……哈哈哈哈……先天后天,天上人間,我以我血,強破天元……阿楠……我沒輸……我沒輸啊……”
聲音漸漸小了下去,隨即連同人影一起消失不見。荊楚紅聽了,疑惑道:“阿楠是誰啊?難道是他心愛之人?”
荊歌和韓陽明卻不理會這點,相互討論着這套功法。
韓陽明道:“這叫常信源的人還真是厲害,竟然自創功法。只是他還未度劫,這套功法必定不會完整,實屬雞肋。”
荊歌笑道:“李永堂要是得到這套功法,一定會笑死。我也很有興趣,看看這功法裡寫的什麼。功法我可以不修煉,可招式還是可以用來借鑑借鑑。只是還要去取那具乾屍收集精血,有點麻煩。”
韓陽明道:“想要我出手就明說,何必拐彎抹角?”
“嘿嘿——”荊歌一笑,道,“那就拜託你了。”
“你帶我去吧!”韓陽明點點頭,沒有囉嗦。
“那楚紅——”
“你放心,帶上她,不會有事的。”韓陽明自信一笑。
荊歌呵呵一笑,道:“那就看你發威吧!”說着,便帶着荊楚紅一起飛到那石室上方,對韓陽明道:“就在這下面。”
“開路!”韓陽明淡淡說道。
荊歌白眼一翻,元骨劍頓時脫手,在地面上疾速旋轉,猶如鑽頭一般轟在地上。沙石滿天,飛灰亂舞。一刻鐘後,荊歌便貫穿到了那條通道。韓陽明當先而下,荊歌兩人相視一笑,也跟了上去。
禁制已破,韓陽明毫無阻礙地來到石門入口。荊歌提醒道:“只要你一開門,他就會攻擊你。”說完,將荊楚紅護在身後,後退到遠遠的地方。
韓陽明微微一頓,隨即緩步走上前去,神情漸漸凝重起來。然後他猛的推開了門——
“轟隆!”
人影一閃,韓陽明和傀儡對轟了一拳,齊齊後退幾步。隨即傀儡再次衝上來,拳頭化成殘影,籠罩住了韓陽明全身。
“好快!這麼靈活的傀儡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韓陽明暗讚一聲,也是雙手齊出,運成掌形,與傀儡招招硬悍,卻還是略處於下風,被傀儡逼得連連後退。
觀戰的荊歌不由咋舌,心道:“即使雲彬那傢伙到這裡來,捱上傀儡一拳不會死掉,也不可能得到這套功法。這明顯就是在爲難人嘛!還專門把自己的屍體和功法分成兩個房間。想要投機都不可能。”
傀儡的招式很靈活,一拳接一拳,給人一種生生不息的氣勢。對手若是氣勢不穩,就很容易產生懼感,束手束腳,發揮不出自己的潛力,遲早會被打死。
不過這傀儡也不算太狠,至少打暈之後他不會下殺手。如果李永堂到這裡來,被他打上一拳,運氣好沒死,只暈了過去。那他也就只會被拖到那個小屋,不是活活餓死,就是出去再被打暈或被打死。
見到韓陽明後退,荊歌忙將荊楚紅帶出去,叫她在外面閉上眼睛不要動彈,隨後生死劍一召。也衝下去幫忙。
荊歌的生死劍實在鋒利,即使傀儡身上護體符咒密密麻麻,生死劍也能傷到他些許。因此,荊歌一個土遁,遁到傀儡身後,也不直刺,而是縱身一跳,從上往下狠劈,這樣的力氣最大,殺傷力也最大。而傀儡被韓陽明吸引,也不用擔心他會反擊。
這一劍砍了個實實在在!
只見火星四濺間,荊歌倒飛出去,貼在牆上足足幾秒後才平復氣血落了下來。至於傀儡則是腦袋被劈開一道口子,雙腳陷入地裡,身形也慢了一拍。被韓陽明突然發難。一拳將臉和脖子砸癟下去。隨即韓陽明狠狠一拳,將他捶飛出去,對荊歌吼道:“刺他頭上的口子!”
荊歌赤紋劍陡然射出,從上往下,狠狠·插進了傀儡被生死劍劈開的口子上,卻無法再進。緊接着,韓陽明陡然出現在傀儡頭上,抓住劍柄就往下用力插去。
傀儡一落入地上,也不顧自己腦袋,一拳轟在韓陽明胸口。韓陽明腳步用力下踩,硬捱了一拳,胸骨深陷進去,骨頭斷了好幾根,卻沒有後退一步。反而狂吼一聲,鼻息屍氣噴成一道直線,兩隻手臂陡然脹大幾分,握着赤紋劍死命往下,貫穿入柄。
傀儡渾身亂顫,終於停了下來,渾身符咒噼裡啪啦亂響一通,直直倒了下去。
韓陽明嘆息一聲,道:“若是生前,我遇上他,絕不會像現在這般辛苦。不過這個傀儡實在厲害,居然還會武功招式,只是不懂術法,有些可惜。”
“他說他叫金魄傀儡,應該值得研究吧!”荊歌走過來,說道。
“等以後你用真火將他身上陣法破除,再慢慢參悟吧!”
荊歌點點頭,想把傀儡收進戒指,可是傀儡上面的符咒一閃,竟能抵抗戒指的吸力。韓陽明見狀,就道:“反正無事,你就在這裡將他身上的陣法破除吧!”
“啊?以我現在的修爲,就是一年也燒不動他吧!”
韓陽明道:“你只需要將剛纔閃爍的符咒破除就可以了。用不了多久的。”
荊歌道了一聲“好”,就走進石室,找到那具屍體。這次他毫無阻礙地將他收進了戒指裡面。本想在他手上找到儲物戒指之類的東西,卻是一無所獲,失望之下,不禁暗忖:“怎麼韓陽明和那些殭屍的儲物戒指不見了,他的也是呢?”
想不通這一點之下,荊歌心道:“還是問黃天華算了。”也就不再多想,在周圍轉了幾圈,確定沒有什麼好東西之後,才悻悻退了出來。
韓陽明已經將荊楚紅接了進來,說是要呆上一段時間。
荊歌也不囉嗦,當下盤膝而坐,入定片刻後,右手運成法訣,對着傀儡手上一指,一道細微的真火噴出,結合真元,陡然放大十倍,化成一道火舌,直直燒在傀儡胸口的一處金屬上。
十天後,荊歌終於破除了那幾道符咒,將傀儡收入囊中。
如果荊歌沒有融合鳳凰血,就是給他一年,也都無法破除那幾道符咒。修真修到金丹期,結出丹火,纔算有些成效。而到了元嬰期以後,則是產生嬰火,也就是三昧真火。到了那時纔算是了得。
鳳凰火雖然不下於元嬰期修士的嬰火,但數量太少,被荊歌血液沖淡,威力小得實在太多。
能夠破開符咒,也得歸功於荊歌的堅持不懈。
此事已了。荊歌幾人自然立刻動身,飛回了雲南,找到了李永堂。
在荊歌走掉的這段時日,雲彬也是個守信之人,一點沒來干擾李永堂,因此一切平安。
而李永堂如今的氣質又和以往有些不同。
以往的他無論站在哪裡,都給人一種焦點的感覺。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就是鋒芒畢露。給人一種壓力和氣勢,讓人渾身都不自在。而他的氣質,也如高山一般,雄厚而磅礴。人一見到他,就會不自覺地小心提防,生怕他突然發難。
現在的他,咋一看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可仔細看就會覺得他身上會有一種自然的吸引力,讓人百看不厭。那是一種沉靜安詳,深邃洞察,猶如海水一般。如果非要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就是返璞歸真。啼哭的嬰兒在他面前也都會平靜下來。
武功修到了返璞歸真的程度,讓人看不出他是練過武的。
修真者修到返虛期也是如此。讓人看不出他是個修真者。
兩者都代表了一種極限。武功到了這裡,再往前就是以武入道。修真到了這裡,再往前就是雷劫飛昇。
雖然從實力上天差地遠,可本質上卻沒多大的區別。
如果說靈根代表一個人身體上的天分高明,那麼以武入道的人則是精神上的天才人物。
荊歌雖然感覺到了他的不同,可憑着自身的實力,也都沒有在意。倒是韓陽明,反應敏感,一見李永堂,就是一笑:“好!好!好!”
無疑,以武入道的人是值得佩服的。韓陽明現在就很佩服他。
修真者,需要靈根。沒有靈根,就修不得真。但以武入道則是例外。不管你有沒有靈根,只要能打破身體極限,到達一個新的層次,就有長生不老的資格。
可惜要打破身體極限,難度實在太大。因此,從人數概率上來講,這樣的人比身具靈根的人少得太多太多了。
荊歌問道:“你先天之境穩固了沒有?”
“還需一個多月吧!”李永堂道。
荊歌笑道:“等你真正到了先天之境,我給你個驚喜,大大的驚喜。現在就不說了,等着吧!”
說完,荊歌便帶着荊楚紅回了自己的家。收拾收拾,繼續平靜地修煉。
荊楚紅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作罷了。這一點,荊歌不可能永遠用神識探查周圍,自然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