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半天,見時月沒有半分不適。沈三千輕嘆一聲,徹底放心下來。但一想起阿朗的表情,心裡又有些打怵。
“那個傢伙呢,還是瘋瘋癲癲的?”
靜默一會兒,沈三千出聲道。一抹冷色,從他的臉上閃過。此時提起晨星,顯然壞了現場的氣氛。但這是一個問題,不解決不行啊。
那個傢伙,要不是阿朗說他有古怪,留下他。就憑沈三千的性子,早就讓他灰飛煙滅了,竟然敢生出玷污時月的心思,他是活膩了。
現在提起晨星,沈三千都強忍着心裡的怒氣。說真的,如果自己要再晚來一會兒,恐怕後果不可挽回…
說到晨星,小菊和老太婆也是一臉悲色,笑容全無。特別是老太婆,她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從小養到大,二十多年了,竟然會養出這麼一個白眼狼來。
“在後面的偏房綁着呢,能否留…留他…一命啊?”
畢竟親濃於水,即使被傷害,老太婆還是不忍心。眼裡的霧氣,模糊了她的雙眼。聲音裡,有着一絲淡淡的懇求。
“我阿哥…他…他一定有原因的。雖然不可饒恕,但我願替他贖罪。”
沈三千眼裡的冷光,被小菊捕捉到了。看了他一眼後,又把目光看向時月。現在能保阿哥命的人,唯有她了。
“我也去看看吧,畢竟我這條命,還是他救的。”
看了一眼小菊,時月輕輕點頭,同時從牀上站起來。
“月姐…”
“我沒事。”
看到沈三千眼裡的擔憂,時月微微點頭,輕聲道。
沈三千本想上前扶着她,可奈何小菊速度很快,只能悻悻的收回了手。
本是充當開心果的胖小子,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此時全程無言。
衆人來到偏房,看着被綁在柱子上的晨星,心思各異。
沈三千牙齒緊咬,拳頭捏緊。就像一頭即將暴怒的雄獅,在緊緊壓制自己的憤怒。
小菊和老太婆,既憤怒又悲傷,一個好好的人,怎麼說變就變了。
如清水般的目光,劃過晨星。秋水一樣的眼眸中,映出一小簇紫色的火焰,一閃而逝。看到這裡,時月已經明白了什麼。
此時的晨星,整個人被綁在柱子上,就連嘴巴,都被貼了封條。當再次看到時月,他眼裡,沒有了曾經的無法無天。有的,只是深深的恐懼。
不安的搖晃身體,面露驚恐。如此一幕,讓其餘幾人,都感到詫異。這人變得太快了,被綁的時候,還叫囂不停呢。
擡起白淨的玉手,眼眸也在此時,變成了紫色。一道道紫色光華,自時月周身浮現。它們融合交匯,變成花朵,不斷盛開凋零,循環往復。
玉手探出,一道道紫色光華,彷彿有靈性一樣,瞬間沒入晨星的體內。
“給我出來!”
隨着時月的冷喝,紫色的光華,又重新從晨星的體內冒出,同時,還帶出一道道黑氣。
“黑妖?”
看到這一幕,沈三千脫口而道。畢竟這該死的黑氣,給他留下太深的印象。
隨着黑氣被抽離,掙扎哀嚎的晨星,聲音漸漸弱了下去,到最後直接昏迷。
被剝離出的黑氣漸漸化形,變成了一個形似蝙蝠,尖嘴猴腮,長着翅膀的怪物。
“是它!”
看清樣貌,小菊非常震驚。這東西,自己見過啊。
“它是什麼?”
本以爲是黑妖,但現在看來有些不像。沈三千正納悶呢,忽然聽到小菊的聲音,似乎知道是什麼,於是出聲問道。
“就在大前天晚上,我見過它。它說它叫王權之神,可以實現任何願望,還叫我許願呢。”
“原來如此,通過許下的願望,它就可以發現人心裡的貪念,順勢將它放大,並且控制許願人的思想。”
通過小菊的話,沈三千總結出了結論。不過,還沒等他繼續說下去,就被它打斷了。
“我是王權之神,我可以實現任何願望。我沒有控制一個人的思想行爲,那完全是他自願的,我只是給他開啓一個希望之門罷了。”
聽到此話,沈三千汗顏。自己完美無缺的理論,就這樣被它否決了,也太沒面子了。
“萬象初始,返璞歸真。”
沒有給它機會,時月玉手一轉,紫色光華凝聚成漩渦,瞬間將它包圍在內。一股股奇異的波動,從中傳出。
“只要有慾望,我…還會回…來的…”
只留下一道不甘的聲音,它的身形,便被紫色光華生生碾碎。同時在那一刻,一杆黑色的兵器,憑空浮現。
“王權之首:孤!”
沈三千雙眸一亮,放聲道。
黑色的兵器,從空中墜落,被時月一把抓在手裡。這時忽聽一道,如鐵鏈斷裂的“咔嚓”聲,從上面傳出。在這之後,便悄無聲息…
與此同一時刻,在山洞裡休息的小女孩,突然心生感應。就見她身軀一顫,竟然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快速生長起來。
不多時,變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大美女。此時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撐碎了,露出一片白淨的肌膚。
容顏也已經被改變,不再像以前那樣稚嫩。
“我…我這是…變回來了?”
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話一出口,她自己都有些愣了。因爲此時的聲音,已經不再如孩童般嬌嫩,而是渾圓有力,成熟的女音。
“看樣子王權之首的詛咒,已經被解除了,你恢復了真身。恭喜你呀,楚天晴。”
這時,一道淡淡的聲音,從她心頭劃過。
“看來,我還是擺脫不了你。”
“別這樣想,曾經你都把你賣給我了,不記得了嗎?”
“哼,你還不符合我的要求。”
楚天晴柳眉一皺,聲音清冷。就在這時,忽聽洞外有一道男聲傳來。
“姑姑,我打到了幾隻野味,還有一些漿果,我們可以充飢了。”
話音剛落,便見一青年衝進洞來。他左手拎着幾隻野雞,右手捧着幾把野果,興沖沖道。
進洞擡眸,他一瞬間愣住,目瞪口呆之下,竟然半天沒有反應。
“你這臭小子,還不出去,趕快給我找些,能避體的東西來。”
一道冷喝聲,把楚應澤從呆滯的狀態,給揪了回來。就見他嘿嘿一笑,喜上眉梢道:
“好嘞,謹遵姑姑玉旨。”
說完後頭也沒敢回,一溜煙兒的飛奔出洞口。他怕再慢一步,就要捱揍了…
此刻,在一條大河上,有一艘順流而下的小船。小船內有一青年,正盤膝而坐,潛心修行。
在船頭有一老者,不過最顯眼的,還是他那一頭,如刺蝟般上翹的白色頭髮,滑稽怪異,像個老頑頭。
“墨小子,今天是第幾天了?”
老者向前方看去,淡淡出聲道。
聞言,正在修煉的墨一鳴,睜開黝黑的眼眸。略微思考,出言道:
“算上今天,已有七天了。”
“老夫說過,你我只有七天的師徒緣分。你天資聰穎,已經將冥魔訣的修煉技巧掌握,接下來就自己頓悟吧。”
“是。”
“這條河的下游,就是第七區的範圍了。老夫送你過去,明天你就回龍騰吧,那裡纔是你的歸宿。”
“是。”
……
在第四區龍騰武校前,有兩個身穿破爛衣服,渾身髒兮兮的傢伙,被保鏢攔住。無論他倆怎麼說,保鏢就是不放他倆進去。
“我們是新龍和琥珀,你去問一下就知道了,我們要見老大!”
說破嘴,磨破皮,就是不行,氣得新龍直接大叫。最後的結果,就是被保鏢揍了一頓,並順勢把他倆,扔到了垃圾桶裡…
第七區龍騰武校議事大廳裡,時五正百無聊賴的趴在桌子上,這時,就聽一男聲傳來。
“現在,還沒有月姐和三千的消息嗎?”
伸手縷縷頭髮,時五一臉煩躁,擡頭看了一眼來者,搖搖頭。
“還沒有,你小子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還可以,就是有些擔心他們。”
說罷,他坐到凳子上,雙眼看向窗外,默默無言。
“已經派出暗寮,相信不久會有消息的。博子,你好好養傷吧。”
“嗯!”
王博點點頭,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