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銀光灑在大地上,給森林和土地披上了一層潔白的外衣。一切看着都那麼平靜,那麼和諧。
表面的平靜無法掩飾森林深處的場面,那對峙還在繼續。
蘇怡的目光呆滯片刻,無奈的她只能照辦。
就見她把纖細的手指放在古幣上,不多時,那古幣上竟然發出淡淡的綠光,那綠色像火焰一樣的光在搖曳着,跳動着,被她緩緩從古幣里拉了出來。
做完這一切,蘇怡額頭上的汗珠便滴了下來。就連臉色也透露出許些蒼白。
“可以了嗎?”蘇怡聲音有些軟糯,但卻給人一種有氣無力的感覺,似乎不那麼活潑,變得有些壓抑。
緩緩走到蘇怡的面前,時月低頭看着她,那眼眸之中一片平靜,看不出一絲波動。
蘇怡的個子並不高,看着此時站在自己身前的時月,她不自覺的嚥了下口水,仰起頭看着時月。
儘管裝作很鎮定,但眼睛裡的不安,卻出賣了蘇怡此刻的心情。
“蘇怡姐。”看到這邊的場景,麻園有些擔憂的喊道。
隨後擺脫緊跟在身邊的王博,對着時月所在的地方,一拳便打了過來。
“不要啊。”蘇怡忽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而目光緊緊盯着打過來的麻園。
時月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就見她把白淨的手掌對着打過來的麻圓。
幽深的眼眸中,一道紫芒一閃而過。
一道細小的藍色光芒,從時月的掌中爆射而出,就聽“噗”的一聲。那衝過來的麻園直接被擊飛,徑直撞在了大樹上面。
樹上的樹葉,被這一撞,都紛紛掉落。
麻園直接掉落在地上,一口鮮血直接噴涌而出。當他掙扎想要站起來時,就覺得雙腿一軟,再次跌倒在地。
看了看自己被擊中的右手,發現竟然已經沒有知覺了。隨即一臉驚恐的看向時月。
“不要再動手了,我已經抹掉了上面的印記。放過他吧。”蘇怡的聲音有些悲涼,甚至有些哀求。
在剛剛麻園打過來的那一瞬間,她察覺到了時月眼眸中閃過的那一絲殺意。所以她趕忙制止麻園,可誰知還是晚了一步。
“一個貓奴而已,值得你開口請求嗎?”時月的聲音依然淡淡的,甚至還有些涼意。
蘇怡緊緊抿着嘴脣,那雙倔強的雙眼此刻已經擠滿了淚水。
“值。”蘇怡重重的回道,那倔強的臉上已經沒有往日的自信了。
“好,那就成全你。”頓了頓,時月繼續道:“眼睛擦亮點,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從始至終,時月的聲音一直都是淡淡的,但其話語裡的警告卻不容置疑。
隨手拿起蘇怡掌中的古幣。時月目光掃了王博一眼,後者會意的點點頭。
整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裳。王博跟在時月的身後,向着黑暗的深處走去。
跟着麻園硬碰硬,王博依然遊刃有餘。雖然此時衣衫顯得有些凌亂,但還是無傷大局。
看着兩人即將消失在黑暗深處,那道自始至終,都一直淡淡的無任何感情的聲音傳來。
“採到血珠的氣息後,還是三千和你對接。”時月的聲音很悅耳,但此刻卻有些冷漠。
幽幽嘆息一聲。此刻,蘇怡望向天空,用白淨嬌小的手抹去眼睛中的淚水,那雙異瞳之中又重新擁有了光澤,好像恢復了生命一般。
她快步走到麻園的身邊,蹲下身來,用手扶着他的臉。
看着那張因疼痛而有些扭曲和蒼白的臉頰,蘇怡關切地問道:“還疼嗎?”聲音很輕,也很溫柔。
“不,不疼。”麻圓咬了咬牙,看着蘇怡緩緩回道。但此時他臉上的表情, 還有那嘴角沾染的血跡都表明不疼是假,疼纔是真。
蘇怡用手輕輕碰了碰麻園的右手,見他沒有任何不適,這才把手放到了他的脈搏之上。
片刻後緩緩收回手,面容有些放鬆。“沒事。”他安慰麻園道。
“手部肌肉雖然受傷,但問題不大,經脈沒有損傷。這就是最好的,下次可不要那麼衝動了。”
可能是時月沒有下狠手,也可能是麻園經脈比較特殊,總算是保住了右手。
“蘇怡姐。”麻園藉助蘇怡的攙扶緩緩站了起來。那雙眼睛直直望着蘇怡。“我想起來了,剛剛那個女子我見過,就跟我一個班的。”
停頓片刻,麻園吸了一口氣,壓下了自己右胳膊的痛感。“那個女子好像叫時月,她旁邊坐着的就是沈三千。”
“嗯。”蘇怡緩緩應道。“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他們應該是龍騰的人。”
“那現在該怎麼辦?”麻園現在有些無措,臉上隱隱透出一絲擔心。
“先回去吧,先把你的傷治好再說。”蘇怡用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的講道。
此時的蘇怡心裡有些後悔。如果自己能忍住那份好奇,不在自己古幣里加入迷魂術的話,想必不會被他們攔截。
現在後悔也已經無用了,都怪自己百密一疏,沒想到龍騰對沈三千如此看重。竟然會保護到那樣的程度,還真是無處可下手。
不過這也讓蘇怡對沈三千更加感興趣了。
妖盟中的凌淵城,還有日臨部落,都對沈三千如此看重。況且在人類修者中還有龍騰這樣的官方機構對他也是如此保護,此人絕對不簡單吶。
悠悠一聲嘆息,在同輩中的蘇怡也是佼佼者。怎奈何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有比自己厲害的。
看着此刻臉色蒼白的麻園,蘇怡心裡想着,只有把他送回去治療才行啊,於是扶着麻園走了幾步,可這樣走回去實在太慢。無奈只好打算背上他,可麻園說什麼也沒讓她背。
“蘇怡姐,這可使不得啊!”麻園臉色有些微紅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蘇怡連哄帶騙的問道:“我就問你,你是不是聽我的話?”
“是。”麻園重重的點點頭,目光中滿是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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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讓我揹着你,不然的話,天亮也回不去。”蘇怡趁機說道,不給他退路的機會。
誰料麻園還是一陣搖頭,說什麼也不肯讓蘇怡揹他。
搞得蘇怡有些火大,那雙異瞳盯着麻園。
此時的麻園也有些委屈,低着頭不敢看蘇怡的眼睛。就聽他有些自卑的說道:“主是主,奴是奴,怎敢讓主背奴?”
“你……”蘇怡莫名來氣,剛想發火,可瞧見麻園此刻的樣子,腦子裡又回想到以前剛剛見到他的模樣,那時的他也跟現在一樣。
膽小,自卑,不愛說話。每當做錯事時就低頭不語,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就算不是他的錯,他也從來不辯解。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很小,沒有底氣的樣子。
想到這,蘇怡的目光透出許些溫暖,連語氣都軟了下來,實在不忍心對他發火。
用自己白暫的手輕輕撫摸麻園的頭頂。“你都說了我是主,你聽我的,難道我的話你就不服從嗎?”
“可…”麻園擡起頭,那亮晶晶的眼睛直盯着蘇怡,話才說了一個字,就被蘇怡堵了回去。
“聽話。”
話語中的肯定讓麻園一愣,那亮晶的眼睛竟然有些溼潤了。
蘇怡不在多言,站在麻園身前,兩手反抱住他的腰部,隨即向上一提,便將他背了起來。
條件反射的麻園直接用左手摟住了蘇怡的脖子,那有些蒼白的臉頰上,此刻竟然浮現出一抹紅暈。
蘇怡笑了笑,笑容之中透露出許些欣慰。
“好了嗎?要走嘍。”蘇怡的話音本就有些軟糯,再加上此刻刻意的輕柔,竟讓麻園有一種迷醉之感,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
揹着麻園,蘇怡快步前進,靈動的身法很是飄逸,轉眼之間便消失在黑暗的森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