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樊瓔終於開口,“你說的不錯,我確實沒有辦法,萬毒之源,是構成這片天地的本源之一,與其說它超脫於神之法則,不如說它是神之法則的核心組成部分,不過,在現在神之法則上的只是一部分的力量,而她身上的,是本體。”
樊瓔輕輕舉起玉指,指着冰怡茹懷中的藍鳳兒,周圍的人紛紛看去。
“哼!”洛殤影冷笑。
樊瓔緩緩握緊拳頭,“天姬,你們知道的多,我也就不瞞你們了,我們的存在確實跟神之法則有關,只不過,不在外部,而是在內部,就說你們在調查中的那個東西,本是由我們看管的。”
“你說什麼?”道天姬跟洛殤影一愣,這是她們都不知道的。
“簡單點說,神之法則分爲很多的部分,我們是獨立的那一部分,我們負責整理和看管,那個東西。”樊瓔指了指虛空,輕笑着,“也可以說,我們的存在,便是監禁着祂,只不過這樣,也相當於我們自己監禁了自己,正是因爲如此,我們纔不願,纔不甘。”
樊瓔閉上眼睛,緩緩地道。
“不願?”道天姬眨了眨眼睛,“你的意思是說,不願接受安排看管的裡面的那個怪物?”
“可以這麼認爲,具體的,我就不與你們說了,跟你們說了你們也不會懂的,我只希望你們不會攔我。”樊瓔低下眸光看着她們。
“本來確實不會,但是現在,晚了。”洛殤影冰冷的道。
“晚了?哼,洛殤影,我承認,你的存在,確實超過了我的預料,準確說,你們這一代都超過了我們的預想,簡直就是專門出現來與我們作對的一樣,天姬,這應該就是你所說的天命了吧?但是,天道不公,我們想自己來爭一爭屬於我們自己的未來。”樊瓔壓抑着自身的情緒,低聲吼道。
“未來?那是你的未來,這不是你傷害別人的理由。”洛殤影搖頭,神情冷漠。
“我們也沒想傷害別人,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包括你們的人在內,其實七罪的力量從來就不是我們主動給別人的,而是他們自己自己找上來的,七罪是人類心底的黑暗,是罪惡的源頭,任何一個人的身體裡面都有,跑不掉,誰都跑不掉的,包括你們在內。”樊瓔輕輕的點了點洛殤影。
“至於萬毒之源的力量,也是因爲她自己,我們只不過是利用了這個時機,你可以認爲這是我們的引導,算不上什麼順勢而爲,但是,我得說一句,這是天命,命中註定她有這麼一劫,哪怕不是我們,她也會經歷的。”
樊瓔看向道天姬,“天姬啊,你不是最愛說天命如此嗎?怎麼,現在又不信了?你不妨看看,這是不是她的命運,不能因爲她是你們師父崖弟子你就說天命未至吧,這個天下可不是隻有你們師父崖弟子啊,不過你們確實有着非比尋常的機緣,這些,都是那個傢伙給你們的。”
“那個傢伙?”道天姬跟洛殤影對視一眼,似乎有所猜測。
“我不服,我不甘,我不願,既然明說了是萬物公平,又憑什麼我們沒的選擇,就因爲我們不是所謂的生靈,只是祂所創造的無主無靈之物嗎?我們只能按照祂所設置的來嗎?我們不服,所以,我們需要反抗,我們在掙自己的未來!”
樊瓔有些失態的嘶吼着,“你們是人,你們先天有着我們所沒有的優勢,你們輕易就能拿到我們所沒有的一切,呵,這就是祂所謂的公平,可是,這哪裡公平了,就因爲祂是人,所以就將一切的希望放在人上,憑什麼人有着能創造一切的可能,而我們只有祂所規定的那一條路。”
“正因如此,我們不甘,所以,我們纔要開創一條屬於我們的路,我們沒的選擇,要麼,我們成功,正式的脫離神之法則,要麼,我們便回去那令我們厭惡的地方,永生永世的監禁。”樊瓔平淡的看向她們,“所以我知道,我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所行之路,你們一定會攔在我們的面前,面對你們,是我們必須要經歷的,早也好,晚也罷,遲早要打上一場的,今日,便是我們下定決定的日子。”
“我們前行的路,與你們避無可避,所以,天姬,既然把話都說開了,就好好來打上一場吧,當然,你們就算贏了,也改變不了什麼,我們贏了,自然也沒有什麼意義,你們要是覺得一定要打,那便來吧,我,接着便是了。”樊瓔緩緩擡手道。
“怎麼,你覺得你的目的還能成功嗎?”俞酆緩緩走下來,平淡的說道。
“俞小子,你以爲我的目的是什麼呢?鳳凰族?火鳳梧桐?還是聖獸魂?都不是,我們來此的目的,其實,已經完成了。”樊瓔輕笑着。
“哈?”俞酆愣了一下。
道天姬突然插口道:“說到底還是跟火鳳梧桐有關吧?或者說,跟火鳳梧桐內部的那東西有關,也是爲什麼火鳳梧桐現在逐漸枯萎的真正原因。”
樊瓔看着道天姬跟洛殤影,“果然,瞞不過你們的,給你們一個提醒,年輕人敢打敢拼敢探索,是好事,只不過啊,有些事情,要量力而行,別到時候,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那就不牢你費心了。”洛殤影一下說道。
“哼。”樊瓔冷笑,看向道天姬,“可有看着?”
“無需,此刻的天命,便是戰。”道天姬輕笑一聲。
“師姐,這說的是那個事情嗎?”南知柳瞧瞧上前來詢問道。
洛殤影看了她一眼,“小漁告訴你的?”
“嗯,只不過,她說她自己也不確定。”南知柳輕輕的搖頭。
“是真的,只不過,我也只能辨別這事的真假,可裡面究竟是什麼,就不知道了,就像樊櫻說的那樣,我們未知的東西還是太多了。”洛殤影搖頭道。
說完,便擡起頭來說道:“樊櫻,說白了,你真正沒辦法的不是火鳳梧桐這棵梧桐樹,而是火鳳梧桐內部的那個東西吧,不然,你就不會這麼大義凜然的說不會對火鳳梧桐下手了吧?”
“當然,不過你們也一樣嘛,你們來此不也不是爲了鳳凰族,而只是爲了某個人罷了。”樊櫻冷淡一笑。
“哼,鳳凰族的死活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洛殤影毫不客氣的說道,
樊櫻輕輕皺眉,“倒是沒想到這句話會從你口裡說出來。”
“怎麼,很奇怪?那種說着舍小我爲大我的口號,不過就是虛僞的表現罷了,我可不是懷着一顆純靈博愛的心去看待這個世界的,這片世界的污濁,我看到的並不比你少。”洛殤影冷哼一聲。
“也是,你走的多,知道的也多。”樊瓔點頭。
“傳言中說火鳳梧桐之所以屹立在鳳凰位域不倒如此多年,是因爲一件東西,也正是因爲這件東西的存在,纔有了這火鳳梧桐,只不過,我們並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樊瓔,你們所影響的,應該就是那個東西吧?”道天姬忽然開口道。
“是,不過,那股力量太強了,強到我們只有臣服,所以,我沒有辦法毀掉火鳳梧桐,只能從某種程度上破壞祂的平衡,不過,這樣就可以了。”樊瓔緩緩說道。
道天姬緩緩皺眉,“破壞平衡?我還以爲你們想要得到那個東西呢?”
“想啊,可是我們知道,憑我們現在,完全沒有得到那股力量的資格,而你們有,這就又回到了我一開始跟你們說的,我不甘心,憑什麼你們人類可以什麼都不用做就可以得到,你們有着我們從來沒有的得天獨厚的東西,呵,這就是命運啊……”樊瓔自嘲的笑道。
“天地之中有着類似傳說的地方不少吧,你卻唯獨挑中了這裡,爲什麼?所以,不是火鳳梧桐,也不是火鳳梧桐內部的那個東西,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道天姬奇怪的問道。
“猜吧,只要你們能猜到,但是前提是,你們有那麼多的時間。”樊瓔清冷一笑。
隨即輕輕的揮了揮手,“上,攔住他們。”
七罪宗弟子一下衝了出去,洛殤影冷哼一聲,手掌一動,剛要動手,樊瓔一下出現在她的面前,一下拉住了她的拳頭,一把將她拉出去,“洛殤影,你的對手是我。”
“師姐!”周圍的師父崖一下喊道。
“顧好自己。”道天姬一下說道,身體輕移,手指微動,將落下的攻擊一一打落,與其說速度快將之擊落,不如說是提前預料,提前到達,以最優的角度將之擊落。
後方,冰怡茹看向一旁的魚小漁,呆愣的詢問道:“師伯,這是什麼意思啊?”
“你身爲冰凌宮主不知道啊?冰凌宮之中就沒有記載嗎?”魚小漁一下坐了下去,攏了攏身上的衣裳,輕笑問道。
“啊?”冰怡茹更呆了。
“我想我所看過的跟師姐說的應該是同一件事,類似火鳳梧桐這種情況的大陸上不止一處,而對你來說比較熟悉的,就是亙古冰原。”魚小漁一下說道。
冰怡茹呆在那裡,緩緩開口,“就,就是說,亙古冰原裡面也有那個,跟火鳳梧桐內部那個類似的東西?”
“是啊,不然你以爲爲什麼亙古冰原能做到萬古常冰雪,肯定是有原因的,只不過,我們一直不知道是什麼,我也是在潛入深海之中在一片淹沒的古城之中看到的,我起初還以爲是假的呢,看看便過去了,不過現在看師姐這樣子,應該是真的了。”
冰怡茹低頭不語,緊緊抱着藍鳳兒,後方的藍葉楓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的信息給衝爆了,這怎麼可能呢?
“家,家主?”藍楓在一旁擔心的喚道。
藍葉楓輕輕的搖頭,“這,這怎麼可能呢?藍家這麼多年在火鳳梧桐之上,竟然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
藍葉楓說的是當初還沒有舉家遷移至創神大陸的藍家,在藍家的記載當中,詳細的記載了火鳳梧桐,不過現在看來,他們所認爲的詳細,也僅僅只是他們所認爲的,他發現,自詡認爲火鳳梧桐之主的鳳凰族,根本就沒有真正的瞭解火鳳梧桐。
冰怡茹抱着藍鳳兒,緩緩擡頭,心思都還沒起呢,一旁的魚小漁便開口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動的好。”
冰怡茹一下轉過頭,弱弱的說道:“師伯,我……”
“那可是連完整七罪的樊瓔都說解決不了的問題,你去了有什麼用?”魚小漁看了她一眼。
“可是,那是寒冰的,所以我想……”冰怡茹猶豫的道。
“就算真的是因爲寒冰,那也不需要你,那邊那個不是更好的人選嗎?”說着,就指了一下那邊的君亦寒。
冰怡茹輕輕點頭,“也是,還是因爲我太弱了……”
魚小漁毫不客氣的給了冰怡茹一下,“哎呀!”
“你想什麼呢?”魚小漁沒好氣的說道。
“我也沒想什麼啊……”冰怡茹弱弱的說道。
“好了,你照顧好自己就可以了,後面……”魚小漁還沒說完呢,後方的寒風之壓就更重了。
“什麼情況?”所有人都蒙了,這一刻,從未體驗過的寒冬,降臨在了火鳳梧桐之上,那常年火紅的梧桐葉,正式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