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無忌釣魚的時候有個習慣,他喜歡赤着雙腳把雙腳泡到水裡。這樣很舒服,又涼快又愜意,再沒比這更好的享受了。
之所以王勝會選擇這個地方下手,也就是看中了戴無忌的這個習慣。他從踏上小碼頭開始,就脫下了鞋子,擄起了褲管,施施然的往前。
昨天王勝又忍了一天,但巡邏的侍衛已經發現了他留下的痕跡,就在山林裡的一處侍衛們特意留下的漏洞附近。看來,王勝很快就要忍不住,這幾天內就會主動的跳進這個圈套裡了。
戴無忌很開心,因爲自己導演的喜劇馬上要達到高潮了。可他又有點害怕那一天的到來,因爲一旦過了那一天,後面就沒什麼好玩的了。
高潮之後就是謝幕,謝幕之後就是落寞,那多難受?如果王勝能多堅持幾天的話,那纔是最好。
剛剛一路上走過來,戴無忌又感覺到被人窺視,不用問,一定是王勝。這次很奇怪,戴無忌竟然察覺到了王勝的位置,如果不是在等着王勝自投羅網,戴無忌一定會衝着那個方向伸手打招呼。
可戴無忌馬上忍住了,因爲他發現,這次王勝觀察他的位置,竟然是在河對岸的某處。自己看不到王勝,但他相信,王勝既然能夠在幾裡之外殺人,那一定能夠在幾裡之外看到自己。
之所以王勝敢這麼大搖大擺的露出行跡,一定是因爲有這條七八里寬的河的緣故。戴無忌笑了笑,伸手撓癢癢一般的撓了撓自己胸口,感受着內甲那強悍的防護能力,然後大踏步的往前走去。
走到了碼頭的盡頭,戴無忌把自己手中的小木凳往身後一放,正要坐下來,忽的腿上一癢,卻是一隻黑色的小蜘蛛不知道什麼時候跳到了自己的腿上。碼頭全木頭製作的,簡陋無比,上面有個小蟲什麼的實在算不得什麼新鮮。
戴無忌何等的修爲,這些蚊蟲什麼的只要一及體就會發現,然後肌膚一彈,飛的多快的蚊蟲也會被彈死。真正的是蟲蟻不能落。
一隻小蜘蛛,無足輕重,戴無忌腿上的肌肉輕輕一彈,黑色的小蜘蛛就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去。從打心眼裡,戴無忌就沒把這個當成是一回事。
正要坐在身後的小木凳上把腳伸到水中,戴無忌忽的覺得腿上有些麻木,還有些癢癢。索性一屁股坐到小木凳上,伸手就去撓。
撓了兩下,戴無忌忽的意識到不對,怎麼自己手撓的地方竟然沒有感覺呢?中毒了?戴無忌心中一驚,直起身來,全身的靈氣瞬間遊走起來,以他七重境的修爲,再厲害的毒,只要他動用靈氣防護,也能硬生生扛住幾個小時。
這麼長的時間,足夠他找出毒性然後服下解毒丹解毒了。出於對自己修爲的自信,戴無忌絲毫沒有慌亂,正打算叫幾個侍衛,可猛地發現,隨着自己動用了靈氣,那股強烈的麻痹感覺竟然竄遍了全身,自己竟然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四個侍衛在四個方向上,忽的看到自家的主子有點異常。戴無忌竟然維持着坐直的動作停頓在了那裡,連手裡的釣魚竿都沒有甩出去。
正在疑惑間,四人就看到戴無忌的身體直挺挺的往後摔了下去,咕咚一聲,狠狠的砸在了那個小碼頭上。
四個侍衛都是三重境的高手,見狀哪裡不知道戴無忌肯定是遭了暗算?四條身影如同四條閃電一般,飛速的竄上了小碼頭上。
兩個毫不猶豫的扶起了戴無忌,另外兩個如臨大敵的警戒着周圍,生怕王勝這個時候突然襲擊。
狙擊鏡中,隱蔽在河對岸的王勝清楚的看到了這一幕。戴無忌突然之間動作停頓然後摔倒,完全在王勝的意料之中。
小蜘蛛在麻醉狀態中醒來,陌生的地方肯定會隱藏。兩個木頭之間的縫隙就是它最好的藏身之所。
如果有人踩上碼頭,一定會引起小蜘蛛的警覺。特別是靠近到幾十釐米的警戒範圍之內後,小蜘蛛絕對會不顧一切的攻擊,這是天性。
戴無忌自以爲修爲高深,蟲蟻都能瞬間彈飛,可這隻小蜘蛛也不是吃素的,接觸的那一剎那,尖利的毒牙就已經瞬間將毒液注入了戴無忌的身體。哪怕戴無忌用最快的速度將小蜘蛛彈飛,可這改變不了他中毒的事實。
身上穿着的防護內甲毫無作用,從戴無忌赤腳踏上碼頭的那一刻起,悲劇就已經註定了。
看着四個侍衛衝上了碼頭並扶住了戴無忌,王勝的手指毫不猶豫的在自己的單兵作戰終端上顯示的那個起爆按鈕上點了下去。
定向爆破地雷早已經改成了遙控模式,隔着七八里的河面,狙擊槍射程不足,夠不到這麼遠的距離,但是電波卻不同。
單兵作戰終端的發射功率王勝已經調到了最大,只要在十公里之內,起爆的信號就能清楚的發出。
轟,小碼頭的下方,猛烈的爆炸起來。這顆僅剩的定向爆破地雷發揮了強悍的爆炸威力,將整個小碼頭炸成了粉碎。
四個侍衛連同戴無忌猝不及防,被無數的鋼珠穿透了身體,瞬間三個侍衛就變成了碎片。一個有氣的侍衛連同戴無忌的身體,被高高的掀起,然後重重的摔進了十數丈之外的河水之中。
一聲巨響,直接驚動了戴家祖墳這邊所有的侍衛。王勝的狙擊鏡視野中,悠忽出現了至少四個修爲遠超過其他侍衛的高手,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向着河邊衝了過來。
“可惜啊!遲了!”王勝搖了搖頭,飛快的收回了狙擊槍和單兵作戰終端,施施然起身,按照早已經規劃好的逃跑路徑,飛快的離開了原地。
等到戴家的護衛趕到了河邊的時候,卻只能看着已經變成了碎片的半個小碼頭和流淌着的河流傻眼。
一團團的血暈,一條條的血線隨着河水流淌,可是他們只能看到兩個身體碎了一半的侍衛,半躺在河邊。至於戴無忌和剩下的兩個侍衛,早已經不知道被流水捲到了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