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夜央一覺醒來,已是第三日午後,元魂進入手鍊之中,竟然間接影響到了識海中的魂鏈,她接連昏迷了三日,才逐漸清醒過來。
緩緩睜開惺忪的睡眼,下意識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只感覺還有陣陣暈晃,心中憋的難受。
她下意識的回想起昏迷之時,發生的那一幕,天地中的那名女子,化身四聖之一的赤凰,以自己生命爲代價,阻止了天地合併。
“莫非那就是元淪?”
夜央嘀咕一句,萬年一次的天地合併,被稱爲元淪,她如今總算是見識到了它的威力,只是很好奇那女子是何人,竟然可以憑一己之力,阻止萬年元淪,如此厲害的人,那她的實力該是多麼恐怖。
隨着時間流逝,夜央漸漸恢復了些意識,她急忙投入識海之中,此時識海中的那段魂鏈竟然縮小成了一段,原先品級達到二日的魂鏈,如今卻變成了一星的品級。
魂鏈外觀就如尋常的鐵鏈,一個扣便是一節,三十六節稱爲一段,一段便是一星,每增加一段,品級便會增加一段,只有魂鏈達到這個品級,才能煉鑄此品級的元丹亦或是元器。
夜央早先的魂鏈便已經達到了三月品級,而後又因爲煉化了六滴衍魂靈源,品級達到了二日,擁有足足八段魂鏈,可此時識海中飄着的魂鏈卻只有一段長度,如此一來,豈非是說她的魂鏈品級直接跌到了一星。
‘不可能!老天一定在耍我,不漲反跌?這是冒犯了什麼天威纔會出來的結果‘
夜央心裡想着,直呼接受不了眼前這個事實,而後又再次望了眼那段呈現藍色的魂鏈,臉上的失望越發明顯。
正想着,原本如星空般晦暗的識海伸出,卻是忽的透出一陣亮光,那是一縷金色的光芒,夜央誤以爲又跟之前那般,爆發漩渦風暴,一臉心悸的等待着,隨時準備將魂鏈給撤出來。
щшш¤ttκǎ n¤c ○ 那陣金光逐漸接近,待看到本質,讓她心中又是一驚,此時出現在她眼前的,竟然是一段金色的魂鏈,那段魂鏈除了顏色不同之外,跟普通的魂鏈並無二致,正當她細看之時,遠處又傳來一陣光芒。
一陣紅光撲面而來,緊接着是一陣綠光,其後還跟着一陣褐色光彩,夜央強裝鎮定,靜靜等候着,一眨眼的功夫,那三道光彩已經出現在了面前,此時面前漂浮着五段顏色各異的魂鏈,金色、綠色、藍色、紅色、褐色,恰好附和金木水火土的五色。
‘這又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鬼玩意兒?‘夜央心裡嘀咕一句,望着面前的五段魂鏈,一時之間也談不上難以接受,只是覺得像在夢中一般不切實際的很。
正常元士通過啓魂便可以在識海中尋到屬於自己的那段魂鏈,魂鏈的好處那就太多了,除了可以使用魂鏈產生的元魂之外,煉丹、鑄器都需要用到魂鏈,而且當元煉境界達到尊元境之後,魂鏈便會化繭,孕育出一頭獸魂,這獸魂將會是未來元士身上最大的殺招,此話暫且不談。
此時五段魂鏈出現在識海中,夜央只覺得像在做夢,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用那一段魂鏈去煉丹,又該用那一段魂鏈透出元魂,竟陷入了選擇恐懼症之中。
“不管了,先隨便試試。”
夜央嘀咕一句,掏出爐鼎,直接煉化一顆二星丹藥沁風丹,想看看這隻達到一星品級的魂鏈是否可以煉製二星元丹。
快速經過起爐、熔爐、來到煉爐,夜央一邊投放輔材料,一邊用元魂檢查,如今的熟練度早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她甚至覺得哪怕沒有元魂的輔助,都能煉製成功一枚元丹。
這種想法是錯的,在下一刻她便清楚知道了,輔材料剛一入爐,由於魂識的品級未達到標準,沒有察覺到其中的細微變化,元力之火稍稍大了一絲,那灘渾濁的藥液轉眼間便化作一團霧氣,消散在了空中。
“果然是我想的太美!”
夜央無奈的訴了句苦,將爐鼎和其餘東西一股腦扔進了玉符之中,卻是看見了一旁放置的源魂果和裝有衍魂靈源的玉瓶,嘴角忽的泛出一陣竊喜,直接將其掏了出來。
她不知道如今,這衍魂靈源是否還可以繼續煉化,因爲早在之前她便已經煉化了六滴,據說一年內能夠承受的極限便是六滴,窺元境元士能夠承受的極限不過才十一二滴,其後只能每增長一個大境界,方纔能夠繼續煉化此物。
“暫且先試試”
夜央做事一向不顧後果,心中所想便要付諸實際,似乎還有一些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的蠻橫,或者說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僥倖吧。
源魂果配上衍魂靈源,夜央正襟危坐於牀上,將源魂果和衍魂靈源放在手心,而後通過元力一點點將其分解煉化,那一縷縷涼如水的元衍力緩緩飄入識海之中,將那五段魂鏈逐一包裹。
過了半個時辰,方纔煉化完畢,夜央急忙透進去細看,卻發現那五段魂鏈沒有絲毫改變,但是他卻沒有產生不適,如此說的話,她如今還是可以直接煉化衍魂靈源的。
想到這裡,她也算是稍稍平衡了些,雖然不知道什麼原因把她的那段二日品級的魂鏈給分成了五段一星品級的魂鏈,但她卻知曉,如今可以不斷地煉化衍魂靈源,倘若把這五段魂鏈全部養至大成,那她的元魂該是多麼恐怖。
恐怕天底下再不會有人可以用元魂來壓制自己了,如此一來,和人拼命也有了一個最大的殺招,這麼一想,她頓時覺得這變異還是挺有好處的。
想到這裡,她頓時來了動力,直接倒了五滴衍魂靈源在掌心,而後取出五枚源魂果,直接煉化。
時間一點點過去,大約兩個時辰,五滴衍魂靈源被統統煉化掉了,她再次進入玉符中細看,一看之下,無比的歡喜,只見那五段魂鏈,皆是有所增長,全部進化成了二星品級。
顧不得興奮,她又倒出了十滴衍魂靈源,配合最後那十顆源魂果,將其一股腦全部煉化,不得不說,她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一次性煉化十滴衍魂靈源,只怕是尊元境強者都不敢輕試,如此磅礴的元衍力隨時會造成魂鏈不堪重負,直接破損,魂鏈一旦破損,那就代表生機毀於一旦。
直到第二日清晨,那十滴衍魂靈源才被煉化完成,要不是仗着她識海中有五段魂鏈,定然無法承受如此磅礴的元衍力。
煉化完畢,她再次進入識海中,那五段魂鏈竟然全部進化爲了一月品級,這讓她無比興奮,要不是源魂果全部耗盡,她恨不得一下子將剩餘的五十多滴衍魂靈源盡數煉化掉,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出識海,經過一夜的勞累,只覺得昏昏沉沉的,一股腦倒在牀上直接睡去了。
……
煉羽堂內閣
接連數日,卻是不見方錦的身影,哪怕內閣中的弟子煉丹遇到不解之處,也無法求得方錦一見,他終日將自己鎖在屋內,似乎在閉關一般。
砰!
隨着一陣巨響,方錦屋內的大門被一個挺拔健碩的男子一腳給猛地踹了開來,那男子生的虎背熊腰,滿臉橫肉,眼眉中自然流露出一道威懾,讓人不敢生出親近之意。
男子正是煉羽堂的堂主熊超,只見他一臉擔憂的直接衝進屋內,映入眼簾的便是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方錦,屋內的陳設雜亂不堪,茶杯全部摔在地上破碎了一地。
方錦臉色白的嚇人,眼球外凸,嘴角便隱隱透着血跡,蓬頭垢面躺在地上,似乎已經死掉了。
“老方!”熊超見此,吃了一驚,急忙大步走上前去,一把將地上的方錦扶了起來,見他沒有絲毫生命體徵,急忙探了探呼吸,已經極其微弱,而後透出元魂檢查他的身體,卻是發現方錦的八脈全部枯萎變形,如同乾枯的樹枝一般,沒有半點的生命體徵。
“老方你醒醒!”熊超掏出一顆元丹,喂入方錦嘴中,一邊呼喊着,一邊等待着元丹的藥性散出。
那枚元丹是提供元力的一星培固丹,如今方錦八脈枯萎,吸收不了天地靈力,自然就無法得到元力,再加上方錦之前患有的隱疾,如此一來瞬間生命垂危。
熊超似乎明瞭此道,急忙掏出元丹,希望能將他暫時給救活過來。
他們兩人在十幾年前算是同門師兄弟,兩人在外門時是一個師傅帶大的,隨着日久,兩人的關係也算不錯,只是後來方錦因爲煉丹的天賦,被送入中沌界之中,兩人才有了數年沒再見過,直到方錦有一天歸來之時,才得見一面。
那時候的方錦,似乎就已經身染隱疾,本想去大嶼山等死,卻是有幸遇到梅寧,在大嶼山的黑山脈中尋得苦莦,遏制住了他的常年隱疾,可那藥卻只能治標不能斷根,而且就如鴉片一般,必須時常服用。
俗話說是藥三分毒,這苦莦雖然可以長期壓制住方錦體內的隱疾,但是隨着時日漸深,依賴性會越發加強,最開始是一個月服用一次,到得如今卻要一個時辰服用一次,倘若不去服用,體內的八脈便會迅速枯竭,八脈一旦枯竭,便無法引動天地靈力,間接變成凡體,而凡體一旦沒了八脈,體內的器官便會逐漸失去效用,直至生機完全覆滅。
至於方錦爲何會成爲煉羽堂的內閣長老,也全都是熊超的苦苦相求,希望方錦能夠利用他煉丹的天賦,多爲煉羽堂培養一些煉丹的元士。
如此一來煉羽堂便會得到中沌界大量的恩賜,而方錦也可以在煉羽堂中獲得無盡的資源,以及煉丹的清修之地。
方錦在這十多年一來,只醉心於煉丹一事,爲的就是企圖找尋到更好的辦法醫治他體內的隱疾,可十多年過去了,嚐盡了世間無數種辦法,卻是無果,直到現在依舊只能寄託於苦莦茶才能遏制。
可他心裡明白,一旦再過數年,這苦莦只怕也不再有作用了,到時候還找不出解決的辦法便只能眼睜睜看着死神降臨了。
過了一陣,由於培固丹的藥性漸漸揮發,方錦的元晶再次得到元力補足,意識稍微得到些清醒,這元力可以暫時遏制八脈的枯竭,否則這麼多日方錦早就已經死去多時了。
“師兄!”方錦微微張了張嘴,噓聲喊道。
熊超一臉擔憂的點了點頭,將方錦抱到牀上,緩緩放下,坐在牀邊,眼中透着一絲憤恨,惱怒道,
“我早就與你說過,不能太放縱他們,如今都欺負到你的頭上了,難不成還要隱忍?”
“你已經知道了”方錦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蒼白的嘴脣微微上揚。
“我方纔已經去過地下密室了,哪裡的苦莦全部被人焚燬,連一株都沒有爲你留下,這無疑是赤裸裸的謀殺,這筆賬我一定要替你去討回來。”
熊超憤憤然說着,眼裡已經瀰漫着殺意,臉上的肌肉一陣顫抖,顯然氣急。
熊超嘴中所說的事,無疑就是那日深夜,有人潛入庭院中那棵桂樹地下密室中,焚燬了所有方錦這些年來培養的苦莦。
這苦莦只能生活在潮溼陰暗的石縫之中,那日有幸得到梅寧的幫助,在大嶼山黑山脈中尋得一株,而且還帶回了種子。
方錦利用那種子,在他的庭院中挖了一處密室,在裡面培養了許多苦莦,用以製茶。
可自從那夜,被人焚燬之後,方錦便只能依靠剩下不多的苦莦,以及元丹來延緩生命,直到如今元丹耗盡,沒有元力的保護,才奄奄一息,別無他法。
“這都是命數,上天對我已然很仁慈了,能夠多活十幾年,也無謂在爲我製造殺業,只是煉羽堂以後的安危,只怕要多勞,師兄費心了。”
方錦話裡的意思,雖然沒有怪罪幕後的兇手,但卻是爲了煉羽堂的安危着想,希望熊超能夠抓緊時間肅清煉羽堂中潛在的威脅。
很顯然他們兩人都已經知曉赤峰堂耍的那些陰謀詭計,很多年前兩人便已經察覺到了,只不過礙於方錦的阻撓,才一直選擇息事寧人,沒將事情鬧大,畢竟兩個堂口都已經在下沌界持續了數百年之久,自然而然也不希望雙方鬧得太僵,甚至於兵戎相見。
倘若兩者爆發大戰,很可能引起中沌界的注意,直接將兩個堂口全部肅清,重新安排新的勢力,畢竟這種事早在幾百年前便已經發生過一次了,至於前面還發生過多少次這類情況,就不得而知了。
出於對中沌界的忌憚,以及方錦的一味阻撓,熊超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事情鬧得不大,每年升界試之時,兩邊基本平衡,他也不願多事,待得修爲突破到鼎元境之時,便可以直接升往中沌界之中,所以息事寧人對他來說也未嘗不可。
可如今眼前出現的事,卻不是他能預料到得,赤峰堂這些年來不止臥底安排的越來越多,而且還經常在外出探險的時候,暗殺一些天賦異稟不願受氣唆擺的門內弟子,如今居然還暗算到了內閣長老的頭上,毀掉他全部保命的藥草,無疑就是想讓他死。
倘若方錦一死,煉羽堂便失去了一位煉丹的大師,而每年升界試便會一落千丈,憑着赤峰堂如今行事的風格,定然不會給煉羽堂喘息的機會,到時只怕是會直接將煉羽堂給吞噬掉,不給半點希望。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熊超眼中的殺意越發明顯,將那瓶傍身的唯一元丹放在一旁,企圖能維持方錦一段時間的生機,而後氣勢洶洶的直接奪門而出。
一場殺戮沒有絲毫徵兆,便已經在煉羽堂中開展了,熊超趁着夜間將所有師傅一輩的人盡數招了過來,除了外門的幾位師傅,內門和內閣的師傅幾乎全部到來。
衆人秘密商量了一夜,直到第二日清晨,纔有了結果,討論出來的唯一結論便只有一個字,那便是‘殺‘。
殺意席捲整座煉羽堂,凡是被懷疑與赤峰堂有關聯的人,無論有沒有真憑實據一律斬盡殺絕,這是熊超身爲堂主的怒火,也是他爲方錦報仇的代價。
無聲無息的殺戮悄悄上演,凡是被標註的人,都難逃一死,這些年以來,煉羽堂中的動向其實一直掌握在熊超的手中,能夠成爲一堂之主的人,都不容小覷,更何況他下面還有這麼多的師傅輩。
這場暗殺行動定期三日,有師傅親自動手的,有師兄弟之間動手的,更有甚者是買通外界的人對其動手。
之所以要暗殺,爲的就是在不驚動赤峰堂的時候,便將那些暗中的人全部處理掉,哪怕是還沒有選擇背叛煉羽堂,只是起了歪心思的弟子,也統統不會放過。
熊超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利用這種方式,警告赤峰堂,他煉羽堂不是軟柿子,說捏就捏,他煉羽堂的人不是你想動就能動得了的。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煉羽堂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處理所有臥底,光是這一點便能讓赤峰堂知曉,他們早有準備,只是懶得去管罷了,如今你激怒了這頭沉睡的猛虎,待他甦醒,便要準備好承受他的怒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