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城被四萬懷遠軍包圍了,其實福州城中的守軍也近三萬,同時還有上萬青壯協助守城。
懷遠軍也只是佔據了城外的要害之地,憑藉着福州一帶多山,還有河流衆多的優勢,這纔將福州城中的守軍圍困住。
但是眼前也出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常遇春也不敢貿然攻擊,畢竟他手上的人馬也不多,福州城中的燕只不花集中了四萬多人馬守城,一時間兩軍展開了對峙。
懷遠軍憑藉着福州城外的山林和河流,構建了一道嚴密的包圍圈,元軍雖然佔據了城池優勢,但是也不敢冒貿然出城。
福州大牢,此時不花也該已經被關押十多天了,燕只不花也根本不準備放他出來,於是讓得到一些消息的不花也該心中非常悲憤。
“大人,小的給您送飯來了。”
一個牢頭提着一個飯桶,走進了不花也該的牢房,然後說道。
不花也該隨後一陣嘆氣,他知道這飯是吃一頓少一頓,心中不免有對那個燕只不花一陣憤怒。
這兩天通過監牢裡面的牢頭,不花也該已經打聽到了,福州戰事還算平穩,雖然懷遠軍兵臨城下,但是一時間也沒有攻城。
不花也該心中認定燕只不花一定是不想放過他,不然戰事已經平穩了,他也該被放出來了,但是遲遲不見動靜,心中認定燕只不花還在記恨他丟失城外大營的罪名。
不花也該想到這裡,心中一陣憤怒,他就是丟了一個大營而已,有多少蒙古人丟失城池,碩大的天下不知道多少城池都被懷遠軍攻佔了,但是他們也沒有受到處罰,單單他被關押在監牢裡面。
不花也該心中不免有對燕只不花一陣憤恨,但是也無能爲力,他被看押的非常嚴密,平日裡就是探監都被嚴格限制。
不花也該看着老牢頭從飯桶裡面端出來一盤盤豐盛的酒菜,頓時一陣詫異。
然後說道:“莫非這是斷頭酒不成?”
牢頭聽了不花也該的話之後,立刻陪着笑說道:“那裡,大人多想了,小的這是看大人這兩天太辛苦了,於是送來了一些好酒好菜。”
不花也該聽到不是斷頭酒,也鬆了一口氣,心中略微興奮了一下,但是還是顯得非常頹廢,然後說道:“你小子還算仁厚,如果老爺我那天出去了,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不花也該嘴上這樣說着,但是他心理卻是一陣悽苦,他認定自己是出不去了。
牢頭一聽,頓時一臉悲憤,然後說道:“大人,小的們都知道你仁厚,但是偏偏受這牢獄之苦,你的不少手下也爲大人不平,來到監牢外面,想要探視大人,但是都被平章派來的人給擋回去了,還威脅着說到大人您是重犯,誰敢探視,就一律以私通罪論處。”
不花也該聽了之後頓時一陣憤怒,他在福州城也是十多年了,比燕只不花來到還要早,在福州自然是有不少勢力,此時聽到牢頭的話之後,心中對燕只不花更是憤怒不已。
但是想到如今的處境,隨後又是一陣悲涼,如今他已經被接觸兵權,已經是階下囚了,還能如何。
不花也該隨後悲傷地說道:“嗨,如今只能任人宰割了。”
牢頭看了一眼悲痛的不花也該,然後說道:“大人也不是不能纔出去,只是需要一些手段而已。”
悲憤的不花也該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然後問道:“你可是有辦法讓我出去?”
牢頭小心地看了看四周,然後湊近到不花也該身邊,然後說道:“大人,放您出去沒問題,這裡是小的們的天下,但是大人出去了又能如何,走出了大牢,在福州城中還是寸步能行不是。”
不花也該聽了之後,本來燃起的希望也頓時破滅了,他也明白一個牢頭確實可以安排他離開監牢。
這對於黑暗的監牢來說可是非常輕鬆的事情,但是至於他出去之後的事情,就不是這些小小的牢頭力所能及的了。
看着不花也該又是一陣失落,牢頭隨後說道:“大人如果真要出去,那還是需要靠大人自己,畢竟此時平章大人那裡也不好過,懷遠軍已經打到城下了,大人還有很多手下在軍中,不是可以借用一下。”
不花也該聽了之後,好像明白過來一點了,他開始沉思起來了,他知道這個牢頭說的有道理,他如果走出監牢,完全可以再借用在福州的勢力脫身,甚至可以做一些其它的事情。
對於牢頭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不花也該心中也不感到驚奇,因爲監牢是最黑暗的地方,他沒有進來之前就知曉這些,如今更是親身體會了一下,哪裡不清楚這些牢頭的爲人,都是奸邪無恥的傢伙,有錢辦事,甚至可以替死換命。
不花也該沉默了,同時他的內心也開始激動起來,片刻之後,不花也該突然大笑了起來,一臉的歡喜。
……
此時的燕只不花也不好過,福州和建寧都被懷遠軍包圍了,兩座城池仰仗着城池高大,還有護城河,一時間讓懷遠軍也無法發動攻擊。
但是福州城中這段時日謠言飛起,到處都是懷遠軍入城的謠言,而且每天晚上都會發生大量燒殺掠奪的事情,都是發生在一些蒙古和色目權貴的府邸,一時間人心惶惶,軍心士氣都受到影響。
燕只不花看着城中混亂的景象,心中一陣憤恨,但是也充滿了無奈,他嚴令百姓白天不得出門,以免謠言擴散,但是依然無法阻止謠言。
同時派出人馬在夜間巡視城中街道,只要看到出沒的人,立刻逮捕,防着夜間縱火發生,但是大火每天晚上還是燒個不停,而且都是一些官宦和權貴的府邸。
尤其是那些權貴,好像都忘記了福州城被圍困的局面,看到自家府邸被燒了,一個個地來到燕只不花府前抱怨,甚至有人大聲訓斥燕只不花,聲稱要去大都彈劾燕只不花。
燕只不花知道這些趕來找他的人都是有些背景權勢的,同時他心中也憤怒不已,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在想着自己的府邸,懷遠軍都已經打到城下了,如果被破城,那時候要府邸還有什麼用。
燕只不花心中雖然憤怒,但是還是不敢拿這些人怎麼辦,此時他還是要將全部精力放在守城上面,還有糟糕的福建戰局。
泉州被懷遠軍從海路攻佔,福州和建寧被懷遠軍包圍,此時只有汀州一路人馬可用,在福州被圍困之前,燕只不花就已經派出飛騎向汀州的陳有定求援,令其趕緊派兵援救福州和建寧。
但是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了,陳有定如果出兵,此時已經到福州城下了,但是眼下看不到一兵一卒,燕只不花心中焦慮的同時,也對陳有定的抗命憤怒不已。
此時他甚至後悔當初重用這些漢人,關鍵時刻不靠譜,甚至背叛他們,但是眼下也沒有任何辦法了,只能每天不停地飛鴿傳書給陳有定,令他派兵解救福州和建寧。
燕只不花知道圍困福州和建寧的懷遠軍兵力不多,陳有定此時有數萬人馬,只要支援過來,必然會對城外的懷遠軍產生壓力,所以解圍是沒有問題的。
但是陳有定遲遲不肯出兵,讓燕只不花也無可奈何,只能依靠自己守衛福州。
……
入夜,燕只不花在城樓下面的一處軍營中處理事務,自從懷遠軍圍城之後,燕只不花大部份時間都在軍營中渡過。
大帳中燈火通明,還有一個美妾在身邊,燕只不花雖然心裡想要做一個元帝的忠臣,但是他和現在的很多蒙古人一樣,都已經腐朽墮落了,身邊時刻都是美酒美人,對義軍充滿了憤恨,擔心蒙古人天下的同時,也不忘記繼續魚肉百姓,吃喝享樂。
此時,燕只不花剛剛處理完政務,身體略微有些疲憊,身邊的美妾立刻上來給他捏了捏肩膀。
看着身邊的美人貼過來了,燕只不花頓時一陣氣血上涌,大手也開始直接在美妾身上抓了起來,就要準備提槍開戰。
“噹啷。”
就在此時,一聲巨響,燕只不花營帳門口的一面木雕屏風被踹到了,一大隊元軍士兵出現在了營帳門口。
“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擅闖本平章的營帳,是不是不想活了。”
燕只不花的大手依然沒有從美妾身上拿開,被嚇了一跳之後,頓時憤怒地說道。
但是此時一個聲音響起了:“平章大人真是好興致啊,懷遠軍都已經殺到城外了,此時竟然還有興致玩女人。”
燕只不花聽了這句話,頓時一陣驚訝,他同時也感覺到局勢有些不對,然後掃過眼前的衆人,突然間看到不花也該正在戲謔地看着他,燕只不花頓時驚駭地起身。
“不花也該,你不是在大牢裡面,怎麼出來了?”
燕只不花心中一陣驚駭,他已經明白要發生什麼了。
“哈哈,勞煩平章大人掛念了,本人過的很好,這不是出來看一看平章大人過着怎麼樣嗎?”
不花也該隨後大笑着說道,他身邊的一衆元軍將士也隨着大笑了起來。
燕只不花心中一陣驚恐,然後立刻大聲地喊道:“來人,來人,將這些叛賊拿下。”
但是任由燕只不花如何叫喊,都是沒有任何用,不花也該大笑的臉隨後突然變得陰冷起來,直接說道:“把他給我砍了,提着他的人口去向懷遠軍請功。”
隨着不花也該的一聲令下,他身邊的元軍就兇猛地衝了上去,直接將燕只不花和他身邊的美妾亂刀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