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劉明遠還在爲得到一座鐵礦和數萬礦工而歡喜的時候,馮國用匆匆走了進來,然後說道:“蠻子海牙領兵攻採石磯,當塗南面的方山民軍五萬人馬,在統領陳埜先的率領下也朝當塗城而來。”
劉明遠立刻收斂心神,召集衆將領商討軍情,同時也緊急召回在外征戰的傅友德和他身邊的一個團。
蠻子海牙在採石磯失敗之後,就回到了江寧城,同時懷遠軍接連戰勝完者不花,攻佔了當塗城,蠻子海牙對懷遠軍的兵鋒也有些畏懼,於是就一直沒有出戰。
懷遠軍在當塗城足足休整了一個月,擴充兵源,運送人馬和物資渡江,鞏固當塗城防,將當塗打造成爲懷遠軍攻打江寧的後勤基地。
坐鎮江寧的福壽看到這些,心中非常不安,於是一再催促蠻子海牙出兵攻打懷遠軍,奪回採石磯,封鎖長江,斬斷懷遠軍南北兩岸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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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蠻子海牙懼怕懷遠軍的兵鋒,雖然自己戰船多,兵馬也不少,但是在江面上和懷遠軍水師開戰,一連兩次都沒有討到便宜,還賠上了不少戰船人馬,蠻子海牙對水戰也失去了信心,如果讓他登岸的話,那就更沒有那個勇氣了。
看到蠻子海牙是無論如此都不想出兵,焦急的福壽也明白蠻子海牙心中的忌憚,於是承諾到,他只需要出動水師便可,不需要登陸作戰。
同時福壽將會派出剛剛招撫的方山民軍從陸地攻擊當塗的懷遠軍,福壽在採石磯江面助戰,等到方山民軍攻打到當塗城下之後,福壽再出動人馬,和方山民軍前後攻擊採石磯,最後再合圍當塗城。
蠻子海牙在得知方山民軍元帥陳埜先有五萬人馬之後,這纔算安心了不少,然後同意了福壽的出兵,隨後領着四萬水師士兵和上千艘戰船出戰了,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採石磯江面,擺開陣勢。
懷遠軍水師早就注意到蠻子海牙的行動了,一直派船隻跟隨,時刻注視着蠻子海牙水師的動靜,但是看到蠻子海牙謹慎小心的陣勢,懷遠軍水師也沒有下手的地方,況且對方在勢力上比自己強很多,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所以俞廷玉和廖永安兩人非常謹慎,仗着小船靈活,於是一直跟在蠻子海牙身後,蠻子海牙也那這些靈活的懷遠軍戰船沒有任何辦法。
傅友德粉塵撲撲地趕了回來,此時劉明遠他們已經商討了兩天,但是前一天沒有任何結果,最重要的是水師兩位都統沒有過來,今天隨着傅友德一同趕來了。
“說說你們的看法。”
劉明遠朝着俞廷玉和廖永安說道,他們一直在江面上跟着蠻子海牙的水師,所以劉明遠想要聽一聽他們的看法。
廖永安看了看俞廷玉,俞廷玉隨後點了點頭,兩人其實在來的路上已經將各自的想法相互交換了一下,最後取最有可能的地方,然後由廖永安向劉明遠彙報。
“那好,元帥,我就把我和俞廷玉都統的想法和大家說一說。”
廖永安隨後說道。
“蠻子海牙這次是大軍出動,上千艘戰船,四萬多人馬全部來到了採石磯外面,擺開一副攻打採石磯的架勢。”
衆人聽到這裡,不由地凝重了起來,畢竟如果蠻子海牙和陳埜先南北同時攻擊,懷遠軍還真的有些受不了。
廖永安隨後說道:“屬下注意到,蠻子海牙雖然陣勢很大,但是卻非常小心謹慎,擺開的陣勢雖然可以攻擊,但是也隨時可以逃命,所以屬下認定,這個蠻子海牙是留了心眼的,在沒有看到陳埜先的人馬出現在當塗城下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貿然攻打採石磯的。”
劉明遠一聽,頓時明白廖永安心中的想法了,此時劉明遠身邊的馮國用也說道:“廖都統的話非常有道理,以蠻子海牙的性情,這種事情是完全可以做出來的,他是絕對不會率先向我們發動攻擊的,所以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將主力全部集中在南面對付陳埜先,陳埜先的民軍能征善戰是出了名的,這次咱們是要打一場硬仗了。”
衆人也紛紛統一集中兵力攻打陳埜先,採石磯憑藉天險可以守衛,況且還有兩個團的水師在那裡,守衛住採石磯還是沒有問題的。
於是劉明遠決定集中主力人馬在南面和陳埜先決戰,先打敗陳埜先,然後再尋找機會消滅蠻子海牙的水師。
此時當塗城中有六個團的人馬,另外的一個團在東面,被劉明遠留在馬鞍山鐵礦那裡駐守,還有一個團駐守採石磯,劉明遠身邊能使用的人馬有六個團,還有兩個民兵團被臨時組建起來,一同協助守備當塗城,同時也做支援採石磯的準備。
劉明遠令常遇春統領六個團出戰陳埜先,衆人商量之後,決定使用誘敵之計,將陳埜先引到襄城橋,然後在那裡伏擊陳埜先,一舉擊垮陳埜先驍勇的方山民軍。
三日後,陳埜先大軍已經進入了太平道,只是遇到了幾股懷遠軍小股部隊,沒有遇上常遇春的主力部隊。
隨後,陳埜先大軍準備渡過溧水河,但是就在方山民軍前頭部隊剛剛渡過溧水河的時候,一支懷遠軍突然殺了出來,足有六千多人,瘋狂地撲向剛剛渡河完畢,還沒有來得及整頓人馬的方山民軍。
方山民軍有一萬餘人在岸邊,其中一半是戰鬥人馬,另外一半是渡船的船伕和青壯,突然遭到懷遠軍的伏擊,頓時一陣大亂。
伏擊方山民軍的是繆大亨團,全團六千多人全部衝殺到了溧水岸邊,然後朝着混亂的方山民軍發動攻擊。
方山民軍遭到突襲,頓時陣腳大亂,被懷遠軍殺傷了一大片,上千人當場喪命,同時還有上千人的在混亂中被溧水捲走,渡口頓時一片狼狽。
但是在付出巨大犧牲之後,方山民軍還是穩住了陣腳,開始和懷遠軍拼殺起來。方山民軍在江南征戰過多年,早年和元庭征戰,後來投降了元庭,然後又和彭瑩玉的義軍打仗,所以其中有很多老兵都是經歷過戰場廝殺的。
繆大亨臉色也有些凝重了,看到方山民軍在被自己人馬衝擊,遭受巨大損失之後依然很快恢復過來了,他就知道眼前的這支民軍絕對不可輕視。
但是雖然方山民軍穩定住了陣腳,但是和善戰的懷遠軍相比,還是遜色不少,而且方山民軍雖然有上萬人,但是一半都是船伕和青壯,剛剛載着他們渡河過來,此時也被捲入了戰場,一時間傷亡慘重。
繆大亨集中精銳人馬和弓箭手,瘋狂地突擊方山民軍最爲薄弱的地方,就是那些民夫和船伕聚集的地方。
這些人都不是戰鬥人員,雖然也拿着武器,但是被懷遠軍攻擊之後,立刻開始潰逃,一時間也將很多方山民軍中的老兵給連累了,場面又開始混亂不堪了。
“都統,將軍令咱們撤軍,方山民軍在溧水上游十里的地方發現了一處淺灘,此時正在涉水渡河,已經有五千人馬朝咱們殺來。”
繆大亨聽到傳令的兵的話之後,立刻意識到局勢的危機,本來還想打垮眼前的這支方山民軍,但是果斷下令撤退。
懷遠軍接到撤退命令之後,立刻帶上傷員紛紛撤出了戰場,朝着當塗城方向而去,方山民軍也不敢追擊,活下來的人已經驚恐未定,那裡還有勇氣追擊。
片刻之後,陳埜先的義弟康茂才領着五千人馬趕到了渡口,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和滿地的屍體,都是方山民軍士兵和船伕的,還有大量的船隻冒着濃煙和烈火。
康茂才清點完之後,發現前軍一萬人損失了超過六千多人,剩下的人基本都帶着傷,已經失去了戰鬥力。
康茂才也不由的大爲心驚,這次不到一個時辰,上萬人就剩下眼前這三千多人了,一時間康茂才也對懷遠軍的戰鬥力產生了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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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方山民軍元帥陳埜先和兒子陳兆先也來到了渡口,聽了康茂才的彙報之後,陳埜先眉頭頓時一片凝重,他心痛自己損失的這些家鄉子弟。
“父親,讓孩兒領兵追殺這些叛軍,定會取了那叛將的首級。”
陳兆先毫不在意地說道。
頓時招來康茂才的反對:“公子不可,敵軍撤退穩健,沒有慌亂之意,而且哨騎回報,此地還有懷遠軍大隊人馬行動,咱們當小心爲好,此時先將人馬全部渡過溧水纔是。”
“你就是膽小鬼,一羣烏合之衆,有何懼。”
陳兆先不以爲然地說道。
康茂才也不再說話,只是看向一臉陰寒的陳埜先,同時陳兆先也看向父親,等待他的決定。
陳埜先冷靜了片刻自後,然後說道:“我兒莫急,還是按照康叔叔的話,趕緊將大軍渡河,然後集中人馬攻打當塗城,同時派人火速聯繫蠻子海牙,讓他立刻攻打採石磯,分散叛軍兵力。”
陳埜先知道此時還是穩妥爲好,等到大軍渡過溧水之後再尋和懷遠軍開戰。
陳埜先聽到父親也沒有支持自己,心中大衛不快,憤怒地看了一眼康茂才,然後就調轉馬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