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廖永忠開始行動了,此時一隊懷遠軍情報人員已經提前開始行動,十餘個情報人員帶着手下的海寇上百人,推着一車吃的,來到了方國珍侍衛的營地。
“王大哥,兄弟來看你了。”
張雷是這隊情報人員的領隊,他朝着站在門口的王姓大漢說道,此人就是方國珍身邊的侍衛長,此刻剛剛在白班巡視回來,還沒有進入營門,就看到了張雷帶着人過來了。
王大漢一臉笑意,他對這個張雷是非常喜歡,平日私下來往密切,沒事就坐在一起喝酒,張雷每次出海回來,都會給王大漢和他身邊的兄弟帶一些東西過來,無論多少,於是王大漢和張雷兩夥人就這樣熟絡起來了。
此時剛剛巡視完白班的侍衛們一看滿車的酒肉,頓時一陣眼神發直,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這段時日洞頭島的日子不好過,雖然他們是方國珍的侍衛,供應的都非常好,但是因爲島上資源有限,加上懷遠軍水師在海上活動頻繁,洞頭島的海寇日子也不好過了,就是王大漢他們也是好久沒有供應酒肉了。
此時侍衛們看到張雷又來了,還帶着這麼多酒肉,心中頓時一陣歡喜,他們私下都熟悉了。
張雷隨後朝着王大漢說道:“大哥,這是兄弟們前個出海時遇到了一趟貨,是一個南洋的商人,正好被兄弟們遇上了,這一票是絕對不會放過的,但是這個南洋商船上面都是一些瓶瓶罐罐的,沒有什麼好東西,兄弟們就挑着酒肉帶回來了,讓大哥開開葷。”
“船上有沒有娘們兒啊?”
一衆侍衛立刻開始打趣起來,張雷也是一臉大笑,然後說道:“狗屁,都是一羣大老爺們,小爺我真想整個娘們兒,可是沒有啊,總不能在那些嚇得屎尿都留出來的男人身上發泄吧。”
“哈哈。”
衆人一陣大笑,王大漢也隨着笑了起來。
張雷也不做作,然後舉起一罈子酒,然後就大口地喝了一口,隨後遞給了王大漢,這是道上的規矩,海寇最沒有信譽了,所以時刻都在提防着對方向自己下手。
王大漢之前對這個張雷也懷疑過,身爲方國珍身邊的侍衛,他自然是清楚這個海盜上有不少懷遠軍的探子,也對張雷懷疑過,但是時間一久,張雷的性情深得王大漢的欣賞,於是這種懷疑也就打消了。
最重要的張雷時刻保持警惕,他是受過劉明遠親自訓練的,在接觸王大漢的時候,就沒有觸碰到王大漢的底線。
王大漢是方國珍的侍衛統領,張雷接近王大漢的目的就是爲了方國珍,但是他在王大漢身前的時候從來沒有提及過方國珍,兩人都是聊一些葷話和女人之類的。
於是王大漢對張雷的懷疑就時有時無,也可以說根本沒有,當看到一車酒肉的時候,王大漢立刻心生警惕,但是看到王雷豪爽的性情,還有開口喝酒吃肉,於是也放鬆了。
王大漢一天巡視下來也非常累,查看完二班的執位之後,這纔回來,此時也沒有了事情,於是也就沒有拒絕張雷,隨後一衆海寇們就進入了營地,開始豪飲起來。
準備深夜值班的海寇們此時也已經從休息中醒來,看到白班的兄弟在那裡喝酒吃肉,頓時圍了過去,但是他們很快就被王大漢給制止了,只需吃肉,不許喝酒。
這樣命令雖然讓這些海寇大爲不快,但是礙於王大漢的權威,於是也只能抱着肉開肯,眼睛盯着酒罈子,心中雖然渴望豪飲一番,但是也只能流口水憋在心中,甚至有人痛恨自己爲什麼是今天深夜執位。
侍衛營中此時是一片歡喜,這樣的場面在海寇中經常會見到,這些海寇可不是懷遠軍士兵,所以軍紀基本上沒有,王大漢雖然是方國珍是侍衛統領,手下的人馬還算整齊,但是軍營中依然沒有什麼紀律,如果不是他制止了晚上值班的人喝酒,那麼這些人一定會喝的大醉。
廖永忠擡頭看了看夜空,知道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今天必須要行動,因爲水師明天早上就要趕到了,今天晚上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
廖永忠一行四百人於是開始行動了,衆人分成十幾個小隊人馬,都是一身海寇的樣子,然後在情報人員的帶領下,分批潛入到了方國珍住所不遠的山洞外面。
此時外面站滿了值班的警衛,廖永忠仔細清查了一下,足有兩百人,他得知消息是兩百七十人,那也就是說山洞裡面還有七十多人。
方國珍住的山洞非常大,而且裡面部署了七十多名守衛,就是他睡覺的房間外面,都有十多人在把守。
廖永忠再次安排了一遍部署,然後果斷髮起了攻擊,他知道自己人多,時間久了一定會引起注意,此時是剛剛換完班的時候,新來的侍衛還沒有完全進入崗位,很多人都是聚集在山洞門口談笑着。
隨着廖永忠的命令一下,頓時一陣弓弩飛射而出,直接飛向了站立在山洞口的那些方國珍侍衛。
“啊。”
隨着一陣慘叫聲,數十人中箭倒地,此時方國珍侍衛們才發現身邊的山林竟然有人。
廖永忠也做作,直接領着手下殺了出去,直奔有些驚慌失措的方國珍手下殺去。
隨着廖永忠的四百人一舉殺出,山洞門口的海寇不到兩百人,而且還被懷遠軍的弓弩殺傷了不少,此時更是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噹噹噹。”
最後,驚駭的海寇還是敲響了預警的鐘聲,同時遠處的大營也聽到了鐘聲。
“什麼情況?”
王大漢正在喝酒,此時突然聽到鐘聲,頓時身體一個猛烈地起身,他心中已經知道發生什麼了,這個鐘聲是方國珍住所外面的鐘聲,也就是說那裡遇到了麻煩。
“頭領,是大頭領那裡傳來的,可能出事了,快去吧。”
一個海寇急衝衝地跑了過來說道,此時一陣陣喊殺聲已經傳到了大營,王大漢頓時一陣驚駭,然後大聲地吆喝着:“趕緊過去。”
但是就在王大漢準備轉身飛奔而去的時候,他身後的張雷突然起身,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爾一把匕首,狠狠地在王大漢後背上紮了進去。
“啊。”
王大漢一聲痛苦地大喊,轉身一看竟然是張雷在自己後面捅了一刀,他立刻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你?”
王大漢猙獰地看着張雷,然後說道。
“你這個佔滿百姓鮮血的海寇,我今天就是爲民除害來的。”
張雷說完之後,也不再停留,躍身就朝着營外飛奔而去,他身邊的幾個懷遠軍士兵也紛紛隨他而去,只留下他們帶來的一百多海寇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臉驚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們不知道他們的統領幹嘛突然跑了。
王大漢痛苦地嚎叫了兩聲,讓手下將張雷留下,但是張雷和手下此時已經不見蹤影了,同時他身上的傷口非常嚴重,已經傷及心肺,在一番掙扎之後,就倒在地上了。
此時王大漢的手下這才明白過來,一臉的驚駭和恐懼,但是隨後就將怒火發泄到了張雷帶來的那些海寇身上,一時間營地裡面一片混亂,到處都是追殺的場面。
但是這些侍衛們很快就發現他們的身體有些不好使了,頭也開始眩暈起來了,隨後開始有人無力地倒在地上,衆人立刻明白是怎們回事了,是張雷帶來的酒肉有問題。
但是此時一切都已經完了,因爲四百懷遠軍軍士在廖永忠的帶領下已經殺進了山洞,,門口的方國珍守也被全部解決了,山洞裡面的方國珍守衛看到形勢不妙,立刻帶着驚駭的方國珍準備從後面逃命。
但是廖永忠根本就沒有給方國珍逃命的機會,在一番猛烈衝殺治下,方國珍身邊的侍衛被殺的四散逃命,只剩下方國珍和兩個弟弟。
“好漢,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有金子,我可以給你金子。”
方國珍一臉驚恐地看着提着砍刀的廖永忠,然後說道。
廖永忠冷冷地看着方國珍,接着火把的光亮,然後看了一眼手中的字畫,確認沒有錯,然後一臉歡喜地說道:“我不是什麼好漢,我是懷遠軍水師都統廖永忠,奉命劉明遠元帥的命來取你的狗頭,方國珍,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廖永忠的話一落,頓時讓方國珍身體一陣顫抖,他沒有想到懷遠軍竟然敢上島來殺她,而且看到廖永忠身邊的架勢,足有數百人,方國珍心中頓時一片悲涼。
方國珍做夢都沒有想到,劉明遠沒有派來戰船,竟然是派來一夥人潛入島上來殺她,想到這裡,方國珍心中頓時一陣悲涼,一輩子的爭鬥和算計,最後換來的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此時洞頭島上已經是一片大亂,到處都是沖天的大火和混亂的海寇,而且還有懷遠軍殺上島的喊聲,混亂的海闊們一陣驚駭。
同時懷遠軍裝扮成海寇,開始對一些海寇展開攻擊,一時間海寇一陣大亂,認定懷遠軍是穿着海寇的衣服上來的,隨後島上開始了自相殘殺,而且很快就蔓延到了整個洞頭島上。
懷遠軍同時在停靠海船最多的洞頭島西面碼頭開始放火,一時間島上火光沖天,到處都是自相殘殺的海寇。
懷遠軍在完成這一切之後,紛紛開始轉移,片刻的功夫就聚集到了集合地點,此時廖永忠已經帶着方國珍、方國璋和方國瑛來了海灘,他沒有直接殺了方國珍,而是準備將他俘虜活着帶回去。
此時島上已經是一片混亂,廖永忠看到已經到了集合完畢的時間,然後清點了一下手下的人數,出去行動傷亡五十多人,剩下的人都在,隨後衆人乘着準擺好的海船離開了一片混亂,火光沖天的洞頭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