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良久過去,兩人分開。單駱天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你的閨名如何?”景月緩緩回道:“月嬋~夏天出生,月下蟬兒鳴叫起,姜月嬋。其中也有個‘月’字,所以這就是我覺得與景月投緣的可能。都是月下之人,同樣命運坎坷。可是我比她幸運得多…”
單駱天說道:“這也許就是緣分,不管是你和她之間,還是你同我之間,沒有緣怎能有如今的相聚。”突然姜月嬋猛地掙扎起身,由於斷接剛續,所以四肢還是軟弱無力。單駱天不知何意,害怕劇烈掙扎再次牽動傷勢,還是順從的放開了她。姜月嬋轉過身幽幽說道:“大哥,不是緣,而是孽!”單駱天以爲自己聽錯了,反問:“月…月嬋,你說什麼?”忽然,眼前一花,頭暈起來。單駱天馬上明白了,掙扎着想站起來,驚詫莫名說道:“你…的脣上…爲什麼?…爲什麼又要…如此對我?”姜月嬋回道:“大哥,對不起,我感謝你,真的,可是我不能留下,對不起!這是我最後一次傷你。”“爲什麼?”單駱天還是想掙扎起身,可是藥力發作太快,始終不能。慘慘一笑,說道:“曉飛、秋曄不停出現在我的面前,再者我…我這幅面容,我…對不起大哥…”單駱天明白了,安靜下來,不再掙扎,只是微微說道:“你…你要去哪裡?”眼睛越來越模糊,意識開始不清楚。單駱天猛然抽出蟬刀,“噗嗤”一聲,刀尖扎進自己的大腿一側。姜月嬋一聲驚呼,顫聲道:“大哥你…你這是爲何?”單駱天一笑:“我還不能倒下,我要問你因由。”搖搖頭接着問:“一切都結束了,現在的你該償還的也都夠了,還不能放過自己麼?”姜月嬋搖頭,泣聲說道:“大哥…我…未來…不知如何面對你…讓我去吧!”單駱天跪坐下,爲了保持清醒,又是一刀下去。穩住心神,顫聲問道:“你…你要去…去哪?”搖搖頭,姜月嬋慘笑道:“不要再問…我…我只想找個…找個,留有與你回憶的地方終老即可。”單駱天不再說什麼,右手掌擦了一把臉,慢慢低下了頭,跪坐在原地不動了。
姜月嬋看了看他,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可是不管是倔強、無奈、自卑還是什麼,都不允許她繼續留下,轉身艱難行去。可是彷彿忘記了什麼,回頭再看那一動不動的單駱天。顫抖着、猶豫着,再次過來,用雙手手腕支起他的頭,深深的、再一次吻了下去,帶着淚、帶着血、帶着不捨,最後一次,離別之吻。永別了,我的愛人!
可是突然喉部“咕嚕”一聲,姜月嬋驚奇道:“你…大哥…你做了什麼?”單駱天低着頭微微一笑,“咕咚”一聲栽倒在地,這次徹底昏迷過去了。可是在昏迷前,仍能聽到姜月嬋的細語:“緣孽莫求緣常在,孽緣只求孽已絕。最後一次騙你,對不起。永別了,大哥~”接着就是 “噗通”落水之聲。
又不知過了多久,單駱天被人救醒,果然還是大師兄在旁。就聽笑天宏笑着說道:“怎麼?又被算計了?小五,在小月面前,你就不能機靈着點?”深深嘆口氣,單駱天說道:“論計策謀略,我差她太多。很多事她心中已有計較,我處於被動,難以應對。”笑天宏又笑道:“那,師兄給你支的招如何?是否發揮作用?”單駱天猛地擡起頭,看着笑天宏道:“多謝師兄的妙計,不過如若不是她…她…改變主意又回來道別,可能也被小五耽誤了這條妙計。”哈哈哈笑起,笑天宏說道:“那就無礙,只要計策成功,保準你這寶貝月兒那也去不了!”
兩人相互之言,聽得燕北山和柳娟兒不解其意,急問因由。原來當初笑天宏曾經給單駱天一顆藥丸,按照姜月嬋的作風和未知的情況,再加上師弟在她面前的方寸難保,很可能還會出現之前的情景。再就是這個小女子心機太深,圖謀不詳,且似有更多苦水難以言表,保不齊最後時刻會有輕生或者永遠別離的情況發生。笑天宏最怕的還是這個師弟,因此鬱鬱寡歡,失去自我,所以走的一步險棋。此藥名曰“醍醐香”,有多重草藥和晶石提煉,可以去除一切植物和晶石之毒,同時服用者會長久的全身散發着特殊香氣,很難察覺,只有一種叫“尋蹤”的小鼠可以尋覓。看了看旁邊的小河,笑天宏說:“四肢還未恢復常人力氣,想要離開只有藉助這樣的水流,真是個鬼靈精。不過‘醍醐香’還可以助其儘快恢復,無大礙。不過這樣入水,即使有‘尋蹤’在也不易找尋。”轉頭看看單駱天,接着說道:“小五,如何縮小範圍,那就要看你了。”單駱天點頭回道:“我知道她想去哪。剛纔套她的話語,猜出一二。那師傅…”三位師兄、師姐異口同聲:“放心去吧!”笑了笑,抱拳行禮,打馬遠去了。
公元前195年,劉邦病情加重。在病榻前呂后詢問後世可託之人選,劉邦列舉出一系列人物,呂后還要再問,劉邦最後留給她一句:“而後之事,也並非你所能知之事,命數有限。”同年劉邦歸天。劉邦去世後,劉盈繼位,呂后正式獨攬大權,開始清除後宮和其他勢力。
一切發展似乎都被姜月嬋預判到了,所有的圖謀,僅僅以皇室間開展,很少再殃及百姓。這也許就是她最想要的結局。
某一日傍晚,一單騎之人打馬走來,背背“連蟬”。星辰之下,還是那處湖邊,還是那片林旁,只不過多了間木屋,屋中正有炊煙升起。來人下馬,向木屋行去,瞥見屋前不遠大樹旁有一新墓,碑上刻“夫:白曉飛;妻:秋曄,之墓。”等字樣。來人顫抖着跪下,叩頭祭拜一番。重起身,繼續向裡走去。來到屋前,聽到屋後似有幽幽曲調哼出,柔美悅耳但仍覺淒涼之色。此人便向後行去。月下,一婀娜之姿的人兒站在那裡,看着月色,玩弄着髮絲,哼着小曲,不知在想些什麼。來人到了身後輕聲說道:“秦人夜曲,雖是好聽,可是太多淒涼。隻身一人,焉知情緣之美。既然孽緣已斷,情能否重續?”哼曲之人像觸電一樣渾身一顫,不久小聲悲泣,雙手捂面。來人輕步前去問道:“既已償還一切,情能重生,因何還要哭泣?”哼曲之人回道:“終日圖謀在心,傷人害己,情緣起仍不敢奢求,以孽止步。可不曾想,有癡心之人仍願以情換之,焉能不喜!”來人輕輕地將哼曲人抱住,良久。恐怕這次再也不能分開。
公元前188年,劉盈憂鬱病逝。呂后立太子劉恭爲帝,自己臨朝稱制,行駛皇帝職權,成爲歷史中太后專政第一人。公元前184年,因聽聞劉恭對自己以往不滿,想要殺之,所以後將劉恭廢位,改立劉義爲皇帝,隨後改名劉弘,直到公元前180年呂后病逝。劉氏皇族開始誅殺呂后勢力,最終迎劉恆繼位,稱爲漢文帝。
從此漢朝經歷西漢和東漢,共歷四百年有餘,雖然其中有王莽之亂,可最終還是回到漢室手中。期間百姓得以休養生息,難遇顛沛流離之苦。
大興如此!
全書完!謝謝各位看官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