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莫晚不禁問:“是哪位啊?”
洛虹沒有直接回答,“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既然副總監這樣說了,喬莫晚也就無法再推辭。
身爲設計師,陪着客戶應酬的這種事情也是層出不窮,她雖然做了一年半的全職主婦,卻在最初上班那一年裡,也瞭解一些不能說的職場潛規則。
只不過,喬莫晚沒有想到的是,帶她去飯局的並非是洛虹,而是業務部的齊經理齊鍾。
就在洛虹給齊鍾介紹自己,喬莫晚再三忍耐還是忍不住的皺眉,在洛虹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拉住了洛虹。
“副總監,我有話想要給你說。”
一旁的齊鍾便直接開了車門,用一副十分曖昧的語調說:“那我到車上等你。”
“副總監,這是怎麼回事?”
面對喬莫晚的質問,洛虹也是不慌不忙。
“這有什麼難明白的?我們設計部,向來需要依靠業務部來拉客戶,我這是在爲你討好齊經理,到時候他也會給你多介紹幾個客戶過來。”
喬莫晚不想忍氣吞聲,卻總歸礙着肖照的面子,“希望這種事情,您可以事先和我商量一下,這次……真的是讓我措手不及。”
洛虹站在原地,看着喬莫晚上車的背影,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優越感,只不過是一個新人設計師,有什麼資格讓她去有事先商量的,真以爲自己抱上小沈總的大腿了麼?
這事兒就算是肖照找,她也有自己的託詞。
在車上,喬莫晚緊緊的貼着車邊坐,本覺得實在是太顯刻意,向一旁稍微放鬆身子的一秒鐘,身旁的齊鍾就摸了一下喬莫晚的手背。
“齊經理,請您自重!”
她刷的抽回手去,倒是讓齊鍾臉色不太好看。
“喬設計師,你這話就不對了,”齊鐘不滿道,“我在你面前,也是一個前輩吧,我對你怎麼了?你就這麼說?我對你輕薄了麼?拍拍你的手背,也是想要對你諄諄教導,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成語——耳提面命麼?怎麼,在你這兒,就成了需要自重了?”
這位業務部的齊經理是新聞專業畢業的,練就一副好口才,只是來到風語之後才轉了業務部,油水更大。
這麼寥寥幾句話,自己摘了個乾乾淨淨,還把想的多的帽子給喬莫晚無緣無故的扣在了腦袋上。
喬莫晚被齊鍾這麼一說,臉色也是有點訕,也不好直接翻臉,只好道歉:“抱歉。”
齊鍾一副不想和她計較的表情,“算了,我看你也是新人。”
這樣,一路上,齊鍾都沒有再越線,只是偶爾問問喬莫晚的專業和設計,倒是顯得很和藹可親。
喬莫晚終歸還是閱歷淺,不禁想,剛纔是不是真的是自己過於敏感了。
目的地是一家很富古風的酒樓。
喬莫晚看了一眼酒樓的牌子——第一樓,不禁肅然起敬。
這座酒樓是清朝初期一位王爺的宅子,裡面各種珍稀的花鳥蟲魚,雕樑畫棟,都是貨真價實的古董,裡面的廚師也是從全國各地請來的一等廚師,各個菜系都算得上是精品中的精品。
也正是有這樣的背景,所以,菜價昂貴,服務一流,來者非富即貴。
而第一樓每個月的接待數量是有限的,之前喬莫晚就已經聽說了,現在預約的話,要排隊到來年一月份了。
“喬設計師是不是也覺得,這裡面的景緻真的是美輪美奐?”
喬莫晚自然而然的點頭,注意到不遠處的涼亭裡,有幾個穿着古裝的美女,彎腰站在湖邊,不知道是在做什麼。
“要不是今天我們要見的這位貴客,恐怕,我也沒有機會進來這裡。”
喬莫晚側首,“今天到底是要見哪位貴客?”
她總覺得之前洛虹說的話裡有話。
“這人,你應該是見過的啊。”
說着,已經有人將兩人給引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花鳥屏風之後,在餐桌旁邊,喬莫晚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桌邊的……張擇端。
喬莫晚忍不住冷笑。
原來,洛虹打的是這個主意。
張擇端正在和另外一位男士說話,擡眸看見喬莫晚也頓時驚訝了幾分。
“喬設計師?”
喬莫晚微笑,“張少您好。”
“哎呀,原來是認識啊,”齊鍾撫掌而笑,“喬設計師是我臨時找不到人給拉來的,剛好喬設計師有時間,既然兩位認識,那就不必拘着了。”
怪不得洛虹叫他帶上喬莫晚,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
看來,他得好好謝謝這個爲自己鋪路的副總監了。
在座的除了喬莫晚認識的,還有三個和張擇端相熟悉的男士,恐怕就是張擇端要介紹給齊鐘的手中的人脈。
不過說到底,張擇端也是喬莫晚的客戶,所以即便是他作爲在座唯一的女性,也並不顯得突兀。
喬莫晚的位置給安排在張擇端身邊,那三個張擇端的朋友也是見縫插針,剛上了菜,不等喬莫晚先吃兩口墊墊空蕩蕩的胃,就開始輪番給喬莫晚敬酒。
喬莫晚的酒量,她自己不知道,賀西珏可是清楚的很!
一瓶啤酒都能讓她自己暈乎的分不清東西南北!
“抱歉,我真的不會喝酒。”
喬莫晚有點歉意的看着又端過來的一杯酒,這可是五十度的白酒啊,一杯下去,她登時就可以徹底倒下了!
“誒,喬設計師這是不給我面子不是?”莫董說,“就算是不給我面子,也好歹要給我擇端老弟的面子不是?我們幾個可是好說歹說給你公司拉來的贊助。”
“對啊,你要是現在喝了這杯酒,齊經理手裡的那個單子,我立馬就籤!”
“還有,算我一個!”
一旁的齊鍾直接說:“行!合同我都帶過來了,我們喬設計師,是個新人,你們也別太欺負她,就這一杯。”
說着,齊鍾就向喬莫晚使眼色,“就這一杯。”
喬莫晚知道這杯酒在所難免了,只恨自己平時沒有練酒量,到現在雙眼一抹黑!
她剛打算鬆口,大不了喝完這杯酒,她就直接跑去洗手間摳喉嚨,門口就傳來了一個聲音。
“怎麼聽起來這麼熱鬧?”
喬莫晚的後背一僵。
張擇端身邊的那位莫董先看見了門口站着的男人,“哎呀,原來是賀總!”
賀西珏單手隨意閒散的插着褲袋,緩步向房間裡走來,睨了一眼喬莫晚,“我也是過來吃飯的,只不過啊,來的不巧了,桌滿了,不知道能不能給諸位拼個桌?”
張擇端一笑,“當然了,服務員,這邊加一套碗筷。”
賀西珏也不客氣,坐下來直接就拿了筷子開始吃。
“那就多謝張少了。”
他吃了一筷子的菜,“對了,你們剛纔在說什麼,接着說,不用管我。”
張擇端臉上也不是很好看的,這賀西珏是突然冒出來的,本來說得好端端的話,現在橫插進來一個人,倒是不好開口了。
“沒什麼,就是在勸酒。”
“哦,”賀西珏主動的叫服務生給滿上一杯酒,“來,我既然是和各位拼桌了,那就先乾爲敬。”
他說着,直接一口就將酒盅之中的白酒給一口悶掉了。
喝完照底亮杯。
“賀少真是好酒量。”
賀西珏也不謙虛:“這都是小意思,平常在酒罐子裡泡大的。”
他忽然擡眸,好像這纔看見在座唯一的女性喬莫晚,不禁挑了挑眉:“這位女士看起來面生啊。”
一旁的莫董解釋:“這是沈氏風語的設計師喬莫晚。”
“設計師?”賀西珏不由得挺直了背,“剛好這個夏天,我那個律所要翻新擴建,需要一個設計師。”
齊鍾一聽,說:“好啊,我們喬設計師的功底十分紮實,現在還正在給張少的別墅裝修設計呢。”
“哦?”賀西珏笑了一聲,“只不過,我這人挑剔的很,絕對不是隻看臉的。”
張擇端一聽,臉色頓時就不太好了。
這是明裡暗裡罵他做生意都是看臉的麼?
這句話,都讓喬莫晚心裡一個不爽。
這個賀西珏,來了裝作不認識也就算了,結果現在的這句話,不就是變相的說她是花瓶麼!
喬莫晚的手機震了一下,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賀西珏發來一條微信——“不光看臉,還要看身材。”
喬莫晚臉上微微一紅。
她擡眼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桌的賀西珏,見他正若無其事的將手機給收起來,忍不住向上翻了翻眼睛。
喬莫晚擡手就想要將手機給裝起來,卻沒有想到身後的服務生剛剛走過來要上菜,手一擡,嘩啦啦。
一盆湯水淋漓的灑了她一身。
“對不起!”
服務生一時間傻了眼,急忙就抽出紙巾來給喬莫晚擦。
只是,喬莫晚原本就是穿的雪紡質地輕薄的職業裝,在湯水傾瀉的一秒鐘就滲透了進去。
與此同時,還感覺到胸口有點火辣辣的。
這湯水雖然是放了不短的時間,可畢竟是剛出鍋,熱氣騰騰。
喬莫晚上身的襯衫被湯水一浸透,立即就勾勒出內裡的輪廓,倒是讓身旁的張擇端眸光暗了暗。
看來……
他的眼光不錯,這個女人,長得臉蛋好,身材也很有料,不是假的。
服務生嚇壞了,她是剛來的,見到這種情況也是手忙腳亂,“我們這邊有烘乾機,你先去那邊休息室休息一下,我幫您洗一下烘乾衣服。”
喬莫晚還沒來得及說話,張擇端猛地一拍桌子,叫來大廳經理,“你看看,這就是你們的服務員的素質?”
第一樓,向來以菜品精緻,餐具精品,服務水準一流而著稱,現在讓客人指着鼻子罵服務不行,就是在砸自己的招牌。
“你到底是怎麼搞的?這種低級錯誤都能犯?收拾一下東西走人吧!我們第一樓不需要你這樣的服務生!”
女服務生眼圈一下就紅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經理,給我一次機會吧。”
“給你機會?給你機會誰給我機會,誰給我們第一樓機會?”
“經理,這事兒不怨她,是我剛纔不小心胳膊撞了一下她,她還臨時將碗往自己身邊撤了一下,你看她自己身上都撒了湯。”
喬莫晚淡淡的開口,微笑着看向女服務員,“你剛纔不是說有烘乾機麼?帶我去休息室吧。”
既然當事人都已經不在意了,那也就不追究了。
到了休息室,女服務生給喬莫晚找來一條古裝的裙子,讓喬莫晚換上,拿着她的衣服去烘乾。
“真是太感謝您了。”
喬莫晚擺了擺手,“沒什麼,本來就不怨你。”
女服務生看見喬莫晚原本白皙的胸口被燙的一片紅,便從自己的衣櫃裡面翻出來一盒藥膏來。
“這個是消腫的,你抹一下吧,我之前有燙傷的時候,也用這個。”
喬莫晚說了一聲謝謝。
女服務生拿着喬莫晚的衣服出去,喬莫晚嘶的倒抽了一口氣。
說不疼是假的。
那湯雖然說不是煮沸的,可是溫度也絕對有六七十度。
喬莫晚拿着藥膏在自己的胸口隨意的抹了一下,便開始研究這條海棠紅的古裝裙子。
她對這條裙子還是挺感興趣的,勉強穿上了,後面在薄紗之中隱匿着有拉鍊,自己偏巧是夠不着。
身後的門忽然從外面推開了,喬莫晚低頭整理自己的裙子,還以爲是女服務生回來了,說:“你幫我拉一下後面的拉鍊,我夠不着。”
手指反扣着門把,輕輕地關上,順手從裡面反鎖了一道。
一雙被西裝褲包裹着的熨帖的西裝褲,緩緩地靠近,大掌覆上身後精巧的拉鍊,卻並沒有直接拉上去,而是看着她裸露在後的光滑美背,鬼使神差一般,伸手將女人披散在身後的長髮給攏了起來,放在一邊的肩頭。
這條古裝裙子裡面隱藏的拉鍊很長,從脖頸的位置,一直向下到纖細腰線,再到隱匿的股溝位置,裡面的風景,若隱若現。
男人的眸色瞬間晦暗了幾分。
他自認自己有引以爲傲的自制力,禁慾而又矜持,可是,卻在喬莫晚身上,屢屢有一種心底剋制不住的欲動。
喬莫晚察覺到後背被目光盯的有些熱辣的感覺,不禁就覺得奇怪,怎麼半天了還沒動靜。
“怎麼不……”
她忽然頓住了口裡的話,她一下就感覺到,自己背上的拉鍊,不是向上拉,而是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