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花美男屈景森,這傢伙拿不準柳細月會否答應自己,爲了保持風度形象不敢貿然打電話過去相邀,而是閉着眼睛在電話薄裡隨意一翻,等睜開眼睛時跳出誰的名字就撥電話過去。
是一個自己也記不太清楚什麼模樣的女孩。電話一通,對方滿心歡喜,答應三分鐘之內趕到。
如此奢華牛逼的舉動,叫在場衆人大眼瞪小眼,倒抽涼氣嘖嘖讚歎半天。
誰能做得到在自己手機電話薄隨便翻翻叫個人出來,人家能答應馬上到的?也只有這等花樣美男纔敢誇口。
鄧彥林等人對屈景森的態度就變了,諂笑道:“花美男,花哥,能不能也幫我隨便叫個女生?您老閉着眼睛在電話薄翻翻就成,要不那一毛錢的通話費我幫您交了?”
譚慶凱罵道:“通通滾蛋,人家若來也是衝着花美男的名聲,你以爲人來就會跟你坐一塊?”
第一輪結束,每個人都喝了一杯。
重新開始,宋保軍拎着電話思索良久不知要打給誰,只得認罰,又喝一杯。
譚慶凱、龍涯的女朋友相繼趕到,等於拿到了免死金牌,坐在旁邊看大家傻樂。
林夢仙這土豪一到場便朝宅男亂拋媚眼,嚷嚷道軍哥喝酒不給她打電話,反而要小凱打,真是太不夠意思了。
龍涯的女朋友來了以後也給大家做了介紹,霍綵鳳,工商管理學院會計專業二年級學生,人也比較熱情爽朗,來了就自作主張向大家敬酒。尤其是面對屈景森時連敬三杯,目光流連於對方俊美臉龐久久不願移動。
宋保軍見這女孩丹鳳眼,瓜子臉,顴骨很高,嘴巴又寬又薄,長得確實挺美的,可惜給人一種刻薄相的感覺。胸脯高聳,皮膚細膩,怪不得有人喜歡。想起龍涯說她在和前男友還沒分手的時候就來勾搭龍涯,一定有些心機。
不久屈景森約的女孩也來了,個子不高,相貌也普通,但打扮很是得體。穿一件卡其色的風衣,腦後的馬尾辮扎着一根粉色絲帶,臉上沒有多餘妝容,讓人看起來覺得順眼。
愛慕花美男的異性不計其數,但他入學三年多以來從未給過其他女孩任何機會,因此甚是難得。看得出女孩心情頗爲驚喜,先不說兩人此前僅有過簡單接觸,單是受他邀請來參加兄弟之間的聚會,感覺就很不一般。
女孩小心翼翼朝衆人問好,禮貌中甚至帶着一絲惶恐,這才緊張的在屈景森身邊坐下。
新一輪再次開始,宋保軍依舊約不到女孩子,大家都笑他平時假裝牛逼哄哄,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笑歸笑,都是善意的玩笑,而且譚慶凱等人對軍哥的討好態度再也明顯不過。
龍涯的女朋友霍綵鳳很快敏銳的察覺到這個瘦弱平庸不起眼的男孩纔是幾個男生的中心人物,地位似乎更在龍涯和屈景森之上,馬上搶着笑道:“軍哥,他們老欺負你,要不我打電話幫叫個女的過來?”
宋保軍還沒來得及答話,霍綵鳳又說:“我們班的,很漂亮的哦,還沒有男朋友,軍哥要是喜歡,我爲你們牽線搭橋。”
譚慶凱叫道:“那怎麼行?我們喝酒的規矩是不準幫忙,必須自己親自叫人。如果你真心想爲軍哥介紹,還是等下次吧。”
“軍哥,我是說真的哦,你要不要考慮下?”霍綵鳳非常熱情的走過去,還伸手搭住了宋保軍的肩頭。
宋保軍看到龍涯不自在的臉色,肚子偷偷好笑,頭也不擡的說:“這是大家訂下的規矩,男人的聚會,女人應該自覺成爲擺設,而不是像你這樣胡亂插嘴,破壞聚會的氣氛。”
他語氣如此僵硬,霍綵鳳不免尷尬,幸好能輕鬆讓幾個男人爲自己打破腦袋的女生到底是個人精,笑道:“呵呵,是我破壞規矩了,不好意思啊,那我自罰一杯好了。”又重新坐回原位。
龍涯總算恢復幾分神采,開始向大家吹噓自己以前在酒桌上大殺四方的牛逼之處。譚慶凱等人大抵沒經歷過,倒也聽得津津有味。
第四輪的時候,宋保軍還沒想好給誰打電話,柳細月的電話卻打進來了。
“喂,你在哪裡?我校十月晚會過兩天就開始了,你上次說幫我安排節目的事還算不算數?”
宋保軍心思複雜的瞧一眼屈景森,說:“我們在喝酒,關於你這十月晚會的破事,等明天再商量吧。”
“喝酒?在哪裡?我也要參加!”柳細月馬上嚷嚷起來。
“我們男人聚會,聊的都是少兒不宜的話題,你一個瘋婆子來摻和什麼?”
邊上的譚慶凱聽着聽着笑道:“軍哥,剛還說約不到女生,現在有女的主動要來你卻又拒絕,到底是何居心?”
鄧彥林也說:“對啊對啊,軍哥明擺着是打算趁機喝酒,也太不夠意思了。嫂子是哪個班的啊?快點叫過來讓我們瞻仰瞻仰。”
“軍哥的馬子,那是肯定萬里挑一的貨色哪!”
宋保軍一萬個不好意思,電話對面的柳細月耳尖,聽見譚慶凱和鄧彥林的對話,叫道:“好啊,宋保軍,你竟敢對別人說我是你馬子?你什麼意思嘛!到底在哪喝酒,我馬上過去,不然你明天就等着好看!”
宋保軍頭痛無比,道:“好吧好吧,我和屈景森他們在湘湘館吃飯喝酒,你要是沒吃就趕緊過來。”
“哎,你什麼時候和屈景森那不通人情世故的傢伙混在一起了?”
若讓屈景森聽到柳細月對他的評語,指不定心裡有多鬱悶。宋保軍只好說道:“屈美男認識的女孩多,我們都巴結着他,等他介紹美女約會呢。”
“哦?竟然讓屈景森介紹美女,把我們中文系衆多女生置之何地?你不想活了?我馬上過去!”
待柳細月推開湘湘館二樓包廂門口款款走進的時候,裡面十多個男同胞瞬間冷場,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一臉的驚訝。
別看柳細月在電話裡鬧得兇,出場了可是真正的淑女。
黑色百褶裙外面加一件淡藍色坎肩,黑色絲襪套着筆直的長腿,黑色釦環高跟鞋華貴精美,走起路來發出得得得的聲音,手裡挎着路易威登的新款坤包,眉眼帶着若有若無的驕傲,整體打扮就像出席上流社會宴會的貴婦。
單單是來參加男同學的聚會也穿成這個樣子,光彩立即將原本頗爲自得的霍綵鳳襯成了醜小鴨。
屈景森結結巴巴道:“細細,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柳細月狠狠瞪了他一眼:“聽說你打算胡亂給宋保軍他們介紹女朋友,我警告你啊,趁早收起這個不實際的想法。”
宋保軍十分狗腿的搬了一張椅子,還用袖子來回拭擦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說:“柳班長大駕光臨,令我等蓬蓽生輝,不勝惶恐。快來請坐請坐,阿凱,讓老闆娘上茶,最好的茶。”
湘湘館這種三流大排檔能有什麼好茶?無非是超市裡買的二三十塊一大包的碧螺春、鐵觀音,用玻璃杯沖泡放在桌上。面前杯碗狼藉,殘羹剩飯,酒液橫流,真真跟柳細月這個優雅到了骨子的形象大相徑庭。
“呵呵,不用客氣了,我隨便過來看看的。以前不是沒參加過男生的聚會麼,就有些好奇。你們繼續玩啊,不用管我。”柳細月坐在邊上,和宋保軍捱得很近。
其他男生莫不是涌起強烈的怪異感。柳細月這段時日和軍哥走得近是事實,但誰也沒有想到白富美會當真看得上**絲。
說是“隨便過來看看”,可你們大家瞧瞧,穿成這個形象,去參加奧斯卡頒獎晚會都夠格了,哪裡有半分隨便的樣子?分明是認真化妝打扮了纔出門的,不知照了幾百遍鏡子,勾勒了幾百次的眼線。
女孩子出門必須先化妝打扮,這已是千古鐵律,經由世事喪亂、全球戰爭亦不會更改。男生中不是流傳着一句話麼,你約一個女的出門,關鍵看你夠不夠資格讓她爲了這次出門洗一次頭,若她連頭都懶得洗,那就是肯定不會應約。
柳細月的到來總算結束宋保軍輪輪罰酒的厄運,宅男也開始像龍涯那樣誇誇其談,吹噓一些子虛烏有的戰績。
只有屈景森好像不是很活躍,突然變得沉默下去。不過這傢伙總是一副“高貴冷豔”的姿態,突然不說話也沒人覺得不妥。
譚慶凱道:“軍哥痛打徐巖勇真是爽快,要不是被那個七號攔着,我非叫他肋骨再斷三根不可。”
“你就只會放馬後炮,別吹牛。”鄧彥林不屑的說:“如果不是我在旁邊,你早就被打得滿地找牙了。”
這次打架事件宣揚出去,大家都說宋保軍是爲了柳細月才大打出手,傳到柳細月耳朵,嘴上雖然沒說什麼,內心卻實在受用。
聽他們胡言亂語,淡淡的笑着,湊在宋保軍耳邊悄悄說道:“你上次叫我不要出《套馬的女漢子》那樣的節目,那你又想出什麼節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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