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海生則是笑不出來了,別人或許不用在意一個教育局局長,他們這些從事教育行業的可就不敢掉以輕心了,那纔是真正的頂頭上司。
他只要說一句品行不正,自己別說校長,這輩子連個老師恐怕都別想當上去。
他能夠當上校長,和王局長確實有着很大的關係,一來是兩家有些遠親關係,二來是他送了不少好處出去。
“怎麼,你認識王局長?”鄒海生在心裡微微有些緊張,表面上卻裝得很鎮定,出聲問道。
若是宋保軍和王局長有關係的話,那麼他就不得不謹慎行事了,畢竟他得罪不起王山輕。
“不認識。”宋保軍搖了搖頭。
“啪。”
鄒海生直接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怒聲說道:“那就少裝神弄鬼,你以爲這樣你就可以爲自己開脫責任了?我告訴你別說門,窗都沒有。”
“我是不認識他,原因很簡單,他王山輕一個局級幹部還真沒資格認識老子,王山輕算個什麼東西?逢年過節來我宋家送了禮物連屁股都不敢落座就走人的貨色,他也好意思認識老子?”宋保軍同樣重重一拍桌子,把鄒海生嚇了一大跳。
“區區一個茶州市的局級幹部,也有資格讓我宋某認識?整個茶州能讓我宋某看上眼的不多,劉曉萱、劉石……”宋保軍一口氣念出了七八個名字,都是茶州最有名氣的大人物。
這些人名氣實在太大,不是市長市高官就是商界大佬,聽的鄒海生臉皮一顫一顫,在旁邊直咽口水。
他孃的,敢情今兒真的遇到大佬了?
宋保軍將猥瑣人格的裝腔作勢發揮到了極點,身上那股氣勢就好像是國家總統。
他一臉冷傲的摸出煙就給自己點上,然後對着鄒海生吐出一口煙說道:“老子好歹也是朱蟹委員會的人,這小小一個茶州有幾個人能讓我看上眼?你一個小小的校長也敢和我擺譜了?是不是嫌自己活膩了?”
鄒海生不怎麼喜歡煙味兒,被宋保軍吐出的煙嗆了一下,咳嗽了兩聲然後擦了擦頭上的冷汗,看着宋保軍苦笑道:“沒有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已經被宋保軍的一驚一乍給嚇到了,無論是從剛纔宋保軍脫口而出的一羣大人物名字以及他身上那股無比高傲的氣質,這都讓他深深感覺到面前這位青年絕非普通人。
就拿他的頂頭上司王山輕來說,王山輕也不能給他這種感覺,這分明是常年養尊處優的大家族子弟才能擁有的高貴氣質。
至於朱蟹委員會,這個名字他更是如雷貫耳,聽着都覺得頭皮發麻。
“算了,和你一個井底之蛙的校長也沒什麼可談的,我看還是讓劉書記來和你親自談談吧,這茶州學校的風紀如此差,看來是該嚴打下了,尤其是某些品行不端的人,更是應該逐出教師隊伍。”宋保軍重重冷哼一聲,摸出手機就要找到一個號碼,然後撥通了過去。
鄒海生頓時冷汗連連,哪裡還敢讓宋保軍真的打電話去通知市高官?若是市高官出面了,王山輕也保不住他屁股下的座位啊。
用手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鄒海生就哭喪着臉跑到宋保軍面前深深一鞠躬道歉:“宋少,這件事是我的錯,還請您高擡貴手放我一馬,你說如何處置我都聽你的。”
“不是你的錯難道還是我的錯嗎?一句道歉就想打發老子?”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誠心和宋少您道歉,我一定會彌補我剛纔犯下的過錯。”
宋保軍盯着鄒海生看了好幾秒,才掛掉電話收起手機,看着鄒海生冷哼一聲說道:“算了,看在我妹妹在你學校讀書的份上,這件事放你一馬也不是不行,但是你最好保證我妹妹以後在學校不受任何人欺負,否則我拿你是問。”
“一定的,一定的,宋少的妹妹我一定會好好讓人照顧絕對不會讓人敢欺負她一根手指頭。”鄒海生頓時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連忙舉手保證道。
只要能送走這個瘟神,這點小事算什麼?即使宋保軍不說,他也會主動去做的。
看到鄒海生的回答還不錯,宋保軍臉色總算緩和了一些,伸手入懷一邊摸索一邊說道:“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是我的名片……”
他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然後抽回手挑眉道:“算了,這次從象京那邊過來就帶了幾張名片,最後一張前幾天給柳高官了,你直接把我號碼記下來吧,我妹妹在學校有什麼事你直接和我彙報,明白嗎?”
鄒海生連連點頭,摸出手機就把宋保軍的號碼記下來,生怕自己不小心記錯了。
他知道這些大人物的名片極爲難得,不像那些推銷員整天見人就發名片,他們願意給你名片就意味着願意給你一個往上爬的機會。
等鄒海生把自己號碼存好,宋保軍纔打個招呼轉身離開,而鄒海生則是在後面滿臉賠笑一直把宋保軍送到學校門口才轉身往回走,心情反而有些興奮。
原本還以爲要遇到一樁大禍事,沒想到反而因禍得福。
只要能夠和這位年輕的公子哥搭上線,說不定自己能夠搖身一變脫離學校進入教育廳那邊工作呢?
心情大好的他轉身就朝着醫務室方向走了過去,打算把那幫孩子和他們父母的問題解決。
反正有視頻做證據捏在手裡,再怎麼看也是那幫父母理虧,大不了學校幫忙出醫藥費就行了,他們還是執意要鬧的話那也行,去別的學校讀書吧。
走進醫務室的時候,醫務室裡的幾張病牀和旁邊的椅子都躺滿了。
而他的兒子正躺在病牀是被一個女醫生往臉上擦藥,還有一個醫生坐在辦公桌上拿着電話正在聯繫旁邊的一所醫院。
看到自己兒子滿臉是傷,他頓時一陣揪心,剛纔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急忙走過去看着自己兒子問道:“北北,你怎麼樣了?還好嗎?”
“爸,我好痛啊,身上好痛流了好多血,有人要打死我。”小胖子聽到自己父親的聲音,立刻殺豬般的嚎哭了起來。
他這麼一哭,病房裡的其他孩子也紛紛跟着大哭,宋保軍對這些人下手可謂毫不留情,他們至少也要請上一週病假才能回學校繼續讀書。
鄒海生頓時一陣心疼,連忙摸出紙巾幫自己兒子擦了擦眼淚,細聲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先不要哭,等病治好了爸爸給你買好吃的。”
安慰了自己兒子兩句,他又轉過頭看着旁邊的女醫生問道:“小劉啊,我兒子的傷勢嚴重嗎?”
“嚴重,鼻樑估計斷了,身上多處傷勢,大概需要住院一段時間,我們已經聯繫附二了,他們的人很快就過來。”女醫生連忙回答道,心裡也是有些納悶。
這到底怎麼回事?學生在學校打架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打成這幅樣子那就相當不正常了,這簡直就是社會上那些黑社會打架,不然怎麼會傷的這麼重?
鄒海生沒有去解釋,只是嘆了一口氣搖搖頭,心底涌出一陣無奈。
若是換做一個普通人,他肯定要十倍奉還給對方,可是想動對方來頭如此之大,他就只能痛恨自己把兒子慣壞了,才捅了這麼大的婁子。
“爸,你快讓警察把那個王八蛋抓起來,還有他妹妹韓若依,他們都是一夥的,聯手來欺負我。”小胖子在牀上哽咽着喊道。
鄒海生差點就沒反手一耳光抽過去,恨恨罵道:“小畜生,你要是敢去找那韓若依的麻煩,老子親手打斷你兩條狗腿信不信?”
宋少走的時候特意叮囑了照顧好他妹妹,這小子要是真的傻乎乎跑去欺負那個叫韓若依的女孩子,人家回家和宋少告上一狀,宋少到時候找誰麻煩?還不是找他這個當爹的?
鄒海生平日裡幾乎從不和自己兒子發脾氣,哪怕兒子騎在脖子上他也只是擠出笑臉。
剛剛突然這麼一發火,小胖子倒是嚇懵了,然後趴在牀上哭得更加大聲來,惹得鄒海生一陣心煩意亂。
好在附二那邊的救護車也開了過來,然後這些受傷的學生便紛紛被擡上擔架就要送到醫院去接受檢查和治療。
……
陪着韓若依開完家長會,宋保軍就帶着韓若依直接回家了,中午在家吃過飯便返回學校,下午還有課。
隨着期末即將到來,學校比平日裡安靜了幾分,圖書館裡的學生開始多了起來,不少平日裡吊兒郎當的學生也開始埋頭苦讀想來個臨時抱佛腳,免得期末考試一門門掛科,沒法和家裡交差。
宅男兄弟會的一幫人在宋保軍的帶領下,也開始老老實實學習,龍涯好多次私底下笑稱以後宅男兄弟會改名叫宅男學習會得了。
學習和鍛鍊幾乎就成了宋保軍現在每天的主旋律,每天早晨六點一到宋保軍就會從牀上自覺性來,都不需要鬧鐘提醒。
早睡早起習慣,身體的生物鐘也會調整過來,想睡懶覺都難。
“跑步跑步。”從牀上爬起來的宋保軍默唸兩句就跑去洗臉刷牙,然後穿着一身運動服就離開宿舍,朝着學校操場跑了過去,圍繞着操場開始跑了起來。
大清早願意起來晨練的學生寥寥無幾,因此偌大的操場上難得見到幾個人,宋保軍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在操場上傳開而來。
跑了半個小時,宋保軍才滿頭大汗的停了下來,把衣服掀起讓吹吹風,轉身朝着食堂方向跑了過去。
茶大的食堂味道還是不錯的,大清早隔着老遠宋保軍就聞到食堂裡傳來的香味,直接大步跑進去就對着食堂的工作人員喊道:“阿姨,幫我來五籠小籠包,加兩籠蒸餃和兩根油條還有兩瓶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