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成器頓時拼命掙扎起來,大聲喊道:“宋保軍,我求你了你住手,我給你道歉我認錯,你罵我都行,就是別把我丟下去。”
“宋保軍你這個瘋子,快住手,我掉下去會摔死的。”
“我求了你你別丟了,什麼樣的條件我都答應你,我求求你千萬別丟我下去,我會死的。”
他不斷的大喊着,再也沒有之前那副貴族公子哥的氣勢,什麼葉家公子哥什麼烏衣會副會長,此刻完全變成了一隻可憐蟲。
宋保軍沒有理會這小子的求饒,走到窗戶旁邊看了一眼樓下,才發現樓下剛好有一個噴泉水池,嘿嘿一笑說道:“算你小子命好,免費幫你洗個澡。”
話音一落,他雙手抓住葉成器用力一投,葉成器慘呼一聲就掉進水池裡面,水花飛起數米高,像一個失敗的跳水運動員。
“葉少。”其他人紛紛大喊一聲就全部跑到窗戶旁邊去看。
水池的水不過半米深,葉成器被宋保軍丟下去的時候剛好頭朝下,腦袋還是沒能倖免和水池底來了一個親密接觸,在水池裡掙扎了一下後捂着腦袋站了起來,頭上開始出現一抹鮮紅。
幾個機靈點的公子哥已經轉身從樓上跑了下去,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下去,其中兩個人當時一馬當先跳進水池裡就把葉成器從裡面扶了出來。
一個女孩子則是讓花江會館的工作人員拿來了急救箱,眼眶通紅的跑到葉成器面前就出聲說道:“葉大哥,你傷到哪了?我幫你擦藥。”
“這裡,幫我看看傷口大不大。”葉成器疼的呲牙咧嘴,渾身上下溼透了,成了一隻徹頭徹尾的落湯雞。
現在這副狼狽的樣子,也就比街邊那些流浪漢好上一些,哪裡還有曾經那副豪門公子哥的範兒?
宋保軍自然是絲毫不會同情這小子,只會覺得這傢伙活該,要不是他主動來招惹自己,自己吃飽了沒事幹這麼去欺負他?
悠悠的走了過去,宋保軍看着坐在地上被女孩子往頭上擦藥的葉成器笑着說道:“我都勸過你了,說做人逆勢如飲酒,順勢卻如倒茶,你偏要反着做,你看這算不算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葉成器對宋保軍真的是又恨又怕,咬牙切齒的看着宋保軍狠聲說道:“宋保軍,你好歹毒。”
“歹毒?你讓人丟我下去的時候,怎麼不覺得自己歹毒了?”宋保軍不屑的冷笑一聲,出聲說道:“還是說你葉大公子覺得你高人一等,你欺負人是理所當然的,我欺負你就是我的不對?”
葉成器頓時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可是事實不就是這樣嗎?
一個老百姓不小心弄死人了,等待他的是去坐牢。
而他們這種公子哥弄出人命了,有太多種辦法可以解決,威逼利誘花錢擺平甚至找替死鬼去坐牢。
人和人之間,從來就不是平等的。
看到葉成器不回答,宋保軍出聲說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不打算和你講道理,拳頭就是道理,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你要是有什麼不服,大可搬救兵來幫忙,我等着就是了。”
“好,你等着。”葉成器看着宋保軍咬了咬牙,摸出手機就準備聯繫一位在市公安局工作的長輩,讓對方出面來解決這個問題。
他就不信了,宋保軍再能打,難道他還敢公然襲警?
而與此同時,一輛黑色商務寶馬車急急忙忙開到了花江會館門口,就把車子停好,然後一箇中年男人從車上跳下來就左顧右盼一番,最後目光定格在葉成器的身上,急急忙忙就衝了過去。
坐在地上的葉成器剛撥通電話,就察覺到有人衝過來,看着衝過來的男人他愣了愣,連忙露出委屈的神色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看着對方喊道:“爸,你怎麼來了?”
他這次來茶州是和自己父親葉裡星一起過來的,他父親最近在茶州新港這邊忙着談生意,一下飛機就去和人見面,他則是聯繫了一羣人就來花江會館這邊聚會。
葉裡星卻絲毫沒有露出心痛的表情,反而一臉怒氣衝過去就是一耳光狠狠抽在葉成器的臉上,大聲罵道:“你這個畜生,又在外面給我惹事。”
他這一耳光力道十足,聽得旁邊其他人都覺得有些疼,紛紛後退兩步臉色怪異的看着葉裡星,連打招呼的勇氣都沒有。
葉成器這個公子哥就足夠讓他們仰望了,更加別提葉成器的父親,在他們眼中那就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被葉裡星一耳光抽下去,葉成器愣了好半天,才摸着自己的臉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父親問道:“爸,你打我做什麼?我是被人欺負了啊。”
“欺負的好,你他媽就是欠欺負,不然怎麼會到處給我惹麻煩?”葉裡星怒吼着又是一腳踹過去,然後才苦着臉看着站在旁邊的宋保軍到出聲道歉:“宋委員,實在是對不起,是我管教不嚴教出這麼一個逆子,竟然冒犯了宋委員,還望宋委員多多諒解。”
“哪裡哪裡,葉總分明是管教有方纔對,是我不好,被他欺負還反擊,都怪我。”宋保軍自嘲般的笑了笑,語氣有些陰冷。
葉裡星就知道宋保軍肯定不會這麼算了,頓時心裡懊惱無比。
剛剛他在和別人談生意,突然就接到電話,有人告訴自己說自己兒子和人起衝突了,被人從二樓上丟下來。
他對自己兒子向來極爲寵愛,認爲是葉家未來的希望,立刻急急忙忙趕了過來,看哪個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這麼欺負自己兒子。
等到了以後看到宋保軍那張臉,他就有種吃了死蒼蠅一樣難受的感覺。
這偌大一個茶州數百萬人,自己這個蠢兒子偏偏好死不死,得罪了最不該去得罪的那幾個人之一。
對方身爲新港安全委員,他在新港的生意幾乎都是人家一個人說了算,想讓他從新港滾蛋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而且還和杜隱廊是表兄弟。
有了杜家這個後臺,他哪裡敢輕易得罪?
最讓他感到可怕的是,他在象京的時候聽到了一些風聲,據說這位宋委員曾經爲杜隱廊代筆寫過一篇論文,陳委員長私底下對那篇論文很是欣賞。
朱蟹委員會人才濟濟,能夠得到陳委員長親口誇獎的有幾個?得到了那位大人物的欣賞,還需要擔心出人頭地的問題嗎?
在他看來,這次在茶州新港做生意賺錢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和這位宋委員搭上關係。
不然等新港建設完成,這位宋委員說不定就會被召入陳委員長身邊,一飛沖天成爲朱蟹委員會的大紅人。
到了那個時候再想搭上這艘大船,恐怕已經難於登天了。
葉成器被自己父親打的快要哭出來了,這次臉真的是丟光了,在這種地方被自己父親打,這傳出去他葉成器以後怎麼做人?
只是看到自己父親的態度,他就知道這次怕是真的惹上麻煩了,能夠讓自己父親這麼低頭,這傢伙到底什麼來頭?
不管如何,懂的見風使舵的葉成器猶豫了兩秒就直接走到宋保軍面前深深一鞠躬,出聲喊道:“對不起,是我爲人跋扈招惹了宋先生,都是我的錯,宋先生打得好。”
“對,都是犬子的錯,若是宋先生還有不滿的話儘管打他出氣,回頭我還要讓他去宋先生府上負荊請罪。”葉裡星也在旁邊附和道,心裡到底還是舒服了一些。
看來自己這個兒子還不算太蠢,到了這個時候知道退一步主動道歉。
“哪裡,葉家的大少爺,區區宋某哪裡敢讓葉大少來負荊請罪,沒讓保鏢把我從二樓上丟下來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宋保軍擺了擺手,臉上的笑容卻越發詭異。
宋保軍的話讓葉裡星頓時在心裡哀嘆一聲,知道道歉兩句解決不了問題,乾脆狠下心來一巴掌拍在自己兒子後背上,出聲吼道:“你竟然還敢讓人把宋委員從二樓丟下來?給我跪下和宋委員磕頭認錯,然後回家以後家法處置。”
葉成器頓時一臉錯愕的看着自己父親,顯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親竟然讓自己磕頭認錯,難道事情有這麼嚴重了嗎?
看到葉成器沒有立馬跪下,葉裡星直接一腳踢在自己兒子小腿上,罵道:“你這小畜生,讓你跪你就趕緊跪着,還想造反了不成?”
“我跪。”葉成器哭喪着臉一副如喪考妣的樣子,對着宋保軍就緩緩跪了下去,低頭帶着哭腔說道:“宋先生,請你原諒我一次,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冒犯你了。”
旁邊的其他人連看都不敢看下去,生怕再看下去惹的葉成器記恨,紛紛悄悄後退離開,打定主意絕對不再摻和這件事。
連葉成器這樣的過江龍都輸了,他們還真是沒勇氣去跟那個來歷不明的傢伙鬥。
宋保軍則是沒說話,讓葉成器在地上跪了足足十分鐘以後,才淡然說道:“起來吧,今天的事姑且算了,下次若是再惹到我,別怪我真的不客氣。”
“謝謝宋先生的諒解,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葉成器連忙出聲保證道。
給他一萬個膽子,他都不敢再去招惹宋保軍了,能讓自己父親擺出這幅態度,這傢伙十有八九跟朱蟹委員會那羣核心大人物有關係。
葉裡星也是暗暗鬆了一口氣,指着葉成器又訓斥了幾句,然後纔看着宋保軍一臉愧疚道:“今天的事是我們父子對不住宋委員了,若是宋委員不介意的話,我就在這花江會館擺桌酒席爲宋先生壓驚。”
“行。”宋保軍倒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微笑着說道:“正好我幾個朋友也在裡面喝茶,一起就行了,我也有些事想和你談談。”
聽到宋保軍有事情要和自己談談,葉裡星心理頓時有些忐忑不安,卻不得不擠出笑臉點頭稱是,然後陪着宋保軍往花江會館裡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