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大一塊蛋糕,他們如何能不想進去分一口?
金魚酒店,八號包廂。
包廂外站着幾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都雙手抱胸站在門口兩側,就如同門神一般守護着包廂裡的人。
包廂裡的是老公司的六大長老,刀螂、黑熊、嘯山虎等六位黑道大佬,六人正在推杯換盞一個個都臉色通紅,顯然喝的很是盡興。
“他孃的,真是痛快啊,這段時間你們沒看到新公司那邊被弄得多慘,我託關係讓人打聽過了,據說新港方面的負責人已經嚴厲譴責過新公司,說如果再發生問題就要讓他們解約滾蛋。”刀螂端着一杯酒哈哈大笑了起來,顯然心情極好。
其他人聽到他的話也紛紛大笑,其中一個頭上已經有了不少白髮的男人出聲笑道:“活該,雲青霓那小娘皮也太不尊敬我們這些長輩了,她也不想想她們雲家的家業怎麼來的,難道不是我們這些老兄弟爲雲爺用刀子砍出來的嗎?”
“可不是麼,雲爺如今不在了,她就想撇開我們這些人自己吃獨食,哪有這樣的好事?混黑道的不講道義,那還算黑道嗎?”一名長老附和道。
“反正我也讓人對那幾個叛徒騷擾了,算是警告他們提個醒,按照計劃下午刀老弟你再帶人去工地那邊騷擾下,然後和雲青霓那小娘們談判?”有人看着刀螂問道。
刀螂點了點頭,笑着說道:“那是自然,他們沒得選擇,要麼答應我們大家一起賺錢,要麼拒絕我公司破產,結果還需要說嗎?”
他對自己的計劃很有自信,白樺樹安保公司只能在他面前屈服,不屈服的下場就是公司破產,他就不信雲青霓真的敢和他魚死網破。
按照計劃把雲青霓等人逼到絕路上,然後開始談判,把公司股份一共分成八份,他們六大長老一人佔據一份,其餘的兩份交給雲青霓自行分配。
當然,他們也不會白拿這些股份,反正現在白樺樹安保公司也在大量招人,他們正好把手下的小弟都帶進公司培訓下就開始上班。
上班的人多,他們賺的錢也多,小弟也能跟着一起賺錢,這種雙贏局面是再好不過了。
不然照着現在這樣發展下去,繼續涉黑只會把路越走越窄,遲早會變成走投無路的局面。
衆人聽到了刀螂的話,心情都變得極好,紛紛站起來一起幹杯,像是在提前慶祝一樣。
等酒過三巡,刀螂才站起來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各位派人動手吧。”
“行。”衆人紛紛摸出手機來,就撥通電話讓自己的小弟開始準備動手。
很快,從市裡各地一輛輛麪包車或者小車就朝着新港方向開了過去,然後停在新港沒多遠的一個停車場,一羣人就氣勢洶洶的下車,直奔D6工地而去。
他們其中好幾個人手上都拿着攝像機,準備把等會發生的一切都拍下來。
這是爲了預防白樺樹安保公司的人動手,如果那些人動手了,他們就可以拍下來,然後交給新聞媒體,就說新港暴力拆遷毆打無辜村民,這種消息只要傳出去,新港方面勢必會嚴懲白樺樹公司。
這些都是刀螂的計劃,他原本就是七大長老裡的狗頭軍師,對這些陰謀手段最爲拿手。
他們到達工地的時候,已經有二十多號村民拿着鋤頭之類的正在阻攔施工隊的工人工作,爲首的老者已經七十多歲了,是他們特意花錢請來的,還答應事成之後給他三萬塊酬勞。
“這裡是俺們祖先的墓地,當初打仗那會兒小鬼子進村把俺們祖先都殺了,都埋在亂葬崗這一塊,你們這羣王八蛋休想挖我們祖墳。”老頭舉着一把小鋤頭,面紅耳赤的大喊道。
“對,我奶奶就埋在這下面,讓你們把屍體挖出來,那她老人家在天之靈肯定會不安。”
“就是,狗日的,讓你們挖了祖墳壞了我們家風水,這個責任你們誰承擔得起?”
其他村民也紛紛大聲附和,一口咬死自己的先人埋在這亂葬崗下面,說什麼也不讓施工隊的工人動土。
施工隊的工人頓時一臉無奈,包工頭則是黑着臉蹲在旁邊抽菸,剛想站起來讓安保公司的人來趕人的時候,看到從後面趕過來的那一大羣人,他只能打消這個念頭,而是摸出手機猶豫了片刻,然後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很快就被接通,包工頭連忙露出笑臉語氣恭敬道:“馮秘書,我是D6工地的負責人小王。”
“哦,有什麼事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孩子的冷淡聲音。
“是這樣的,前端時間不是有一幫住在附近的村民來鬧事不允許我們動工嗎?這幫人今天又來了,我估摸着還叫了百來個幫手,這工地沒法開工啊,您看看該怎麼處理好?”包工頭苦笑着問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十來秒,然後女孩子纔回答道:“等着,宋委員說他親自過去處理,讓你的人別亂來。”
“明白明白。”包工頭連連點頭,等對方掛斷了電話,他才把手機收回口袋裡,心裡又慶幸又擔心。
慶幸的是那位宋委員竟然要親自出手來解決問題,這是不是意味着事情就能得到解決了?
而擔心的原因則是害怕那位宋委員一生氣等會拿他出氣怎麼辦?他可不敢得罪那位大人物。
很快,宋保軍就帶着秘書馮佳霖坐車趕了過來,看到宋保軍來了,包工頭連忙迎上去一臉熱情笑容說道:“宋委員,辛苦你特意跑過來一趟,是我工作能力不足。”
“沒事,這不怪你,我來對付他們就行了。”宋保軍笑了笑絲毫沒有怪罪包工頭的意思,而是直接朝着那羣村民走了過去。
那羣村民認得包工頭,他們看到包工頭跟在宋保軍後面就像一個小跟班一樣,便立刻猜出宋保軍肯定來頭不小。
爲首的老頭倒是狠狠瞪了一眼宋保軍,指着宋保軍大聲問道:“你就是他們這幫人的頭頭吧?你說你們憑啥挖我們的祖墳啊?還有沒有天理了?有錢就了不起嗎?欺負我們這些窮苦農村人。”
“我說老大爺,這誰欺負誰啊?這裡的地都是國家批准的,你在這裡不讓我們施工做什麼?真要鬧你們去找市政府鬧啊。”宋保軍苦笑着說道。
“就是你們搞的鬼,管政府啥子事嘛。”老頭倒是狡猾的很,一口就咬定,這事是宋保軍指使的。
他又不傻,老祖宗千年前就傳下了一句話,叫民不與官鬥。
他膽子再大,也不敢帶人跑市政府鬧事啊。
宋保軍在心裡微微嘆了一口氣,低頭看了一眼手錶,然後出聲說道:“老大爺,我們在這裡開工是合法的,地我們也和政府買下來了,這是我們的地,所以怎麼開發是我們自己的事情,你們無權干涉,如果說你家祖先埋在這下面,那你現在可以把屍骨挖回去換個風水寶地,你看行不?”
“不行,祖先的屍骨哪能隨便動?得挑個良成吉日做法啥的,隨便動就壞了風水,祖宗就不保佑家裡人了。”老頭振振有詞狡辯道。
這老無賴說話的水準讓宋保軍倒是不得不對他高看一眼。
挑良成吉日?誰知道什麼時候是良辰吉日?他要是說一年後,難道這裡就真的拖上一年嗎?
看了這羣人幾眼,宋保軍還想說點什麼,他旁邊的一箇中年男人直接一臉不耐煩的過來推了宋保軍一把,罵罵咧咧道:“看你樣子也不像個能管事的,把管事的叫出來,要麼給我們一戶賠個七八十萬,要麼這工地就三年內別想開工,你們自己選吧。”
宋保軍被推了下也不生氣,而是低頭看了一眼手錶,然後眯着眼睛笑了起來說道:“這話你們還是和警察說去吧,看看那邊是什麼來了?”
那羣村民立刻朝着宋保軍指着的方向看了過去,才發現遠處竟然有着一大羣警車開了過來,讓這羣人頓時有些慌亂,然後又很快平靜了下來。
他們這麼多人,怕什麼警察?法不責衆,而且他們又沒犯法,警察總不能把他們抓起來吧?
只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從車上下來的那羣警察竟然不是普通警察,而是清一色的特警。
這些特警都穿着作戰服,爲首的特警隊長從車上走下來就看着衆人喊道:“停在停車場邊上的那一堆車子是不是你們的?”
衆人頓時面面相覷,然後其中一個人站出來點頭說道:“是我們的,咋啦?停個車也犯法?”
“那就沒錯了,給我抓起來。”特警隊長黑着臉大吼一聲,那幾十名如狼似虎的特警立刻拿着衝鋒槍就對準衆人,齊聲喊道:“全部蹲下去,雙手抱頭。”
他們這羣人除了二三十號村民,其他的都是白樺樹老公司的黑道成員,總體來說都算不得什麼好人。
只是他們再壞,也不敢和槍口過不去啊,一個個紛紛蹲在地上,老實雙手抱着後腦勺不敢亂動。
“剛剛我們在你們的車上發現有毒品,要知道最近茶州毒品市場又活躍了起來,我們懷疑你們這羣人蔘與了運毒販毒,現在全部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要是跟你們有關係,就等着吃槍子吧。”特警隊長狠狠威脅道。
一羣人聽到說自己參與販毒運毒,頓時兩股戰戰嚇得幾乎當場尿出來。
他們即使再文盲,也知道國家對於毒品一直在嚴打,販毒超過五十克就要面臨十五年以上有期徒刑甚至死刑,這樣的罪名他們誰承擔得起?
一個個都蹲在地上帶着哭腔大聲辯解,只是這些特警卻不理會,紛紛冷着臉給他們戴上手銬,就一個個帶回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