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若萱吃過午飯,就和申氏說了她要出門的事。
申氏一聽她準備進山,非常擔憂,但是沒有直接攔着說不讓她去,只是特別爲難地問她,能不能不去。
沒有阻攔的壓力比直接阻攔對卞若萱來說更大,她有些頭疼的跟申氏解釋了好幾遍,她只在最外圍看看。而且最近因爲山裡有秘境出世,厲害的妖獸早就被除乾淨了,留下的都是小雜魚,打不過她逃跑還是沒問題的。
最終申氏還是勉強同意了,卞若萱看着申氏一直站在門口望着她擔心的眼神,心裡也不是特別好受。
這大抵是兒行千里母擔憂吧,更何況申氏之前還經歷過她父親出門歷練最終隕落在外的事情,會比其他人更爲擔憂。
卞若萱出門後行進的速度並不怎麼快,她現在個子太小腿太短,強行快速趕路實在太費靈氣了。
還好楓城和山脈的距離並不遙遠,就算是她這種接近龜速的行進速度,也沒過多久就趕到了外圍。
因着這裡出了秘境的關係,山脈的外圍着實熱鬧。
在這種野外的環境,比妖獸更應該注意的,其實是抱着同樣目的進山的人。
和妖獸拼的兩敗俱傷的時候,不管來的到底是人是妖,一般不是什麼好事情。
因着山脈出產了秘境的關係,這種情況反而有了好轉,各大世家需要足夠大基數的炮灰進秘境爲他們探路,在這些炮灰們得到他們需要的消息之前,他們並不怎麼樂意看到這些炮灰自相殘殺。
也就是說,在秘境正式開啓前的這段時間,山脈外圍是嚴禁爭鬥的,如果不是這樣,卞若萱一個練氣一層,再怎麼自大都不會來這裡送命的。
當然,卞若萱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做,她今天上課的時候全程開小差,從記憶裡找出了一種斂息法,並且大致地練習了一下。因着她的神識強度的關係,雖然現在還不是特別熟練,瞞過和她同爲練氣期的人或者妖獸應該沒什麼問題。
這次需要的靈藥雖然比之前的貴了不少,但也都不是什麼特別珍稀的,基本生長在最外圍,就是找的時候需要花點功夫罷了。
和其他進山的人刻意地保持了一點距離,運轉着還不是特別熟練的斂息法,卞若萱直接進了山。
離她現在所在的地點最近的一處,是原來被發現過百枯子與玄焱花生長的地點。
這兩種靈藥是低階靈藥中比較有代表性的雙生靈藥,百枯子是百枯樹的種子,百枯樹雖然是樹,但本身不高,很容易就被妖獸採集到。
玄焱花則是生長在玄焱藤上,玄焱藤周身長有倒刺,有麻痹性毒素,築基以下一旦被玄焱藤的倒刺劃到,很難倖免。
玄焱藤纏繞百枯樹,既保護了百枯樹的種子,使更多的百枯子能夠播種發芽,也爲自己找到了依附的對象,算是共贏。
採摘這兩種靈藥都有點心照不宣的規矩,一般默認了採一留一,即只採摘一半,給百枯樹留下足夠的種子。
現在差不多是這兩種靈藥最好的時期,進山採摘這兩種靈藥的人也不少。卞若萱一連發現了幾株百枯樹,都是被人摘過的,因此也只能遺憾地一路朝內走。
好不容易發現了一株沒被人摘過的百枯樹,卞若萱覺得現在的情況依然十分尷尬。
百枯子生長在枝條靠樹幹的部分,枝條靠外的部分基本都纏了不少玄焱藤。採摘的時候,得小心地把手伸進枝條之間的縫隙裡,到靠近樹幹的地方摘。
這株百枯樹應該生長了有些年頭了,樹冠最高的部位比她還要高出不少。
她伸手大概比劃了一下百枯樹的枝條和自己的手臂的長度,發現這百枯樹的枝條比她的手臂要長。
也就是說,她雖然手小,伸進去的時候基本不用擔心會被纏繞在百枯樹上的玄焱藤扎到,但她伸進去也沒什麼用,因爲她手短,根本就摘不到百枯子。
百枯子就在眼前,她也不會如此輕易地放棄,找到沒被摘過的百枯樹不容易啊。
先採集了足夠的玄焱花,進山一趟不容易,能多摘就儘量多摘。
她恨不得把這株百枯樹直接挖回去種着,要不是她實在不擅長種植,說不定真這麼幹了。
基本上把她能摘到的玄焱花全部摘下來後,卞若萱開始仔仔細細地圍着這株百枯樹轉圈,企圖找到一個她能夠突破的突破口。
很可惜,這株百枯樹枝條都不怎麼段,樹冠上部的枝條倒是短一些,可惜上部的高度太高,她也摘不到。
卞若萱實在不想放棄,她強迫自己換個思路,橫着不行,豎着說不定就有希望了呢?
比劃了一下最矮的百枯子生長處,卞若萱驚喜地發現那地方並不高,她躺下完全可以遊刃有餘地摘到。
爲了逃脫跟蹤,她連狗洞都鑽過了,現在鑽一鑽樹底而已,並沒有什麼心理壓力。
從儲物袋裡取出了先生給她的那把木劍和家族下發的制式飛劍,卞若萱雙手持劍,撥開了最外部有些下垂的百枯樹的藤條,然後面朝上躺在了地上,手部依然保持着撥開枝條的動作,依靠腿部力量,慢慢蠕動,最終抵達了靠樹幹處。
暫時她已經用不着飛劍了,卞若萱又把飛劍收進了儲物袋。
百枯子和百枯樹生長地並不太嚴實,只要能碰到,採摘的時候並不需要特別用力。
小心的避開纏繞在百枯樹上的玄焱藤,卞若萱仔細地採摘着百枯子。
她手小,一次抓不了太多的百枯子,因此,只要一摘下來,她就直接把東西收進了儲物袋裡。
躺着採摘還是比較費勁的,摘了差不多一株香的時間,她就覺得自己的手臂有些發酸,和平日裡練劍的時候練到後面的感覺是一樣的。
正當她準備把手收回來,先休息一小會兒的時候,外面隱約傳來的聲音讓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這可是你說的最後一處疑似秘境後門的地點了,要是還進不去,你可就身敗名裂了。”
說話之人語氣並不嚴肅,調侃的意味比較重,但卞若萱卻聽得渾身發冷。
現在這種情況,她的手是收還是不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