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雨水還是依舊下着,陳楓走在叢林中,剛剛吃了一塊餅乾有些口乾舌燥,他有些後悔不該扔掉那個酒壺,也許修一修還能用..............
突然,他動了動耳朵,憑藉優秀的偵查意識,他能感覺到正前方几十米的樹叢有異響和交談的聲音,他拿出卡 賓槍,端在手中,壓低身體重心。
他將槍口向上端槍,像是幾百年前越南戰爭中的美國海軍陸戰隊士兵一般,彎着腰輕聲走在樹叢中。
果不其然,兩名手持步槍的武裝人員出現在眼前,他們沒有防備,並排走着,邊走邊說笑,看他們的裝備情況不像是僱傭兵和獵人。
不過現在這個狀況下,兩人對於陳楓來說肯定是有威脅的,無論他們是誰。
看他們這鬆散的意識,陳楓將步槍揹回後背上,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塊,向着另一側扔了過去。
“啪”的一聲石塊打在樹上,那兩個人愣了一下,看向那個方向,連槍都沒舉。
陳楓微微笑了一下,兩人可以說是相當沒有經驗。
“喂,你去看一下!”
“爲什麼是我去!”那人抗拒地頂了一下嘴。
“叫你去就你去,哪來那麼多廢話!”另一人隨即踹了他一腳,那人一邊抱怨一邊過去。
陳楓輕輕地從腰間拔出短刀,匍匐在地上過去。
葉子沙沙地作響,留守的那人有些慌張,焦躁地四處看了看。
“呼。”陳楓深吸一口氣,一下子後腳蹬地跳起來將那人撲倒的同時,捂住他的嘴,一刀鑿進他的眼眶。
無聲。
遠處的那人看了看,好像沒什麼異常:“這裡什麼都沒.......”
看着空無一人的遠處,他愣住了,四周看了看:“喂!你在哪!別嚇唬我!出來啊!”他端起了槍,走向陳楓殺死那人的位置..............
陳楓在樹叢中蹲着,雙眼如野狼一般地盯着那人。
那人好像看見了屍體,驚得叫出了聲音,慌張地大喊:“來人啊!這裡有敵人!來人!”
陳楓咬緊牙關,一下子衝了過去,手握短刀大步跨過草叢,他將短刀正握,待那人聽過動靜回頭的一瞬間,一刀劃開了他的喉嚨.............
“什麼人!”身後的樹叢中,跑來了一名持槍男子,大概是這兩人的同夥。
陳楓瞬間拔出手槍,大拇指扳開保險。
“啪!啪!”兩聲脆裂的槍響,那人隨即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與此同時,遠方響起了叫罵和雜亂的腳步聲,隊伍數目龐大。
陳楓將手槍插回槍套,轉身就跑,身後,子彈隨即而至,打在樹幹上,濺起飄散的木屑。
但是當那一隊人趕來的時候,地上只剩下了三具屍體............
“什麼情況.........”陳楓看着漸漸走遠的他們,自言自語道。
在莊園附近出現的這些未知武裝人員絕對不是莊園中巡視森林的僱傭兵,他們的戰鬥素質極差,有些人甚至沒槍,獵人不會成羣結隊的行動,所以只有一種可能。
叛軍。是由難民、饑民、退役的僱傭兵以及一些混蛋組成的武裝力量,他們沒有指揮官,只有頭領,他們遊蕩於荒野中,憑藉着超多的人數侵略着一個又一個的私人堡壘,他們單兵戰鬥力很差,但是作戰異常兇猛,令很多莊園主或賞金獵人都很頭疼。
“有意思了。”陳楓笑了下,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跑向西方,落日的光灑下金粉,逆光下,他影子被拖的很長。
到達卑爾根西海岸線的獵人營地時已經是晚上六點了,陳楓經過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武裝越野,早已經筋疲力盡,口中滿是血腥味,接觸到營火光芒的時候,他就像是一個到達終點的士兵一般,一下子栽倒下去喘着粗氣。
一旁烤火的賞金獵人們紛紛走過來查看。
獵人營地,是在西海岸崖上的營地,由數十個帳篷和近一百堆營火組成,是不少在卑爾根執行完任務的獵人的休息處。
陳楓緩了幾分鐘後爬起身來,問身邊的人要了一瓶水灌了下去,肺部頓時好似煥然一新的感覺。
“陳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人羣中,一名中年男子問道。
“過來買一些貨物,準備執行任務。”
“你可真是個工作狂!”中年男子笑了笑。
找到了布萊恩事先聯繫好的商人,陳楓購買了一個防水袋,一套潛水服和一個M1卡賓 槍的消音 器。
他找了一個帳篷鑽進去,裡面空無一人,他卸下揹包和武器,脫下了衝鋒衣疊好,隨後又走出了帳篷。
他穿過草地,走到了懸崖旁,那裡能看見整個西海岸最最漂亮的景象,遠方的破碎都市羣坐落在地平線上,只有些許的微光閃耀,能標誌着它的存在。
他坐在地上發呆,突然身旁的草地動了一下,他嚇了一大跳,一個後滾翻從腰間抽出手槍指向那裡。
“喂!放鬆點哥們!你還真是神經質!”一名年輕的獵人從草地上爬起來,身上披着迷彩斗篷,在黑夜中彷彿能隱形一般。
“你一聲不吭。”陳楓將手槍插回了槍套,再次坐回到地上。
“你看。”獵人將手中的望遠鏡交給陳楓。
陳楓皺了皺眉頭接過了他的望遠鏡,看向破碎都市羣中的那片微光。不出所料,那是篝火和手電光發出的亮,那裡大約聚集了將近一千名叛軍,蓄勢待發。
“他們的目標應該是阿爾茨維特湖旁的私人莊園。”
“我知道。”陳楓好似自言自語一般地說道。
“你知道?”獵人做了一個詢問的表情。
“我的目標也是那裡..............”
陳楓回到帳篷中,頭枕着揹包側身睡去,大概是勞累,他很快就睡了,連夢都沒來得及做。
——
午夜時分,突然一陣火光伴隨着巨大的爆炸聲將他震醒,彷彿大地都在顫抖一般。
他瞬間睜開雙眼爬起來,走出帳篷,很多的獵人同樣被吵醒,看着遠方。
遠方的森林深處,隱隱閃現出幾陣刺眼的火光,像是炮火。
陳楓眯着眼看了看,隨即睏意瞬間消散,他衝進帳篷中套上衣服背上揹包。
營地口處,一名獵人牽着一匹馬正在登記,陳楓從口袋中掏出一沓鈔票扔給他,隨即單腳一跨騎上馬背,調轉方向:“借你的馬用一下,我有急事!”
隨即陳楓架着馬匹疾馳向那片火光所及的密林深處,如疾風閃電一般,黑馬鬃毛披散,視線兇狠地盯着前方。
陳楓壓低身子,幾乎趴俯在馬背上,穿梭密林,天空驚雷一瞬,傾盆大雨隨即而至,閃電突刺,狂風呼嘯,爲這潛伏于山林的獵犬奏響一曲鐵與血的華爾茲..............
陳楓扣上帽子,雨水噼噼啪啪地打在身上,順着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流下。
漸漸地,莊園的外牆隱隱在荒野中顯現出來,上千名叛軍聚集在外面,聲勢浩大,將城牆炸開了一個口子,正在與其中的僱傭兵們交火,槍聲像是鞭炮一般,響徹天際。
陳楓下馬,摸了摸黑馬的頭:“回去吧,任務完成了。”
隨後那匹馬好似能聽懂他的話一般,轉頭離去,消失在叢林中。
陳楓端着步槍,緩緩走出叢林,走向那座莊園的外牆,準確地來說,是走向那條延續至外的河流,那裡在城牆的另一邊,有數名士兵把守,那裡是一條排水渠,被鐵欄杆焊住,屍體和垃圾流出莊園,流進那條河流,漂至西海岸。
莊園不小,大概有一個城區那麼大,有很多未知的地下河和下水道,通向很多的森林或山脈,他在山上俯瞰着莊園,隨後脫下揹包和衣服,穿上潛水服,將消音 器擰上卡賓 槍,小跑至排水渠處。
衛兵們悠閒地站着崗,絲毫對隨即而來的叛軍沒有防備。
陳楓一襲黑色潛水服,手提防水袋走在樹叢中,大約離他們一百米左右的時候,他在一棵樹後躲起來,拿着望遠鏡調着焦距,看着守衛排水渠的衛兵們。
陳楓趴下身子,舉着槍,瞄準了坐在篝火旁的兩個人。
“啪。”一聲輕微的槍響,傭兵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身旁的人驚慌失措端起槍,又是“啪”的一聲,那人也躺倒在了火堆上。
“好夢。”陳楓自言自語道。
爬起身來,他小步跑向營地,營地口的一個小崗亭中,一名傭兵腳搭在桌子上打盹,陳楓收起卡賓 槍,抽出短刀彎下腰。
傭兵的警覺性不錯,感覺到有人來了,瞬間睜開了雙眼拿槍,但是陳楓快他一步,一刀捅進了他的喉嚨,只見那人抽搐地栽倒在了地上,沒有氣息..............
現在排水渠下的士兵已經被清理乾淨了,陳楓走到那條髒兮兮的河流旁將步槍和手槍裝進防水袋中,抽出那一柄短刀叼在嘴裡,帶上了潛水鏡。
雷雨交加,好像在特意掩蓋陳楓的蹤跡和腳步,他抹了一把護目鏡上的雨水,看着眼前的河流,一躍而下。
河流中漂浮着腐爛的屍體,氣味不可描述,防水袋浮在水面上,陳楓推着防水袋,腳踩在滿是淤泥和屍骨的河流中。
大雨嘩嘩地打在水面上,排水渠再向內走大約是一處下水道一樣的地方,下水道的盡頭隱隱能看見亮光,也能聽見槍聲。
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槍聲在下水道的隧道中也伴隨着雷聲被漸漸放大,他咬緊了短刀,深吸一口氣,猛地潛下水,向前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