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伏靜下心來環視一下四周,發現這是一個神秘的地方。
說話的人被迷霧籠罩,由於她是穿着白色衣服,侯伏可以確定此人站立在離自己三米左右的地方。在迷霧的中心白色衣服的女子負手而立,雙眼緊緊地看着侯伏,一點也沒有移開過,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侯伏也不確定這裡有沒有第三人,說不定克勞深聖光正不知在哪個角落裡看着他,侯伏更不知道克勞深聖光看他的眼神中什麼樣的成分比較多,但是侯伏知道的是克勞深聖光不會對她自己做過的事情感到羞愧,所以光從這點上來說克勞深聖光就應該要爲她殺死過的人做出解釋----她的生命就是最好的解釋。
“你不問問我是什麼交易?”
“沒有必要。”侯伏毫不猶豫的回答。
對於這樣的回答好像是在克勞深聖光意料之中的事情一樣,竟然看不到克勞深聖光的慍色。也對,在“海天”有什麼事情不在克勞深聖光的掌控範圍之內,恐怕連浩瀚鬥一天上次的茅廁,晚上玩什麼樣的女人,怎麼玩女人都知道吧。
“如果,你覺得報仇沒有必要的話,那……就真的沒有必要了。”克勞深聖光故意將此話說得鏗鏘有力,她要讓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說要殺死克勞深聖光而如今克勞深聖光就站在他的面前卻不認識的侯伏聽明白她要說給他聽的每一個詞,每一句話。
報仇?這樣的兩個詞是侯伏目前的追求,就算他聽不清楚此人的話,可是“報仇”二字他卻聽得清楚。
克勞深聖光轉身就走,她在等着他。
“等等。”侯伏叫住她。
克勞深聖光勾起一絲笑意,這樣的笑意很淺很淺,淺到不被侯伏所注意。侯伏還是沒有讓克勞深聖光失望,我就不相信我把我的後背全都給你,你還會防備我。
敵我雙方在即將要戰鬥或是已經處於戰鬥之時,將後背暴露在敵手的面前是最不明智的做法,只因後腦勺沒有長眼睛,不具備應有的攻擊力,所以攻其後背可將對手打倒,當然也就是自身危險的地方。
克勞深聖光猛然爆發出強悍的氣息,這種氣息像要把侯伏鎖定。侯伏也不甘示弱地爆發出強大的氣息,伸出右手,曲掌成拳揮向克勞深聖光,那樣的拳帶着不可阻擋的勁風。可就是那樣的拳在克勞深聖光看來不過是小孩子玩過家家的簡單動作,也是這樣看似簡單的一拳,蘊含着強大的力量。
頓時迷霧消散,侯伏將白衣女子看着仔細。一雙大眼睛在殘留的迷霧中閃閃發黑,侯伏看着這樣的眼神想象自己母親的眼神是不是也是這般的沉靜如水。
“噗嗤!”一股巨大的能量從白衣女子的眼睛中射出,侯伏沒有躲開,眼見就要生生撞上侯伏,克勞深聖光“哼”笑之後及時地改變了能量傳播的路徑。
“砰,砰,砰,”隨着巨大的能量,兩邊的牆壁被記上無數的洞,可想而知,要是這樣的能量擊在侯伏的身上,怕早是百孔千瘡了。說是沒有受到能量的正面襲擊,但剩餘的能量還是讓侯伏踉蹌而退,侯伏身體不斷涌出能量的形成一個半圓,轉攻爲守。
“反應能力不錯。”克勞深聖光卸下對侯伏的攻擊,轉而用欣賞的目光注視着這位倔強的少年,而且克勞深聖光也深知這位少年將是自己日後的強大對手。但,現在還不能殺他,因爲他對她,還有利用價值。
沒有什麼比一勞永逸更好。
“說吧,什麼交易?”
“其實也不是什麼交易,只是要讓你瞭解什麼是真相而已,僅此……而已。”
克勞深聖光說着當年所發生的事情:“克勞深聖光是用盡了一切的手段坐上了島主的位置,可是你要知道她不是一個敢做而不敢認的人,其實你的父親不是她殺死的。”
侯伏急忙的問:“那是誰?”
“你真是一無所知,看來凌空的僞裝能力比以前更厲害了。”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枉費你把仇人當成了恩人,我真是……”克勞深聖光用不斷搖頭來表示她對證件事情的無奈,“殺死你父母親的人是凌空,這你都不知道?可憐!”
“不可能的,不可能……”侯伏不相信自己聽到的這個真相,怎麼可能是凌空呢?他對自己那麼好,自小扎頓有的他也不會說得不到,可是爲什麼今天卻告訴他,那是仇人。
“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你覺得我又什麼理由去編一個謊言來騙你。”
侯伏想着此人的話,好像她真是沒有什麼理由來騙自己,要說有,那就是她是克勞深聖光的人。可是出現在這個地方就一定要說明她是克勞深聖光的人嗎?自己不也身在此處。
“凌空的高招之處,先殺死你的父親,然後留你生母一條命讓你出生,再後借你的手除掉克勞深聖光,那他就會成爲丹及丫島嶼的主人,英明啊。”
“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不爲什麼,只是看不慣你被欺騙。”
侯伏動容道:“我被騙的還少嗎?你們告訴我的都不一樣,那就是說你們其中之一在說謊騙我,或者,兩個人都在騙我。”
“要我是你,我就會查清楚,不像你只在這裡聽人說。”
“哼,查清楚。”侯伏無力,難道他沒有去查嗎?可是事情畢竟過去那麼久了,知情的人多半死在克勞深聖光的手中,要查也無從查起。能夠清楚記得當時的事情是怎麼發生的和怎樣結束的人就剩下凌空和克勞深聖光,侯伏除了選擇相信凌空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難道他會去相信克勞深聖光嗎?可是現今擺在侯伏眼前的是以前一直深信不疑的凌空也不能信了,那茫茫的“海天”還有誰可以相信。
“我只能說,我幫不了你。”
“不,你可以幫我,只是你不願意。”
“我覺得我還找不到說服自己去幫一個與我沒有任何關係的人的理由。”
“那你又告訴我這些。”
克勞深聖光望着侯伏冷着臉說:“我今天只是給你一個警告,其餘的我也不會多說,只是一切還是要靠你自己,我知道我說的話你可能不信,但是沒有關係,我總有一種預感,我們……還會再見。”
侯伏的腳下突然裂開一條裂縫,之後逐漸擴大,那擴大之勢就像是侯伏此刻的心情,原來悲傷是可以被放大的。對於那條裂縫,侯伏也沒有過多的注意,克勞深聖光縱身跳下裂縫後裂縫就合上了,克勞深聖光走時還不忘警示侯伏:“記住,不要太輕易相信任何人。”
侯伏首先想到的是扎頓,之前知道的那個真相就已經讓他和扎頓無所適從了,現在告訴他,原來這全是凌空的陰謀。
陰謀?好一個陰謀!
侯伏處於震驚中還未恢復過來就傳來腳步聲,那是侯伏熟悉的扎頓的腳步聲。侯伏剛轉過念想,扎頓就已經扶住了搖搖欲墜的侯伏關切的問:“侯伏,有沒有受傷?”
侯伏看着扎頓急切的神情,那是我仇人的兒子,他的父親讓我失去了我的父母親,然後,我會讓他失去父親,可笑的恩怨情仇。
侯伏輕輕甩開扎頓的手,淡淡的道:“還好,走吧。”
扎頓被侯伏這樣的舉動嚇到了,侯伏在推開我,他爲什麼要推開我?扎頓拉住侯伏的手,說:“侯伏。”
侯伏慢慢偏頭不敢對上扎頓急切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目光,依舊淡淡地道:“走吧。”
然後侯伏就真的走了,扎頓看着侯伏遠去的背影。那樣的背影讓扎頓心生寒意,那樣的背影藏着多少不能讓他知道的心事,那樣的背影,很陌生。
扎頓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侯伏的心裡藏着他不知道也不可以知道的心事,那樣的感知讓扎頓害怕。
黑卡卡定慧看着這樣的場面總是覺得好像很矯情,有什麼天大的事情不能說出來,不妥談到妥不就結了,搞什麼憂鬱嘛。
厄沙薩鄙視地瞟了一眼黑卡卡定慧,說:“俗!”
或許,這世間就是有一些事情是不能說出來的。
侯伏,你說過的:“我侯伏用我從未見過的父母發誓,我永遠也不會做傷害扎頓的事”到現在還有效嗎?
此時,各有心事,此心成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