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只見李少白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
“咦,少白兄,怎麼是你!”趙及第見到故人,不禁喜出望外。
李少白使出疾風步,瞬間便來到他面前,笑道:“花道士,好久不見!最近可好?”
趙及第不解道:“什麼花道士,多日不見,少白兄依然是那麼愛開玩笑。”
李少白急道:“還說不是,倩妹,你說你趙大哥是不是花道士?”
楊倩當然明白其所指意思,忍不住咯咯地笑。
趙及第依舊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們究竟在打什麼啞謎?”
楊倩忍住笑道:“李大哥在逗你呢,可別在意。”
趙及第拱手道:“原來如此,我們三人本就萍水相逢,此番再次相遇,當真是緣分,當痛飲幾杯纔是!”
說道喝酒,李少白自信滿滿道:“好啊,正愁沒人陪我喝酒,那咱們今日就不醉不歸。酒保,打十斤高粱酒!”
趙及第低聲道:“少白兄,十斤高粱酒會不會太多?”
楊倩也勸道:“李大哥,你怎麼還這樣,上次喝了那麼多酒,今日還要重蹈覆轍麼?”
李少白道:“那日的情形怎可和今日相比,那個葉知秋分明是來挑釁,當時我豈能服軟。今日,則是見着及第兄弟,萬分高興,理應不醉不歸!”
趙及第道:“既然李兄開了口,那我趙及第便捨命陪君子,怎麼說你也是我們蜀山的大恩人,莫說是酒,便是毒-藥我也喝了!”
李少白拍其肩讚道:“爽快,你這個朋友我沒有白交。”
楊倩嗔道:“我真是懶得說你們,要吃你們自己吃,我去集鎮上逛一逛,買些梳洗物品。”
李趙二人則在客棧樓上訂了清幽雅座,酒保將酒送了上去,兩人你一碗,我一碗地幹了起來。幾碗酒下肚,話語愈來愈多。
“少白兄,你,你知道我這次出來的目的是什麼嗎?”趙及第面紅耳赤,酒氣彌散,言辭頗爲誠懇。
李少白搖頭道:“我哪裡知道,莫非是執行什麼秘密任務?”
趙及第道:“自然是有極度機密的任務,否則師父怎會派我下山!”
李少白心道這呆道士一天看着一本正經,喝了酒倒是什麼都敢說,心裡是既好氣又好笑。
李少白問道:“可否說說是什麼任務?”
趙及第大聲道:“噓,師父讓我下山尋找綠翡翠的下落,我只給你說,這事可不能告訴旁人。”
李少白心裡氣不過,心道你都說這麼大聲了,還讓我不要告訴旁人,那豈非掩耳盜鈴?
李少白奇道:“綠翡翠是何物?怎麼沒聽說?”
趙及第神低聲道:“你剛入江湖不久,不知道綠翡翠其實也在情在理,你我都已經歷生死,也算是患難之交,我就不妨告訴你這其中的秘密。”
李少白聽說有“秘密”,好奇心頓時涌上來。“好好,你且說來。”
趙及第小心翼翼地說道:“相傳秦始皇滅六國時,得到了紫水晶、檀香玉、綠翡翠、血鳳凰、黑珍珠五件靈石。傳言若能聚齊五顆靈石,練成五靈丹,活人食之,便能脫胎換骨,榮登仙道;死人食之,便能起死回生,長生不滅!”
李少白恍然大悟。“趙兄,我說你呀你,我只道你喝醉了,卻原來是裝的,這會兒來卻來編故事誆我,真是狡猾!”
趙及第言詞誠懇道:“少白兄,你怎不信我!”
李少白素知趙及第爲人實誠,見他模樣並不像是在裝醉,心道:“莫非神鬼傳說是真的?”
“老趙,那你說下山尋找綠翡翠,想必是有了它的下落?”
趙及第興奮道:“這是自然,前些日子蜀山弟子傳來可靠消息,原來綠翡翠一直藏身於荊州南宮府,此番成武侯南宮凌天通告天下,爲其愛女比武招親,廣邀天下才俊到南陽比武,若此番我們能混入南宮府,興許是奪取綠翡翠的最佳時機!”
李少白吃驚道:“老趙,不是吧,你爲了得到綠翡翠竟然也去比武招親,你可搞清楚,你是道士,你自己說的,道士是不能娶親的!”
趙及第似乎想起了什麼事,臉色有些陰雲之色。“爲報父母之仇,又如何不能,我也是迫不得已。”
李少白驚:“什麼仇?”
趙及第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十年前的今日,一羣惡賊突然殺進我家,問家父索要黑珍珠,家父一直說沒有,那些喪心病狂的惡賊竟然砍殺趙家上下八十口人,家父拼死護住我,拖延了時間,最終雲中子師父和雷震子等師叔伯趕到,這才救下我一條命。從那以後,我的人生便只有一個目標——復仇!”
李少白深感震驚,原來小時候聽說的渝州城被滅門的趙氏一族竟然是真的。慨嘆之餘,更是同情其遭遇,不過又想到自己未知的身世,不覺同病相憐,惺惺相惜。
趙及第緩緩道:“蜀山雲中子師父心腸仁慈,常勸我放下嗔念,多讀道德經,這才令我性格不至於暴戾孤僻,也避免了淪爲魔道。然則滅族之仇,不共戴天,我心裡早已暗暗發誓,定要將仇人找出,將他碎屍萬段,方可告慰先靈!”
李少白嘆道:“哎,原來你的身世比我還要可憐。”
趙及第點頭道:“這麼多年,我忍辱負重,就是爲了查找兇手。你我第一次見面,我並不是有心欺瞞,只是當時我正從渝州侯歐陽虹宇入手,查證十年前慘案的線索,卻不想被你胡攪一番,什麼蛛絲馬跡也沒尋到。不過也好,認識了你這樣的知心好友,總算有些收穫。”
李少白點頭道:“原來如此!”
趙及第道:“我只當你是朋友,今日藉着酒勁將這些事情告之於你,一方面是這麼多年這些事情壓抑在我心中,確實難受,想找個人傾訴一番。另一方面,我也是請求閣下助我一臂之力,幫我找出那個大惡人!”
或許是同病相憐,李少白竟沒有絲毫的猶豫。
“趙兄,你既然如此信任我,那我一定投桃報李,助你復仇!”
趙及第喜道:“此言當真?”
李少白也笑道:“你我已經兄弟相稱,此事還能有假?不如我們明日就趕往荊州,去會一會傳說中的‘飛閣神行’——成武侯南宮凌天。以便早日找到線索,助你復仇!”
趙及第道:“多謝少白兄相助,我敬你一碗!”
李少白也端起酒,一飲而盡。
這時,趙及第湊了過來,低聲道:“少白兄,不介意我酒後問一個問題吧?”
李少白道:“什麼問題?”
趙及第道:“楊姑娘的姐姐倒挺漂亮的……不知她”
李少白噗嗤一聲,將嘴裡的酒噴了出來,濺得趙及第滿臉都是。
“看你一本正經,想不到還真是個花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