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族中的每一次生育,都會緊緊的揪住族人們的心。有兩成以上的孕婦和胎兒都會死在難產裡。
不過還好,經過三個多小時的生產,胎兒總算是安全出世了。當得到母子平安的消息,族人們都開心的唱起了大豐歌用以慶祝。
王昊送去了一碗用蘑菇熬製的魚子湯,爲孕婦補充營養。族中大部分的獸皮都給了她們用來保暖。
一張簡易的獸皮擔架被王昊連夜給做了出來,趕路並不會因爲生產而停止,明天,孩子和母親將在暖和的獸皮擔架裡被族人們擡着行走。
淒厲的獸嚎徹夜未息,那是想要偷襲營地的野獸被弓箭射傷之後臨死之前發出的慘叫。還好大荒中的人聽慣了獸吼,還能在這樣的環境中安然入睡。
早晨,族人們都活動着僵硬的四肢從夢中醒來。昨夜被射死的獵物成了大家的早餐,被凍了一夜的族人現在急需大量進食來補充熱量。
王昊用一塊獸皮蘸了熱水幫族長擦拭痠痛的腿,凍了一夜,族長早上腿疼的基本上站不起來。
吃過早飯,族人們再次出發了,王昊跑去看了看昨天出世的新生兒。是個男娃,皺巴巴的小臉上眼睛還沒有睜開,用手指逗了逗他,然後王昊的手指便被小孩抓住朝嘴裡面送。
小孩很健康,被他媽媽抱在懷裡不哭也不鬧。只是他媽媽有些憔悴。
問了下小孩取個什麼名字,他媽媽說還沒有想好。不過他父親喪生在怪物攻城裡面,小孩還小,又出生在王村,她想讓族長賜給孩子王姓。
改姓在大荒可不是什麼小事,不過王昊和族長商量之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經過昨天陽光的暴曬,大荒泥濘的地面總算是乾燥了起來,族人們也紛紛加快了腳步。一路上比衆人想象的還要順利,除了些小型猛獸,基本上沒有碰到高級生物。等到太陽升上頭頂然後偏西的時候,大家總算是趕到了這次的目的地,一片大森林邊緣的平原上。
這片平原地勢很高,等到夏汛的時候,也不用害怕族人們的房子被淹了。北面是一條東西流向的大河,東面是一片廣袤無垠的森林,看着林中那些巨大的樹木,王昊滿意的點了點頭,這片森林,將爲村子的發展提供最大的便利。
在森林邊緣,王昊找了塊空地,親手將石碑埋在了地下。爲了方便區分石碑的位置,他又在上面種了棵松樹。對於石碑可以保護村子的說法,王昊到現在還保留看法。不過他倒是挺好奇,這石碑上的字,到底是怎麼來的,而族人們的姓氏,又是怎麼來的。
到了新的地方,爲了新家,族人們紛紛忙碌了起來。
二十名強弓手以下面有着石碑的松樹爲中心,四人一組分成五組,拿着強弓鐵劍,朝着西南方向推去。他們今天的任務就是將靠近村落的野獸全部清除乾淨。
在以往,這是不可能的任務,野獸們並不怕人,人來的時候,它們也許會逃跑,但等到人走了,它們又會回來。對村子裡面小孩威脅最大的,便是那些來來回回的野獸了。
二十多米的距離,對於它們來說正合適。既不會被這些無毛怪攻擊到,又留下了合適的距離進行逃跑,還可以近距離的觀察這些無毛怪。
不過今天,這片平原上以往的規矩就這麼被打破了。
一羣獅子吃飽了,懶洋洋的趴在地上看着五十米外的幾名無毛怪。對於無毛怪,它們早就領教過,並不好纏,一個個怪力驚人,若是捱上他們的石斧一下,可不是好受的。吃飽了的它們也不想找麻煩。看着這幾名無毛怪越走越近,獅羣並不慌亂,等它們走到二十米遠咱再起身離開也不遲。
若在以往,這些經驗都是正確的,不過今天就行不通了。還隔着五十米,一支支奪命的羽箭便飛了過來,轉眼間,便有三頭獅子命喪當場。
獅王徒勞的抓着胸口的羽箭,感受着體內的劇痛,它終於仰天長嘯了起來。這是在告訴獅羣,跑,跑得越遠越好。
王虎看着四散遠遠逃開的獅羣,感受着工具帶給人類的改變,不禁仰天長嘯了起來。他相信,在未來,這片大荒一定是人類的天下。
在以往,想要抓住一頭獅子,必須要十個族人合作,才能將獅子圍堵起來,不過現在,哪怕只有一個人,拿着弓箭,也能在五十米外殺死一頭獅子。
感受到工具帶來便利的族人並不止他們強弓手。還有在石碑附近割草的族人們。以往割草,用石片實在是又費時又費力,往往一塊石片都磨平了也不一定能割多少草出來。
不過現在,有了短劍,這些短劍不僅割肉快,割草更是快。一劍下去,又長又堅韌的茅草便倒下一片。
王昊跟他們說,這是放在房頂用來擋雨的,房頂是個什麼東西族人們並不清楚,不過他們瞭解什麼是擋雨。前天夜晚坐在泥濘的地上被冷雨淋着的感覺他們再也不想嘗試了。所以一個個都非常賣力。王昊還說過,過兩天給他們弄一種叫做鐮刀的東西,有了那東西,割草的速度將比現在還快,而且比用短劍還要舒服。
族人們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想象着鐮刀是什麼樣的,用匕首割草,他們已經很滿足了,如果換上比匕首還快的鐮刀,他們想象不出來那該有多幸福。
比割草的族人先一步享受幸福的,便屬於去森林裡面伐木的族人吧。
王昊最近一次下載的科技,便是鋸。
普通的鐵礦石,經過系統的加工,成爲了堅硬無比的合金鐵。斧頭從以往的砍樹主力,變成了現在只能用來清除枝椏的東西。族人們都是會比較的。當發現鋸子比斧頭還要省力的時候,自然就會捨棄斧頭換上鋸了。
王昊再次見識到了原始人的強悍之處。當一名壯碩的女子雙手抱着一顆比她腰還粗的巨木從林子裡面出來的時候,王昊又給他們取了個新的稱號。那就是人肉伐木機。
工具唯一沒有改變的,恐怕就是在河邊釣魚的魚竿吧。
同樣的紫竹,同樣的竹片,淋上鮮血之後,只要一碰到水面,便有大魚撲着上來將其吞進嘴裡。
王昊一邊感嘆着這些從未被釣過的魚到底有多蠢,一邊盤算着多久才能用竹片將這些魚釣精。那個時候,如果不換鐵質的魚鉤,那就換漁網吧。
製鹽的大業不能停止。一條水渠從河邊引到了營地中。水渠的盡頭,是幾個連起來的大坑。這是族人們一下午的勞作成果。原始人別的沒有,端的是有一把力氣。在鐵鍬的幫助下,這幾個提取食鹽的池子用比王昊想象還要快的速度被挖出來了。
遷村之後,和鹽湖的距離反而更近了,族長決定,明天早上,便讓人過去背鹽石,以前沒有提取食鹽的方法的時候還不覺得,自從族人們開始使用食鹽,族長才發現,少了鹽,很多事情都幹不成。
熬煮食物需要食鹽,醃製鹹魚需要食鹽,銷制皮子需要鹽,就連清洗傷口的水,王昊都說把點鹽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