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柘桑得到春雨的滋潤,散發着嬌嫩的枝葉。
一名年輕的女子爬到樹上,採集着這些嫩桑葉,不多時,她採集夠了,就慢慢地爬回到地面。
“昊,夠了。”女子將一個裝滿嫩桑葉的背籃拿給坐在花基上的陳昊看看。
“嗯,放在那裡晾乾,再拿晾沒水的桑葉喂蠶。”陳昊滿意地點了點頭,指着旁邊一個放了五個匾的架子,吩咐這個女子去喂蠶。
“是的...”
女子按照陳昊的要求,將新鮮採集下來、還帶着露水的桑葉放進最下面的匾裡晾,又從倒數第二個匾抓了一把表面沒有水份的桑葉平均撒在順數第一、二、三個柳匾裡。
只見匾裡面鋪了一層翠綠鮮嫩的桑葉,有很多胖乎乎的蠶寶寶在上面快樂地啃着桑葉子,它們受到人類最好的照顧。
在前年冬季,陳昊在柏皇氏的桑樹林裡採集到一些花生米大小的野蠶,他帶回來一直在選育繁殖,這樣野蠶已經馴化了很多代,個頭比第一代的要壯,結出來的繭更大。
這個養蠶的女子是前年剛成年的媧氏少女,陳昊幫她取名爲蠶女,負責養蠶,以及是未來的紡織隊長。
養蠶馴蠶並不難,只需把結的繭特別大的蠶留下來繁育,或是將一些長得快、長得強壯的蠶進行雜交,選取優勢品種。
蠶女喂完蠶,又小心翼翼地將匾裡那些綠褐色的蠶糞收集起來,裝進一個漆器筒裡。
“昊,蠶沙。”蠶女將這個筒放在陳昊的身旁,她認真地看着陳昊在工作。
此時,陳昊正拿着幾根比筷子還幼的光滑樹枝在撥弄着粗麻線,可他似乎充滿煩躁和苦惱。
“唉,咋個織毛衣這麼難呢?”
陳昊突然覺得煩躁悶熱,就放下樹枝和粗麻線,脫掉身上的獸皮衣,春天的氣候很難捉摸,穿獸皮又熱,穿草衣又不舒服。
現在部落能夠靠種田養活自己,陳昊就想盡快把部落的紡織業拓展出來,進入男耕女織、自給自足的小農社會,沒有足夠的金屬和嫺熟的機械技術,根本不能發展出織布機,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靠人手用“毛衣針”像織毛衣一樣紡織。
這種方法成本低廉,不佔場地,隨便拿兩根筆直的樹枝針找個地方坐下就能工作,可以織一會兒放下來、等有時間了再繼續織,這能夠讓部落人充分利用空閒時間生產布匹、麻袋、衣物等編織物。
可惜的是,陳昊壓根就沒有接觸過織毛衣,讓他開發織毛衣技術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我記得一個熟手的女人不用一個星期就能造出一件毛衣,就算是初學者,最快半個月也能織出一件毛衣。”
“可我壓根連學習的對象都沒有,完全靠自己摸索,怕是沒有半年都不能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唉.......”
陳昊不禁嘆了一口氣,又接過漆筒仔細地看着裡面的蠶糞便。
蠶糞便也稱爲蠶沙,這可以用來餵魚和喂牲口,這更是一種中藥。
1、如果胃口欠佳,嘔吐,適量喝些蠶沙茶,會有一定的幫助,孕早期孕婦如果有反胃、嘔吐等不適,也可以試試喝蠶沙茶。
2、有退熱降火的作用。
3、熬水敷在患處能夠治療風溼病。
蠶沙還是一種很好的枕頭芯材料,具有安神的作用。
陳昊抓了一把嗅了嗅,聞到一種桑葉的清香,完全沒有臭味,其實它曬乾後可以直接泡茶喝,非常的乾淨。
“嗯,不錯,將這些蠶沙晾乾。”陳昊將這個漆筒還給蠶女。
蠶女就忙着去處理蠶沙和蠶蟲的事情。
“希,你也會嗎?”
看到身旁的媳婦兒拿着麻線和針在嘗試織毛衣,陳昊有些驚喜地看着。
女孩子果然是女孩子,好像天生就有紡織天賦,她的手很靈巧,織起毛衣來有模有樣,就是還沒有摸索到門道。
“不會呀,你是這樣織的吧...”風裡希搖了搖頭,心靈手巧地編織,可織了一會兒,不是散了就是打大結了!
“對,但你不要學我,我那是錯誤的方法。”陳昊很多事情都會一些,就是織毛衣這種女人的事不會,看來還是得靠自己的媳婦兒慢慢摸索了。
“希,你也不要到外去淋菜了,就呆在家裡跟蠶女一起研究這個織毛衣吧。”
“嗯嗯。”風裡希連連點頭。
蠶女處理完桑蠶的事兒,又過來坐到風裡希身旁,看着她織毛衣。
蠶女的工作是留在部落裡養蠶,有空閒時間就去搓麻繩或者去藤嫂那裡拿一些柳條回來編織魚籠或籃子等工具,都是幹一些雜活。
“蠶女,你也來學學織毛衣。”陳昊從自己帶來的漆筒裡取出幾個麻線球和幾支光滑堅韌的木針遞給她。
蠶女之前聽到陳昊說的紡織、麻線衣服、蠶絲衣服之類的事情,其實她早就對紡織很感興趣,怎麼讓那些跟蜘蛛絲一樣的蠶絲織成衣服呢?
她十分的期待和好奇...
“嗯嗯。”蠶女小心翼翼地接過麻線球和木針,看着風裡希的手法,自己也嘗試編織。
“是這樣,穿過去,昊是這樣穿的。”
“哦哦,這個很簡單。”
“糟了,穿不過去了。”
“這樣,穿回來就好了...對...就是這樣...”
這兩個女孩子很快就打成一片,她們坐在花基上很耐心地研究織毛衣,就算出錯了,也很耐心地拆掉重新紡織。
這就是女人的優點,很有耐心,手很靈巧,如果是一個粗魯的男人,保證坐不住幾分鐘,所以自古便是男人去幹賣力氣的耕田工作,女人就去幹需要耐心和手巧的紡織工作。
“唉,還是你們厲害啊。”陳昊看到她們拆了又編,編了又拆,不禁肅然起敬。
如果是自己的話,弄錯幾次就沒有耐心去研究了,看來部落的紡織事業還是得靠女人,就算放在現代,製衣廠也是主要招女工的,因爲女人幹這種工作天生就有優勢。
“我想我還是去種田算了。”陳昊搖了搖頭,正好看到種田隊長耘嫂匆忙地朝老樹這邊走來。
陳昊覺得奇怪了,每天早上耘嫂都會忙着管理族人去種田種菜的,今日她怎麼會回來呢、還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呢?
“耘嫂,怎麼了?”耘嫂來到自己的面前,陳昊就連忙問道。
“昊,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耘嫂焦慮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