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處棺材鋪子當年出過一件大事,墜星城所屬及附近的一衆大勢力都略知一點風聲。事後,都曾明確告知屬下千萬不要去招惹。
旁邊一衆男女此時卻都聽了個清楚明白,一位年輕公子此時便插口道:“煙雨樓,棺材鋪子。這,這不就是煙雨樓設在墜星城內的據點嗎,這小子莫非是煙雨樓的殺手。”
“煙雨樓乃整個獸人大陸首屈一指的頂級殺手組織,高階刺客無數。其中,尤以天星閣那幾位以星辰冠名的頂級殺手爲最。煙雨樓素來最是護短,劉兄,明着來肯定不行,暗地裡下手或許還有那麼一絲機會。”
另一位年輕公子居心叵測的攛掇道,又在衆人面前不經意的賣弄了一番見識。
聞言,那位劉公子雙眉緊蹙,臉色也變得極其陰沉。轉眼之間,陷入了一陣深深的沉思之中。
卻說帶棄與楠兒酒足飯飽之後,便匆匆的離開酒樓徑直回到了客棧。半路上,一陣笑談之中,楠兒提及那間客棧人來人往過於嘈雜,提意另外購置一處幽靜院落居住。
於是,之後二人又花費了數日時間,透過一衆媒介之人在城中四處選看合適的院落。
數日之後,終於尋了一處帶着花園的幽靜居所。當日,二人便歡歡喜喜的直接搬了過去。
次日,二人又去添置了一應生活物品和書冊典籍。另外,還選聘了幾位樸實女侍。
所幸天域華旦一族的文字與九州下界大同小異,移住新居之後,二人平日裡也就看看書聊聊天,偶爾也會去到城內城外遊逛一番。
此時,帶棄已停止了接受刺殺任務,也再未去過那處棺材鋪子。整日裡,白天陪伴楠兒共同度過,夜晚則進入到九層石塔內修煉,從此過起了逍遙快活的幽居生活。
這日,想起了棺材鋪子裡的西門長空已許久不見,帶棄早早的便着了一位女侍去那處棺材鋪子,請了其晚上前來居所喝酒。
傍晚時分,又遣了另一位女侍去之前時常光顧的那家酒樓現買了幾樣可口的酒菜回來。
到了夜間,西門長空果然依約而至。三人便圍坐於花園亭中,就着月色星光飲酒敘話。
“前輩,已有多日不見了。此次邀您前來,便是想爲您介紹一下,小子的愛侶,楠兒!”
鄭重的介紹完畢,帶棄將目光望向了身側的楠兒,“來,楠兒,我們一起敬前輩一杯。”
隨即,當先起身,攜着楠兒一齊敬了西門長空一杯酒。
“哈哈哈,小傢伙,看不出來啊。”見帶棄多日不見,居然莫名的多出了一位夫人,西門長空一陣開懷大笑,隨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趁着帶棄添酒之際,旋又自言自語道:“小傢伙的夫人,初次見面,該送什麼見面禮好呢。”
“前輩您就不必破費了,您能夠來此喝酒便是看得起我們夫婦二人了,楠兒哪敢收取前輩的禮物。”溫柔的望了帶棄一眼,楠兒朝着西門長空得體的微微一笑。
沉思了片刻,西門長空取出來一樣事物,珍之又珍的遞給了楠兒,神情鄭重的道:“此寶爲老夫早年偶得的一樣重寶,據傳,乃是一道出自遠古神霄宮的護身符籙。”
原來,在那道符籙內儲存有一道大能之士的神力,以守護佩帶之人。在佩帶者遭遇危險之時,可以自動的激發出來護主。此寶乃是一種消耗性的法寶,當儲存在裡面的神力消耗殆盡之後,便會失去效用。
“謝謝前輩厚賜!”
先前遭遇過刺殺的楠兒自知此寶的意義所在,急忙起身恭謝,待接過之後便細細的打量了起來。
那是一張渾身散發着淡淡銀色光輝的銀箔小箋,拿在手中感覺又輕又薄。其上,畫滿了一道道奇異而又繁複的符文。
此時,就連一旁的帶棄都能隱隱感應到,其內充滿了一種神異的力量。
因爲楠兒此前未曾修煉過,隨後便依照西門長空的指點,當場滴了點精血煉化了此道符籙。
貼身收好符籙,楠兒再次朝着西門長空鄭重致謝道:“楠兒在此恭謝前輩如此厚禮,以後還請前輩多來寒舍品品茶,喝喝酒。”
“哈哈哈,那是自然,以後你不要嫌棄老夫囉嗦就好了。”感受到楠兒言語之中的真摯之情,西門長空又是一陣開懷大笑。
就在三人談笑風生、其樂融融之時,隨着天際一片龐然烏雲輕輕飄過,晦暗的夜色之中,離此數條街區之外,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影悄悄的朝着那處居所圍了過來。
或許是攝於城中規矩,竟無一人敢於升空。
此時,帶棄堪堪舉起酒杯,正欲與西門長空再飲一杯,突然眉頭微皺,自言自語道:“一羣不開眼的傢伙,怎麼會尋到這裡來了。”
西門長空此時也有所察覺,朝着帶棄問道:“小傢伙,莫非之前你在城中得罪了什麼人?”
輕輕搖了搖頭,帶棄肯定的道:“小子自問行事謹慎,從不去惹是生非,更不會去輕易得罪旁人。”
聞言,西門長空低頭略爲思索,隨後又有意無意的望了楠兒一眼,淡淡的道:“不管了,老夫已有百餘年未曾出手了。今夜,看來要大開殺戒了。”
“前輩,不勞您出手。小子一人足矣,就讓楠兒陪着您繼續坐在這喝酒吧。”帶棄輕輕一笑,翩然起身,朝着花園外緩緩踱去。
行出花園,剛剛在街頭站定,前方遠處便有無數密密麻麻的黑影,手舉着五花八門的兵刃,急急的衝了上來。
“好像就是那傢伙,大家一起上,殺了他,爲大人報仇!”某位眼尖的人定定的望着出現在前方街頭的帶棄,頓時一聲呼喝。
“殺啊,殺了那個殺手,爲師父報仇!”另一人大喊道。
“殺了他!爲家主報仇!”又有一人喊道。
聞得一衆黑影的叫囂,帶棄心中暗道,原來,卻是有人探知了自己的底細,並故意泄露了出去,引來一衆仇家前來複仇。
到底是誰呢?此事莫非與之前某個被自己刺殺的強者有關?帶棄心中默默的想着,手底下卻沒有絲毫的懈怠。
隨即腳下踏着天罡步法,迎面衝入瞭如潮的人羣之中。手中一拳一拳的擊出習自朱英的形意拳法,恰似虎入羊羣,迎面完全沒有一拳之敵。
與此同時,遠處某個陰暗的角落內,正隱匿着一條模糊不清的黑影。遠遠望見帶棄衝殺於人潮之中,擡手間便射出了一道紫色的煙火。
與帶棄居所只相隔了一條街道的某處院落之中,正靜悄悄的站立着數十條黑衣蒙面的身影,似乎一直在等待着什麼。
此刻,遙遙望見夜空之中綻放開來的紫色煙火,數十條身影瞬息之間便齊齊的行動了起來。
花園內,小亭中。
此刻,楠兒剛爲西門長空續上一杯新酒。
正吞下一口菜,西門長空方欲舉杯,突然耳朵一動,轉頭朝着楠兒說道:“你且待在這裡不要亂動,老夫去去就來。”
話音剛落,便如先前並不存在般,其身形突兀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數十條蒙面身影此時已紛紛躥入了花園之中。
其中,一位貌似頭領模樣的蒙面強者,眼見此刻只有楠兒一人端坐於花園內的小亭中,頓時一陣大喜。當即低聲吩咐道:“大家快快上前,只需將那女子擄了就算完事了,不要再管外間的其他人其他事。”
收到命令,那羣蒙面身影便朝着亭中的楠兒急急的衝了過來。
就在那數十位蒙面人紛紛衝向小亭的半途之中,一道道慘呼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
見此情景,之前那位貌似頭領模樣的蒙面強者猛然醒悟過來,隨即大驚道:“退,退,大家快退!前面有神秘強者隱伏。”
只是,此時欲退,卻是爲時已晚。
眼睜睜的看着身旁的一道道黑影紛紛迅速的仆倒在地,那位領頭的強者一陣驚惶失色。眼見四周尚還站立着的黑影已是寥寥可數,突然間急中生智,口中陡然發出一聲慘哼,自動的倒臥於地。
從西門長空消失無蹤的那一刻起,至今尚不足小半盞茶功夫,侵入花園的那數十條蒙面身影全部躺倒在地,無一倖免。
與此同時,外面長街中的戰鬥也已經結束。
之前那浩浩蕩蕩的人羣,除了少數一些見機得早的人及時的逃離了出去,其餘數百人皆紛紛倒下。一時間,竟躺滿了整片街區。
幾息之後,帶棄匆匆的行進了花園,望着那滿地的黑衣蒙面人,不禁驚訝道:“怎麼,原來對方真正的目標並不是我。”
“當然不是你,你小子臉上又沒有長花。”西門長空呵呵笑道,旋又揚起手中吃剩的雞骨頭,朝着地上歪躺着的一條身影猛的砸了過去。
一面砸,一面陰深深的恐嚇道:“你這傢伙就不要再裝死了,先前,老夫根本就沒有動你。趕緊起來答話,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想要幹些什麼,幕後又受誰指使?如有半句虛言,後果自負!”
地上那條身影聞聲迅速的爬了起來,赫然正是之前那位貌似頭領的蒙面強者。
只見其甫一爬起便急急的伏地叩首道:“小人們是城主府親衛隊的衛士,今夜乃是受三公子的支使,來此,來此擄掠這位小姐……”
“啊?!”
一旁的楠兒聞言頓時發出了一聲驚呼,隨即又羞又惱的垂下了頭。
直至此刻,帶棄方纔恍然大悟,只有那一旁的西門長空似乎早有所察。
見那蒙面強者還算坦白,西門長空又冷冷的道:“速去稟報你家城主,就說,煙雨樓那間棺材鋪子裡的老不死的發話了,欲借你家三公子的人頭一用。明日一早便要送至棺材鋪子,過時不候,後果自負!”
聞言,那蒙面強者頓時如蒙大赦,千恩萬謝的叩首道:“小人謝過前輩不殺之恩,此話小人一定一字不漏的帶到。”
隨即迅速起身,飛也似的逃出了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