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聆聽並領悟了具體的選拔規則之後,在場中一衆侍者的導引下,所有在場的參試武者紛紛列成了一排排整齊的隊伍,開始在演武場邊緣處早已佈置成一排的場務處登記報名。
人羣之中,一道模糊的身影不斷的打量着帶棄,似乎認識他,又似乎對其很感興趣。
片刻之後,登記完畢的武者們便逐漸的開始參與到初步挑選的各項進程之中。
一直到了黃昏時分,才基本結束了前面兩輪的初步篩選。
那兩輪初選極其簡單,比之前春申君莊園內所舉行的大比還要簡單了許多,以少年如今的身手,自是不費吹灰之力便獲得了通過。接下來,只待來日開始那最後階段的實戰比試。
回到客棧,早早的吃過晚飯,匆匆的洗漱完畢,也不點燈,少年只是靜靜的仰躺在牀上,仔細的回憶着白天所觀察到的情形。
當日的演武場中,那數百武者之間也存在着幾位不可小視的高手。僅憑那幾人無意間的行止舉動,便被少年敏銳的察覺到了。
在不運用玄元虛空訣和破滅戰戈、也不施展精魂所傳上宇那三大神通的前提下,少年想要戰勝他們或許也要花費一些功夫。
想着運用玄元虛空訣和破滅戰戈可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且那破滅戰戈尚在溫養之中,少年心中暗暗決定,不到萬不得已時決不再輕易使用。至於那天罡步法、戰戈五擊、神意拳法,關鍵時刻還是可以施展一二。
待到夜幕徹底的垂落時,少年換過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物,又蒙上一條黑色面巾,輕輕的推開窗戶,縱身躍了出去。
再次來到了令尹李園的府上,少年輕車熟路的避開了沿途之中種種或明或暗的密哨守衛,小心翼翼的悄然潛行着。
漸漸的,少年潛伏到了李園的書房之外。
此時的書房內正亮着燈火,顯然是有人在內。
神不知鬼不覺的攀上了房頂,又輕手輕腳的掀開了房頂上的一片屋瓦,少年凝神朝着房內望去。
一望之下,便見房中數人正圍坐在一張闊大的案几旁。當中一面獨坐了一位中年男子,方面大耳、面目英俊,卻正是那令尹李園。
此刻,房中衆人正在不斷的商討着諸般事務,倒也讓少年探聽到了不少秘辛。
衆人商討了一陣,只見其中一人說道:“隨着那結義社劉一斗的身故,我們已與那處的青丘盜寇斷了聯繫。所幸早前已傳回了消息,春申君莊園內的餘事皆已辦妥。”
輕輕啜了口茶,李園認真的道:“好,那劉一斗死便死了吧,再派出得力人手前去聯繫那夥青丘盜寇,那處地方位置不錯,可是一塊大肥肉,切不可輕易丟棄。另外,再準備一些精幹人手,前去接收那春申君遺留下來的各項產業。”
“是,大人,屬下明日便去辦理!”聞言,之前那人急忙答應道。
默然了片刻,李園突然側首向其中一人問道:“那件事情如今安排的怎麼樣了?”
那人急忙回道:“大人請放心,楠兒小姐已順利的送入了王宮,王上和太后十分欣喜。”
“哎!”放下手中茶杯,李園發出一聲嘆息,喃喃低語道:“留下她究竟是對還是錯呢,希望將來不會惹出什麼禍事吧。”
此時,旁邊一人卻厲聲道:“難保不是留下了什麼禍根,鄙人當初是極力提議大人斬草除根的,毫不客氣的說,春申君黃歇便是那前車之鑑。”
李園隨即接口道:“其實早先我也是想要斬草除根的,奈何宮中交待不過去,想來一個柔弱的小女孩兒,將來應該也鬧騰不出什麼風浪來吧。”
沉思片刻,先前那力主斬草除根的人又道:“事已至此,如若將來實在是不行,鄙人這裡倒還有一計。”
說完,附上身去,在那李園的耳畔密語了起來。
待聽得那人細細的說完,李園不禁撫掌大笑道:“妙計,好一條妙計!計然兄果然高明!”
回味了片刻,李園又道:“此計甚妙,如此一來,既消除了禍患,又討好了宮中,也不算是虧待了她,算得上是數全齊美了,此事我倒要好好的籌謀一番。”
接下來,衆人又商議了其他一應事宜,議畢便各自散去休息了。
隨着衆人散去,少年也悄然離開了李園的府邸。
回到客棧中,少年細細思索道,原來楠兒此時已被送入了王宮之中,難怪之前那幾次尋找都沒有絲毫的收穫。隨即,心中又暗自詫異,楠兒和宮中到底又有何關聯,居然能讓那令尹李園如此的忌憚。
想了半晌,始終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便不再去多想,少年索性矇頭大睡。
第二日,少年又早早的來到了公子府內的演武場中,卻有不少人已先行趕至。
眼看着時間尚早,衆人便一面等候着,一面攀談了起來。
其中一位滿頭白髮的年輕男子是位儒門弟子,名喚顏淵,爲人溫和謙讓,談吐不凡,倒是博得了在場衆人的普遍好感。恰巧之處,那顏淵正是少年心中認定的幾大高手之一。
另有一位青衣少年,衣着雖然極爲樸素,但卻非常的整潔,相貌也十分的俊秀。
此時,其人和少年一樣,靜靜的待在旁邊,見諸人交談也不插話。只是,其目光不時的會朝着少年瞥上幾眼。
青衣少年自稱爲姜好,觀其氣勢舉止,少年便知其武技堂正雄渾,卻也是少年心目中認定的高手。
隨着時間的緩緩推移,逐漸又有人陸陸續續的趕了過來。
當天空之上的那輪紅日漸漸高升時,一應具備了當日參試資格的武者也基本都到齊了。
此時,一位氣勢威猛的大漢昂首闊步的踏入了場中,一路排開衆人,急急的奔上了中央處那座高臺,取代了昨日的那位中年管事。
一陣開場客套過後,那位威猛大漢便開始仔細的宣讀起了關於當日比賽的一些具體規則。
待在場的一衆武者認真的聽完,便有一羣侍者引導着衆人,前往一旁早已搭建好的登記臺抽籤,以決定之後各自出場對戰的先後次序。
本次入圍的人數恰好超過了兩百之數,所有參與之人只需戰勝對手一場,亦即意味着成功的入選了府中護衛。
爲了節約時間,此刻的演武場中共劃分了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處擂臺。由場中衆人自行抽籤選定各自的對手,敗者淘汰,勝者則繼續抽籤參與下一輪的比試。直至排出那最後前十位的強者,比試方纔結束。
首輪比試,少年抽到的是荒字貳號,亦即意味着其是荒字擂臺第二對參加比武的選手之一。於是,少年便按照着比賽的規定直接走向了所屬區域的荒字號擂臺。
首次對戰,少年帶棄的對手也是一位少年,對方的身體十分強壯,長的虎頭虎腦,一身功夫倒也還不錯。
少年帶棄心中早已決定了此戰定要速戰速決,當下便循着臺階緩步行到了擂臺的中心處,隨後便靜立着,等待對方率先發動攻擊。
此刻,那虎頭少年也已踏上了擂臺,但見那虎頭少年一上臺,便先朝着帶棄施了一禮,隨後又伸展了幾下拳腳,果然是虎虎生風。
擂臺下,有識貨的觀戰者當即指出,那是楚國南部某家族赫赫有名的蠻牛勁。頓時,贏得了臺下觀衆一片齊聲喝彩。
見狀,虎頭少年又抱拳向着四周觀衆行了一圈禮,隨後便像頭蠻牛般的向着帶棄猛衝了過來。
面對着虎頭少年率先發起的進攻,帶棄靜立在原地,並沒有移動腳步,只是朝着對方的來勢緩緩的擊出了一拳。此拳正是朱英所傳授的那套古怪拳法中的蛇形一式,隨着那蛇形一拳擊出,虎頭少年便被一股大力擊得飛落到了擂臺之下。
一時間,惹得臺下一衆圍觀之人一陣大譁。這當中,絕大多數人甚至根本就沒有看清檯上兩位少年交擊那一剎那所發生的具體情形。
擂臺下,那虎頭少年渾身上下並沒有負傷,心內頓時明白對方是手下留情了,當即便垂頭喪氣的匆匆離去了。
此戰過後,大部分自以爲功夫不錯的圍觀之人已是自認不敵帶棄,另有少數幾位自持武技高明的強者,心中卻已暗暗的將少年列爲了最危險的勁敵之一。
毫不費力的擊敗了對手,帶棄領了得勝牌,又匆匆的趕往了場邊的登記臺,繼續抽籤。此次,抽到了個黃字叄號,隨即又徑直前往了那座黃字擂臺所在的區域。
匆匆的來到了擂臺處,第一輪的比試尚未結束。於是,少年一面靜靜的觀看着擂臺上兩位武者的精彩對戰,一面耐心的等候。
這第二輪的比試卻一直捱到下午方纔開始,中午時分,自有公子府內的一衆侍者送來了飯食飲水。
此外,在演武場的一側還專門搭建了幾處涼棚,用作於爲對戰中負傷的武者進行必要的救治。幸好,雖然間中有幾場對戰進行得比較激烈,卻並沒有弄出人命來。
第二輪的對戰,帶棄的對手是一位身材粗壯的青年男子,一身武藝也頗爲不弱,只可惜此際對上了帶棄。
待二人在擂臺上相互見過禮,便各展所長,動起手來。
在臺下觀衆一陣屏息靜氣的觀望之中,依舊由對方率先發起了攻擊,帶棄也依舊是施展出朱英所傳授的那套古怪的形意自然拳法中的蛇形一式,依舊是輕輕鬆鬆的一拳便擊敗了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