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時,待得兩人相接的剎那之間,卻見帶棄的身形只是極爲巧妙的微微一側,便輕而易舉的避開了對方那杆長戈的刺擊。
緊接着,又是順着側身之勢猛然向前一撞,其身形便於正面處狠狠的撞在對方那面巨大的鐵盾上。
帶棄原本便具備了一身神力,此刻又藉助了疾衝之勢,兩相疊加,頓時將那位統領撞得跌跌撞撞的向後急退了數步。
與此同時,趁着對方刺出的長戈力道已盡,帶棄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着長戈一抓一帶一扯,輕輕鬆鬆的便將其奪了過去。
此刻,那位統領見手中的長戈一招被奪,衆目睽睽之下,只覺一陣羞憤莫名。陡然發出一聲怒吼,當即挺着那面巨大的鐵盾朝帶棄猛衝了過來。
有長戈在手,帶棄便施展出了戰戈五擊中的暴擊之術,朝着那位迅猛衝來的統領直刺而去。
“啪!”
在四周一衆虎賁之士的目瞪口呆之中,隨着一道寒光閃過,又伴隨着一聲沉悶的爆響。那位統領手執的巨大鑌鐵圓盾在那一擊之下,頓時爆裂成了無數細碎鐵片,四散激射而出。
周圍有幾位倒黴的虎賁之士一時躲閃不及,紛紛被突如其來的碎片所擊傷。
一衆虎賁之士沒有注意到的是,隨着帶棄之前那記暴擊之術擊出,其手中的那杆鑌鐵長戈早已悄然的碎爲一堆鐵屑,紛亂的散落在周圍那薄薄的雪地上。
擊破了對方的護身鐵盾,帶棄又是輕輕一腳,將那位統領踹飛到了數丈之外。
見己方那位統領被對方一腳踹飛,同仇敵愾之下,場中那數百虎賁之士踏着整齊的陣型,從四面八方紛紛的圍了上來。
此際,帶棄只想如何順利的攜着楠兒離開王宮,對於面前的那羣虎賁之士並不願做出殺戮之事,當下腳下踏着天罡步法,又施展出習自朱英的那套古怪拳法,凜然無懼的迎着密密麻麻的人羣直衝了上去。
帶棄這一衝恰如一頭猛虎衝入了羊羣之中。
迎面領先而來的一人也是虎賁營中出名的勇士,只見其以手中長槍抖出一朵漂亮的槍花,朝着帶棄急急刺來。卻被帶棄先是一個側身輕鬆的避過,旋又隨意一拳遠遠的擊飛了出去。
身形急速的晃動之間,只是短短的幾個呼吸過去,帶棄沿途所過之處,地面便躺倒了十數位虎賁之士。
因對方的人數實在是太多,兼又身披重甲,帶棄隨後又施展出那幾式已然貫通的地綱神意拳法,配合以天罡步法,在人羣之中橫衝直撞,指東打西。
在場的無數虎賁勇士,包括其中那幾位武藝高強的頂尖人物,一個個手持着各式兵刃,卻愣是無一人能夠在其手底下撐過一招。過不多時,地面上躺臥的人數已是越來越多。
“速速結戰陣!”
眼見混戰無法制服帶棄,一衆紀律嚴明的虎賁之士在那位統領的指揮下,緊急的結成了四個戰陣。
每座戰陣的最外圍處,紛紛以一面面鐵盾緊緊的互相銜接、包裹,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鐵球,只以一杆杆長長的槍戈探出陣外。如一隻只巨大的鑌鐵刺蝟般,朝着帶棄緩緩的合圍而去。
見此情景,帶棄冷笑一聲,腳尖迅速的勾起地上的兩杆槍戈,左右各執一杆,朝着正面接近而來的一座戰陣便是一陣猛烈的橫掃。
戰陣之內的一個個虎賁之士雖然也是力大無比,但哪裡比得上帶棄的神力。幾息之間,隨着一陣陣刺耳的“鏗鏘”之聲響起,那探出陣外的一片片如林槍戈便被掃的紛紛脫手。
“嘭!嘭!嘭!”
掃落了槍戈,帶棄又對着將戰陣緊緊包裹着的無數鐵盾一陣急急抽打,頓時將幾處陣型打亂。
接下來,又是一陣腳踹身撞,片刻功夫,整座陣型便被其以蠻力打散。打散了那座戰陣陣型,帶棄也懶得去追擊一衆暴露在外的虎賁之士。
轉過身去,又如法炮製的將另外三座戰陣一一打散撞亂。
半晌之後,待到四座戰陣已全部崩潰,帶棄方纔拋下了手中那兩杆早已扭曲變形的槍戈,赤手空拳的闖進了一羣羣虎賁之士之中。
又過了數盞茶功夫,但看地上那黑壓壓的一片略微散發着陣陣寒光的鐵甲,粗略估計,已有一兩百虎賁之士躺倒在地上痛呼**。
然而,一衆虎賁之士雖然被帶棄一一擊倒在地,但卻無一人被其殺死,而且大多都只是些皮肉外傷,根本就沒有傷筋動骨。顯然,卻是帶棄手下留了情,並沒有痛下殺手。
到了此時,不僅僅是戰陣,虎賁營所有的戰鬥隊列都被帶棄徹底的擊潰,再也不成陣型。
眼看着帶棄竟如此神勇,剩餘那些尚還能站立着的虎賁勇士心中不禁又是驚懼又是敬服。兼之又感佩帶棄對一衆同袍的手下留情,便都只是遠遠的散在四處、虛張聲勢的圍觀,一時間卻再也無人敢於上前。
待擊退了一衆虎賁之士,帶棄回過頭去,輕輕牽起楠兒的手,緩慢而又堅定的向着前路繼續行去。沿途所過之處,一衆攔截在前方的虎賁之士紛紛自動的散開退避,眼看着二人漸漸的就要走出包圍圈了。
“哈哈哈,帶棄小友果然神勇!”
此時,一陣夜梟般的聲音在前方遠處陡然響起,“不如投入我李園門下,那挾持楠公主殿下之罪就給你赦免了,甚至,之後那楠公主也可以許配與你。”
原來,卻是一直隱匿在前方遠遠觀戰的李園,見帶棄竟然如此悍勇,孤身一人便闖破了數百虎賁精銳的包圍之勢,眼看着就要走脫,便率領麾下一衆強者堵截了過來。又因其身邊缺乏頂級強者,此際心中不禁起了強烈的招攬之心。
帶棄聞聲擡首一望,便見遠處一大羣人正由前方緩緩行來,當中那發話之人卻正是令尹李園。
“帶棄小友,不知你意下如何?”待得走近,那令尹李園又擠出了一副笑臉,語氣誠懇的殷切問道。
細細思索了一番,帶棄心中便已瞭然,今晚之事必然也是出自此人的手筆。
當即恨恨的盯着那李園,毫不留情的嗆聲道:“春申君黃歇大人往日於我恩重如山,昔日,你這忘恩負義、卑鄙無恥的賊子耍弄奸謀,收買內奸、竄通盜寇,謀害了大人。你我之間早已是仇深似海,此際你卻想要我投靠於你,哼!簡直就是白日做夢、癡心妄想!”
眼見之前的隱秘奸謀被面前的少年公之於衆,且又被其一陣怒罵搶白,那李園不由得一陣惱羞成怒,當即大喝道:“乳臭未乾的黃毛豎子,真是不識擡舉,來人,立刻給我殺了他!”
隨着李園一聲令下,從其身後猛然躥出了兩位黑衣強者,二話不說,各自揮舞起手中兵刃向着帶棄慢慢的圍了上來。
緩緩鬆開楠兒的手,帶棄雙目之中漸漸露出一絲殺機,腳尖輕輕的勾起地上的兩杆長戈,雙手各提了一杆,拖在地上,大步迎了上去。
不多時,三人於剎那間衝撞在一起。
只是匆匆的一個回合,伴隨着一陣急促而短暫的兵刃交擊之聲,以及夾雜着的兩聲慘呼,那兩位黑衣強者便被帶棄施展出普通的雙槍之術,以令人咂舌的刺擊速度,一舉刺斃當場。
眼睜睜的看着那兩位身手不弱的屬下被帶棄簡簡單單的一招便擊殺當場,感覺面上無光的李園,神色不覺微微一冷,當即輕輕揮了揮手。
隨即,從其身旁又走出了四位身披鐵甲、氣勢非凡的強者。
其中一位強者拖着一杆烏黑長槍,兩位強者各執着一柄青光長劍,最後一位強者,則手提着一柄雪亮大刀。觀那四人一舉一動所顯露出來的強大氣息,卻赫然都是已達宗師之境的強者。
面對四大高手,帶棄也不多話,一揮手中的長戈,便徑直迎上前去。
待到接近,五人於瞬息之間便混戰做了一團。帶棄雖然悍勇,但以一敵四,對方又皆是宗師級別的強者,並隱隱的組成了一座小型的合擊戰陣,一時間,已無法輕鬆取勝。
四位宗師之境的強者所組成的小型戰陣之中,那位使槍的強者負責正面強攻,每每長槍疾刺之間,便帶起一道刺目的寒光,比之前那位虎賁之士的統領還要強大了幾分。
另外的兩位手持長劍的強者,一左一右主要是肩負起戰陣的防禦之責。不但出劍的角度極爲詭異刁鑽,而且速度又奇快無比。往往劍光揮舞之間,便將帶棄刺出的長槍輕輕帶偏。
最後那位持刀的強者,不但刀法奇快,且身形十分靈活,步法也非常的迅捷。時常配合着那位正面強攻的使槍強者,驟然躥到帶棄身後,揮動着滾滾刀光迅猛劈來。
形勢有些險惡,奮起精神,帶棄不得不認真對待。全憑着腳下的天罡步法,手持着雙戈,展開了身形與對方四人遊鬥,戰局便膠着了起來。
小廣場中,遠遠退避開來的數百圍觀的虎賁之士,只遙遙望見五道強大的身影,以及兩強四弱六道兵器的寒光,在那處開闊的小戰場上四處翻騰糾纏。
那偶爾溢散出戰場之外的道道強大氣勢,讓其中幾位識貨的強者也暗自心驚不已。
漸漸的,在那處小戰場上方形成了一片奇特的區域。天空之中,那四處飄散的飛雪,只要是接近到了那片區域附近,便會莫名奇妙的消失無跡。
因始終顧忌着深宮之中那位強大的神秘人物,心中只想着攜了楠兒早點突圍而去,此際的帶棄,急於速戰速決。
於是,一面小小心心的與四人纏戰,一面靜下心來細細思索。
此時,若以普通的招式,想要破開面前那四位宗師級強者組成的戰陣,已是不太可能。
若是施展出戰戈五擊,其手中的長戈只怕是承受不住那份力量,一經施展便會碎滅無形。以其手執的兩杆長戈,最多也只能施展出兩擊。
面對緊密配合着的對方四人,無論是破擊之術還是暴擊之術,僅僅兩擊肯定是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