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魏都大梁,乃至於整個魏國,上至魏王增等統治階層的大人物,下至底層普通的販夫走卒,任誰都意想不到,在此次的慶宮護衛挑選之中,居然會有大宗師之境的頂級強者參與其中。
一時間,整個魏都大梁都傳開了,大梁城內來了位大宗師級別的頂級高手。並且,此刻那位大宗師已準備加入到慶宮之中。
至此,慶宮在大梁乃至整個魏國都可謂是風頭無兩。
一輪皎潔的明月穿破了夜空中那厚厚的雲層,在周圍羣星的映襯下,更是顯得聖潔而柔和。夜色下的慶宮,一片燈火通明。此際,楠兒與姜好正在議事大殿內細細的商議一應事宜。
“公主,好消息,此次的護衛選拔,居然出了兩位宗師之境的強者。”姜好笑嘻嘻的道。
聞言,楠兒不禁面色一喜,旋又急忙問道:“什麼,居然有兩位宗師之境的強者。他們是誰,其中有沒有棄。”
“非常抱歉的告訴你,帶棄兄並不在兩位宗師強者之內。至於那兩位宗師強者,他們分別是越女劍派的傳人長魚嬌宗師,以及儒門的公羊高宗師。”姜好斯條慢理的說道,雙目卻直直的盯着楠兒。
“哦,這麼說來,棄也沒有奪得頭魁了。”見其中果然沒有帶棄,楠兒收斂起臉上的笑意,微垂着頭,一時間竟有些意興闌珊。
“不,不是這樣的,帶棄兄奪得了頭魁,而且……”姜好賣着關子,雙目戲謔的望着聞言顯得緊張不已的楠兒,笑嘻嘻的說道:“呵呵,好了,不逗你了。告訴你吧,帶棄兄此際已踏入到大宗師之境了!”
“什麼?!你說棄哥哥已經晉升到大宗師之境了?那太好了!從此以後,我就不再孤苦無依了。”呆呆的望着姜好,聞訊之後的楠兒禁不住喜極而泣,隨即又憂慮道:“姜好哥哥,你說棄哥哥會不會嫌棄我,不要我了。”
“不會的,帶棄兄不是這樣的人。你們彼此之間一往情深,我都看在眼裡。”姜好輕聲安慰道:“再說了,你又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他的事。嫁於魏王也是迫於無奈,況且也只是有名無實而已。”
“明日他們就要入宮了,剛纔魏王派了侍者前來通傳,屆時他也會出席。我好擔心,擔心到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楠兒又是歡喜又是擔憂的道。
沉思片刻,姜好突然靈機一動,道:“要不,明日我們在殿內一角掛些簾子弄個隔間,你就坐在那簾子後面的隔間內會見衆人。”
“嗯?!如此甚秒!明日我們便依此而行!”細細一想,楠兒的一雙美目頓時放出了一道亮麗的光彩。
此刻,她畢竟是名義上的魏王夫人,不似以前在楚國未出嫁時,可以膽大妄爲任性胡來。
緊接着,二人又商議起了次日會見的一應細節,以及那前十強者的具體安排事宜。
最後確定,長魚嬌身爲女性,正是楠兒貼身親衛的最佳人選。
五百新聘護衛則與原先從楚國帶過來的兩百公主護衛隊混編爲左、中、右三衛,每衛兩百多人。由帶棄充任左衛統領兼任慶宮護衛大統領,姜好則任中衛統領,公羊高出任右衛統領。
每衛之下再分爲四隊,每隊接近六十人,由其餘七位入圍強者充任隊長並分別兼任三衛的副統領,再另選其他的護衛強者,以補充剩餘的五位隊長空缺名額。
計議停當,已是深夜,兩人便各自散去洗漱休息。
與此同時,帶棄等人所寄居的客棧之中卻是另一番景象。
寬闊的大堂內,帶棄三人依然圍坐在一起默默的喝着酒。
四周,又有許多的武者,一面靜靜的喝着酒,一面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三人。
整個偌大的廳堂內居然無人敢大聲說話,偶爾有人呼喚夥計欲添置酒菜時,也是一反往日裡武人的粗野狂放,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柔聲細語。
足足過去了半晌,終於,隨着鍾漸的一聲苦笑,打破了廳堂內的沉寂。
“帶棄兄,你瞞得我們好苦啊!”鍾漸道。
此時,燕石也恍然大悟的說道:“原來,帶棄兄弟就是那晚客棧中的神秘高人啊!”
淡淡一笑,帶棄致歉道:“事出無奈,兩位兄弟還請勿要見怪。來,喝酒!”
話落,當先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待二人飲盡,帶棄又擡手提起酒壺將三人碗中酒倒滿,隨後起身,朝着四周的一衆武者舉杯致敬道:“大家還請隨意些,帶棄在此敬大家一碗,先乾爲敬!”
隨即,又是一飲而盡。
隨着帶棄親自起身敬酒致意,廳堂中之前死氣沉沉的場面立時活躍了起來。
不多時,衆人紛紛起身前來敬酒。
其中,那些確認已入選慶宮護衛的武者,此時更是圍上前去,殷勤敬酒。
一衆武者本來就酒力奇大,加之能夠與大宗師一起喝酒,更是莫大榮幸,此後在外間也可以作爲一段榮耀的談資。因此,就算平時只能喝七八碗酒,此際也必喝他個十幾碗方纔盡興。
於是,客棧內的夥計們徹底的忙活起來,一應酒菜流水介上傳個不停。一直喝到了後半夜,直到客棧老闆親自出來致歉,表示酒窖內的存酒已然告罄,一衆人等方纔盡興散去。
次日,整個慶宮內一片熱鬧繁忙的景象。
原先的那些舊屬慶宮護衛們,除卻少數一些負責當值防衛的人等,其餘衆人也暫停了在演武場的操練,紛紛在宮中忙碌起來。爲新來報到的護衛同袍們一一登記在冊,併爲其分發新的服飾武器、安置新的居所,等等。
不多時,帶棄,長魚嬌,公羊高等此次護衛遴選排名前十的強者,在姜好的親自迎接下,進入到了議事大殿之中。
因時間尚早,衆人在殿內一邊靜坐着喝茶,一邊等候着楠兒的接見。
待到茶過數巡,衆人也漸漸的熟悉了起來。
“楠夫人到!”
隨着一聲高喝,便有一陣輕輕的腳步聲,伴隨着一串清脆的配飾撞擊聲,遠遠的傳了過來。漸漸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道朦朧的身影在帶棄身側不遠處停駐了下來。
一衆強者聞聲紛紛站起身來,隔着一道臨時佈置的輕紗,向着已然走近的楠兒躬身行禮。
此時,衆人方纔發現,在帶棄坐席一側的不遠處,早已用數道垂簾隔出了一個小間。此際,楠夫人便是進入了其中。
衆人隨即想到,許是那楠夫人身爲女子,不便隨意的拋頭露面,特以此避嫌。
“諸位還請免禮。”一道黃鶯般的聲音清澈響起,“快快坐下品茶敘話。”
乍一聽聞那道朝思暮想的聲音,帶棄渾身輕輕的顫抖了起來,心內一陣激動,恨不能立即衝入其中,將其緊緊的擁在懷中。
但眼前的情形使他將一切的情愫深深的埋藏在了心底,幾息之間,便迅速的冷靜下來,旋又伴隨着衆人一同緩緩的坐了下去。
此際,二人相隔很近,近到甚至能夠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只是,那一片薄薄的輕紗便如同橫阻在二人之間一道天塹,使得二人無法逾越雷池一步。
靜靜的端坐於楠兒的正前方,帶棄不便扭頭回望。但意念發散之間,卻能清清楚楚的感應得到,此刻的楠兒,正在深情的注視着自己。甚至,隨着那陣配飾輕響,還能異常清晰的感應到,正微微顫抖着的她,心中那無比的喜悅與激動,還有期盼。
衆人坐下尚不到盞茶功夫,就在帶棄與楠兒深深的沉浸在那份默契與溫馨的曖昧之中時,忽然聽得遠處的宮門外傳來了一聲高聲宣喝,“魏王駕到!”
片刻之後,在一衆慶宮護衛們的連聲呼喝中,魏王在幾位身披鐵甲、相貌威武的親衛強者簇擁下,昂首闊步的踏入了大殿之中。
隨着魏王駕臨,殿內的一衆強者旋又紛紛起身,隨着姜好,向那魏王躬身致禮。
此時,就連帶棄身後隔間內的楠兒也急忙起身,輕輕的道:“參見魏王陛下。”
只見,那魏王在殿內站定,用微笑的目光一一掃過殿內的一衆強者,隨即雙手一揮,熱情的道:“諸位愛卿快請免禮。”
隨後,便徑直走向殿內的居中之位落下座來,幾位鐵甲親衛也隨之齊齊的列於其身後。
隨手接過侍女迅速捧上的香茗,魏王環首望了衆人一圈,充滿溫情的目光,在殿內一角、那小隔間的紗簾上停頓了片刻,緩緩說道:“寡人今日十分高興,此次慶宮舉辦的護衛遴選竟如此成功!”
喝了口熱茶,望着衆人,那魏王又熱切的說道:“寡人聽聞帶棄大宗師此刻也到了此處,卻不知是在座的哪位朋友?”
聞言,帶棄起身微微一禮,神情自若的道:“稟魏王陛下,正是區區在下。”
見答,魏王連忙起身離座,朝着帶棄大步行了過來。
待到走近,魏王哈哈一笑,雙手緊緊把住帶棄的肩膀,熱情洋溢的說道:“有幸得遇傳說中的大宗師,寡人真是心懷大暢啊!不知帶棄大宗師可願意常駐於寡人的韶宮之中?寡人將封您爲魏國國師!另外,再統領王宮中的三千魏武卒!”
見魏王如此公然的拉攏帶棄,殿內的一衆強者紛紛不恥。姜好也豎起了雙眉,垂簾內的楠兒更是握緊了一雙粉拳。
正當衆人靜觀帶棄如何應對之際,卻見帶棄灑然一笑,輕輕推開了魏王的手,淡淡的說道:“本人對於國師虛譽並不在意,至於統領那衆多的魏武卒,更是毫無興趣,只是欲尋一處安靜地方靜心修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