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望着月池校園裡騰起的耀眼光芒,剛剛抵達月池並已經開始疏散羣衆在月池校園周邊組織起包圍圈的首都第一軍區十六團的軍官們臉色具是變得格外難看。
稍微有些常識的軍人都知道,那是機甲引擎自爆時才能產生的恐怖破壞力。
而那臺機甲自爆時造成的粒子波動,也終於讓衛星突破了覆蓋在月池周邊的電子區域封鎖,拍到了一些格外讓人憤怒且擔憂的畫面。
唯一一張讓人稍稍慶幸一些的畫面,就是那名年輕人將伊莎殿下抱上突擊者的照片。
砰!
一名兩鬢斑白的校官一拳重重的砸在前車蓋上,咆哮起來:“誰來告訴我!負責月池軍備庫看守的二十六聯隊是吃什麼長大的!爲什麼會讓機甲落入帝國人手中,而我們現在纔剛剛得知一些真相!”
他的質問註定沒人能夠回答,周遭的軍官們齊齊垂下頭,無人敢在這位指揮官脾氣暴躁的時候上去頂缸。不過他們看向月池校園處的眼神,隱隱流露出一抹敬佩與擔憂。敬佩在無人防備之下,居然還有人能夠幹掉一臺機甲,擔憂那臺‘瘦弱‘的突擊者接下來該如何逃脫敵軍的追擊。
這名校官急得從腦袋上拽掉了一把原本就不多的頭髮,經過了短暫卻艱鉅的思想掙扎,下達了指令:“防線後撤一公里!立刻疏散五十公里內所有無關人員!要快!”
這是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身旁的副官沒有任何猶豫就去開始執行了。
“給我接通軍部,不……直接接通指揮部!”這名憤怒且焦慮的校官一把將車門整個拽了下來,讓副官迅速接通了軍事電話,憤怒地吼叫道:“夏景明!給我立刻調一箇中隊的黑鷹過來!快!”
“陳子寧!你瘋了嗎?即使對方持有一臺機甲,在首都市中心動用戰鬥機進行轟炸,別說你是一個小小的校官,就算是軍區總司令,也要被一擼到底!”電話中傳來夏景明冷靜卻強硬的聲音!
“艹!那你說怎麼辦!眼睜睜的看着二公主殿下死?上次你還能去泰坦當個傀儡總督,這次呢,若是搞砸了,你不止會被一擼到底!還會牢底坐穿!”這個叫陳子寧的校官絲毫不給面子,話沒提兩句就開始揭傷疤。
電話那邊明顯沉默了幾秒鐘,然後就聽夏景明道:“我依舊保持原觀點,無論如何,不能在市區動用黑鷹。”
就在陳校官准備再次發飆時,夏景明接着道:“我先試試通知蘇耶校官,目前只有他們的黑石駐軍離這裡最近,若是能請動她出手,那麼應該能將損失和影響降到最低。”
陳校官微微一愣,然後勃然大怒:“就算你能讓那個黑石軍區的娘們兒出手,空運過來也至少要五分鐘吧!這五分鐘怎麼辦!難道你真特麼的以爲一個學生駕駛一臺隨時要散架沒有任何武器和外掛裝甲的突擊者,就能在帝國人的頂級機師手中安然度過五分鐘?”
遠在首都軍區第一軍區指揮基地中的夏景明聽到這句質問,緩緩取下軍帽,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同樣有些發白的頭髮。
然後用佈滿血絲的雙眼看了一下已經被他和副官推演了無數遍的全息地圖上,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從調令到部隊抵達目的地,除了出動黑鷹,最快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我先前說過的,所以,我們只能把這項重任交給那名學生了,我們,也只能相信他,至少他已經幹掉了一臺不是嗎?否則,今夜的血,就流的太多了。”
陳校官厚厚的嘴脣張了張,卻發現自己無從反駁對方的觀點,悻悻的罵了一句“操你.孃的蛋!”就恨恨的結束了這次不算愉快的對話。
他帶着最後一絲希望看向車後箱的電子技術人員,問:“他麼的這電子區域封鎖還要多少時間才能破開?”
只要能夠破開電子封鎖,就可以動用月池軍庫裡的磁暴束雷,那是專門針對機甲一類的大型機械化武器製造的,在月池軍庫的B區儲存一些,就是爲了防止這種類似的情況發生,結果誰能想到居然有帝國人能夠跨越三千多光年的星空跑到首都星圈來,更是神不知鬼不覺得就弄到了軍庫裡的機甲!
但無需他們的回答,後車廂內部飄蕩的幾十塊全息屏幕上全是紅色斑塊的警報信號,顯示出破解電子封鎖短時間內只能是奢望。
“報告校官!帝國的電子區域靜默技術一直是聯邦難以攻克的項目,它們每一次運用的核心代碼都不同,而且還會在人工干預下自動重寫,所以我們每次都只能靠大量的人力用外部代碼替換的方式來逐漸入侵蠶食他們的靜默區域,至少短時間是無法完全破開的。”一名盡職盡責的技術部尉官敬了一個軍禮大聲道。
但這名年輕的校官卻是受到了一個重重的爆慄,“這種常識不用你來提醒!給我繼續破解!哪怕只是鑽出幾個漏洞讓軍事衛星多拍下些畫面也好。”
“是!長官!”那名有些委屈的技術尉官依舊挺直着腰桿大聲道,然後繼續投入到海量的破解工作當中。
在整個防線後撤時,陳校官望着燈光熹微的月池校園內部一籌莫展。
通過那幾張模糊的衛星照片,雖然證實了那名學生有些極強的機甲操控實力,但能夠幹掉第一臺機甲,還是偷襲與運氣佔了絕大多數,所以他依舊有些不看好,對方能夠在接下來的五分鐘內,依靠着那臺老型號的突擊者,逃脫帝國機師的狙殺。
他真的有些無法想象,若是二公主殿下在首都星圈被帝國人當衆殺害,那位如同火山般沉寂了三十多年的伊麗莎白一世,究竟會爆發怎樣的怒火,而這個星空下又要付出多少血腥,才能將她將她的怒火平息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場每一名軍人甚至都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捕捉到信號源!對方突入我們破解的信號漏洞中,長官!”先前那名被陳校官訓斥的技術尉官大聲道。
“能不能還原出畫面?”陳校官朝車前座重重一拍,問。
“系統正在還原中!7.34%...21.64%...62.15%...99.71%...100%”
一番焦急的等待後,陳校官面前綠芒一閃,一幅極爲模糊的衛星俯視畫面出現在他的面前。
一臺機甲‘瘦弱’的機甲正沿着校園那條大道,在周邊的樹林裡不斷穿梭,向着月池校門狂奔而來,身周不停的暴起劇烈的爆炸聲,而在它身後兩公里處,正有另一臺機甲手持戰術步槍不停朝着它射擊,更是以極快的速度接近着。
望着這副畫面,所有軍官的手心都捏出一把冷汗。
幸好那臺機甲的外視儀受到了不小的創傷,否則前面的那臺突擊者恐怕早就中彈身亡了。
沒時間等他們進行戰前會議,即使不靠這些畫面,視界的盡頭,已經能夠看到月池校園內,傳出一陣陣刺眼的火光和爆炸聲。
他們,已經自己的部隊很近了!
陳校官的面色抽搐了幾次,然後做出了一個與諾蘭相近的選擇,“首都第一軍區十六團聽令!所有人!目標!敵方機甲外視儀!腰部平衡儀!膝後液壓管!”
“遵命!長官!”通訊器中傳來第一軍區十六團整齊劃一的迴應聲。
他們憑藉着輕車簡裝的血肉之軀,也許同樣無法阻擋一臺機甲,但他們至少也有勇氣與之一戰,即使無法留下它,也要給它製造些麻煩。
總不能真的將所有希望和重擔,都壓在一個學生的肩頭。
這便是十六團所有官兵的想法,也是他們十六團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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