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客這一次的通名聲持續了一大長串,其中絕大多數人都是南山郡內的世家貴族,但很顯然,這其中便以南山世子爲尊。
喧鬧的廳堂聲音小了下去,大部門人的目光再次朝着正門落去,就見一羣姿容盛麗的王孫貴女簇擁着一個溫雅俊秀的華服青年走了進來。
青年身着一身藏青蟒袍,長袖廣服,風姿雍容,溫潤如玉,臉上眼中時時含笑,令人望之如沐春風。
他全身上下除了那枚隱現奢華腰間佩玉,便沒有什麼其他飾物,卻卻沒人會因此而忽視他的存在。
身份到了某個層次,已然不需要這些外物來襯托他的尊貴,便如此刻,周遭一羣穿金戴銀的公子哥們對他前倨後恭,如家犬般諂媚,更兼美女如雲,美目時時刻刻黏在他的身上。
此情此景,誰會因爲他的穿着樸素而小瞧於他?
南山郡雖然身在秦京,但整個南山星域卻是廣博至極,地產豐富,加之歷代南山郡王都善於經營,可謂是家財鉅富。
不過這位南山世子在藩王之亂後,身爲質子的身份卻不是太好過。但也正是因爲人身的大部分時間都在這種逆境中度過,加之爲人聰慧,在帝都廣結善緣,養成一股別樣的氣度,因此雖有好色之名,但大體在帝都的名聲不算太差。
而此次南山會盟若是成功,那麼他這個南山世子的身份地位,都毫無疑問的擁有一次騰飛的機會,是以最近向其示好的權貴不在少數。
但人在春風得意時,往往會失去平常心和冷靜,便如此前段時間南山世子看重的一位喪臣之女,眼看就要收入房中好好調習。卻不料被人虎口奪食,實在令這位南山世子鬱悶的不行。
正準備宣泄自己的怒火時,卻是從朱老闆口中得知奪人所好之人,卻是有着帝都第一美人之譽的景蓮王女。
這個消息讓怒火中燒的南山世子頓時改變了主意。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雖然丟了一匹沒二兩肉的小瘦馬,但能夠獲得與景蓮王女親近的機會也是不錯。
景蓮王女與那些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孫郡主們不同。她與當今陛下蘇耶牧嵐一樣,乃是先帝蘇耶西斯留下的血脈之一,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天之驕女,功勳卓越。武力超羣,更是帝國少有的王牌機師之一。
雖然取向與陛下一樣飽受詬病,三十有三,仍孑然一身,這個年齡放到星際時代之處算是老姑娘,但以如今的基因醫療各方面科技發展水平,人類的平均壽命早已達到理論值的一百五十歲。身體機能衰退的十分緩慢,年過半百纔算初步入中年,百歲纔算邁入老年。
加之景蓮王女乃是修身術的奇才,膚色如玉。體態婀娜,雖已入三十之齡,卻生的和二八佳人沒什麼兩樣,反倒是比那些青澀的小姑娘多了一份歲月與閱歷醞釀的頑媚,如同熟透了的水蜜桃一般可口誘人,堪稱女人中的極品尤物。
如此尤物,怎能不讓人心動,據說這位王女最近更是納了一位美倌,想必是嚐到了禁臠之事的真正滋味後就此欲罷不能,也是,磨豆腐哪裡有真槍實炮來的舒暢過癮,也不知族內的那些女人着了什麼魔,一個個對蕾絲之事趨之若鶩。
雖然他們乃是五服之內,無法成爲駙馬,但也正是如此,他纔敢大膽的渴望能夠一親芳澤。
在他的預想中,景蓮王女奪了他的瘦馬,他是站着十足道理上的,屆時一番責問之下,再輕輕放下,展現自己的風度和雍容,只要有了好印象,以後再登門不難,憑藉他的廣博經驗,拿下這位王女應該只是時間問題。
然而讓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他一番誠懇的覲見,卻是吃了閉門羹!這讓近來一直順風順水的南山世子如何能夠忍得住這口氣。
而之後得到的消息則更是讓他怒不可止,景蓮王女從他手中奪下的那匹瘦馬,竟是給那個美倌使用,真是無恥之尤!滑天下之大稽!
不過這些都是小插曲,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再俊的美倌,遲早也有被王女玩膩的那天,等過幾年他失寵之日,便是他的報復之時。
但就在他今日前來晚宴的途中,卻是聽到一個讓他跌碎眼睛的消息,景蓮王女竟是公然帶着那名美倌前來,這是怎樣的恩寵!蘇耶諺寧不明白,但是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來自心中的怒火,這股憤怒與嫉妒夾雜的怒火,讓他難以保持平日裡的冷靜和睿智。
蘇耶諺寧帶着這股壓抑的怒火走入廳堂時,衆人立刻紛紛圍上,招呼寒暄,哪怕拐了七道彎的一點關係都被一些人拿出來,當成套近乎的由頭。
這些人的諂媚倒是讓世子心中抑鬱稍解,露出如春日清風般的微笑一一還禮,不讓一人落空。
若有人留心觀察便會發現,這其中隱隱有親疏之別,來自帝都世家大族的公子們明顯要比地方的重視一些,世家底蘊靠前或是和南山郡關係較近的,則更會得到更多的時間和更關注的目光。
這些細節最是考究一個世家子弟的社交能力,蘇耶諺寧不但禮儀周全,沒有疏漏,難得的是毫不拖沓,轉眼間就將成羣的人一一應對過去,充分顯示了身爲一名世子的底蘊才幹,讓在場許多年長一輩的人物都暗自點頭。
同時這份表露出的雍容,也讓一些貴女望着他開始露出傾慕之意。
“哼!表面功夫裝的倒是挺像。”蘇耶雅顏在石辰耳邊輕聲說,似乎知道他心存疑問和好奇,又輕蔑的笑着評價道:“可惜終究是個繡花枕頭,也就能吸引一些野雞的癡心,那天居然還想借着機會纏上我,真是噁心的癩蛤蟆一隻,要不是考慮到這次南山會盟事關重大,本姑娘真想一腳踩死它。”
石辰這才注意到蘇耶諺寧身周簇擁着十數名各有姿態的名媛貴女,倒還真如自戀的蘇耶雅顏說的那樣,這些女人若是平時看到還能令人眼前一亮,但此刻跟身旁這位風姿無雙的王女相比,真真是跟野雞沒什麼區別。
“那你就是自詡天鵝咯?”石辰輕笑道。
“難道不像嗎?”王女傲然道,雖然實際年齡比身旁的小男人大了一輪,但她這個歲數怎麼也不能算超標,自然有着自戀自傲的資本。
“不像。”石辰斷然否定道,然後就在王女的翹臀上輕拍了一記,輕聲笑道:“我看你倒更像是一隻到處開屏卻撅着屁股的騷孔雀,一般人可應付不來。”
“你!”王女頓時氣短,卻也知自己爭不過對方,也就懶得再跟這個小冤家爭論,反正吃虧的總是自己。
石辰一邊逗弄着傲嬌的王女,一邊打量着來人,那羣庸脂俗粉雖然不堪,倒是位於世子身後半步的那名女子令石辰多看了一眼,雖然比不上蘇耶雅顏,但也算清水出芙蓉,堪稱氣質出衆了,她緊緊跟在蘇耶諺寧身後,神態清冷高傲,面對周圍一羣世家子弟的獻媚,連眼角都不曾掃過去一下。
似乎注意到了石辰的目光,王女頓時不屑鄙夷道:“那是南山世子的胞妹,蘇耶佑凝,看上去倒像是個遺世獨立的冷美人兒,但蘇耶氏的血脈我還不知道,你仔細看她的品相,柳眉桃眼,耳色暈紅,膚色如玉,鬢濃髮密,典型的狐媚之相,你若是把她弄上手,讓她嚐到箇中滋味,轉眼間就從冰山玉女變成銀蕩入骨的騷蹄子。”
“怎麼?不信?”王女看到石辰那副不置可否的樣子,突然玩味兒一笑,“要不我們打個賭,等此次會盟之後,我略施小計,把她剝光了弄回府上,一起調習上個把月?讓你見見什麼纔是世間真正的色中癡女?”
石辰才懶得理會這個女人的語言陷阱,真若是鬼使神差的一口應下,狐狸吃不着,恐怕還要惹得一身騷,趕緊轉移話題的頷首應是道:“嗯,我怎麼會不信呢,不過怎麼總覺得這點評有種強烈的即視感,噢!對了,你自己不就是這種狐媚女人嘛?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果然最瞭解同類的還是同類啊。”
心中更是感慨,女人何苦爲難女人,雖然他同樣對那個南山世子沒什麼好感,但也不至於爲此遷怒於對方的胞妹吧。
“我!我懶得跟你說了!”王女對石辰的厚顏無恥實在有些沒轍了,無論什麼羞恥的事情,最後都會撤到她的頭上,偏偏還每回都是自己挖的坑,實在令她氣悶羞憤的不行。
而就在兩人在大庭廣衆之下‘肆意調情’之時,南山世子蘇耶諺寧遠遠看到了蘇耶雅顏,當即含笑走來。
“雅顏,半月前本世子曾希冀瞻仰殿下一面卻未能得願,實爲憾事。”他大步走到蘇耶雅顏面前,說着這番話時,目光忽然越過她,停在了石辰臉上,雙眼漸漸眯起,輕聲勸慰道:“曾聞殿下最近新收了一名清麗美倌,從此心性大變,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殿下可要以當年的陛下與雅妃之事爲鑑吶,莫要因色誤事呢。”
蘇耶雅顏面上原本因與石辰互相調戲的笑容微微一僵,臉色立刻就冷了下來。
石辰聞言同樣斂起笑容,眯着眼睛打量起眼前這位‘好心諫言’的南山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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