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泰坦得知徐秋生被押送至首都星圈後,石辰在離開泰坦前還做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讓小初將戰爭使徒在泰坦軍區肆虐的影像傳到了網上,並散播關於戰爭使徒事件的‘實情’,也就是人爲搶奪戰爭使徒造成的惡劣破壞。
雖然這種行爲一定會遭到聯邦網絡信息中心的封殺,但最初始的信息一定散播了出去,而隨着時間的流逝,這種輿論定然不會斷絕,只會在黑石星區戰事延伸下漸漸愈演愈烈。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蘇耶蒼娜或是羅佳特那邊已經確定是徐秋生是爲自己頂替罪名,也不會輕易決定他的生死,在引發帝國提前開啓對聯邦的戰爭後,泰坦戰爭使徒事件必然需要一個出來承擔這份責任的罪人。
蘇耶家必然不願讓自己的家族擔上這份罪名,古柯公司雖然難辭其咎,但也只是受害者之一,而圓桌騎士便更加不可能了,誰也不願意去打伊麗莎白的臉。在輿論擴大後,聯邦爲了安撫人心,便只能將徐秋生放在公衆的目光下,然後用法律的手段進行裁決。
按照這個發展過程,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會將徐秋生送上聯邦軍事法庭,在敗訴之後進行公開絞刑將這個‘叛國賊’誅滅,以平息聯邦億萬人民的怒火。
而這個過程定然不會短,所以石辰有時間去進行準備,且變相保證了徐秋生在這段時間內的人生安全。
唯一可慮的是,他自己究竟有沒有能力在這種千夫所指的絕境下救出徐秋生。
但不這樣做的話,石辰真的再也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救他出來,首都星圈不是泰坦那種落後的星區,若是讓小初在不暴露的情況下對聯邦的網絡進行地毯式入侵,恐怕在發現徐秋生的近況之前那貨就被秘密處決了。
“排查完畢,沒有發現與徐秋生相關的最新索引。”小初眼中的數據流平復下來,平靜的報出了結果。
在用過晚飯將千琳哄睡覺後,石辰便讓小初通過光腦再次對網絡信息進行了一番排查。
“還沒有出現嗎?小初你以後每天排查一次吧,一旦有什麼消息,立刻告訴我。”石辰向後一仰,閉上眼睛,吩咐了一句。心中有些遺憾,卻又有些慶幸。
若是這個時間點比較靠前,那麼以他目前的實力和手段,恐怕還真沒辦法將徐秋生那傢伙救出來。
也不知是憂心過多,還是因爲逃亡之旅的心身疲憊,石辰這一晚睡的很沉,彷彿意識在黑暗中陷入了短暫或漫長的停頓,再一次醒來,已經是清晨時間。
望着窗外風和日麗的風景,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動。首都星圈四季分明,日夜交替的時間也與地球時代極像,是目前最適合人類居住的星球,沒有之一。不像泰坦,十五日方纔交替的晝夜,日夜溫度差異也是兩個極端。
一番準備後,石辰從黑色盒子中取出月池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告別了小初和千琳,踏上了去往那座傳說中大學院所的地方。
學院城是倫薩區一個特殊的存在,這裡聚集了整個聯邦近三成的名校,以康河爲中心延展出去,到處都充滿了人文的氣息。
每當夜裡,先人們仿造地球時代月亮的人工天體便會倒映在康河上,因此聯邦的人們也喜歡將這條河稱爲月池,而霸佔了整個月池最優美地段的學院,叫做月池大學。
它的創辦人是三閥五姓中南宮世家,那個掌管了整個聯邦科教文衛事業近八成的大文閥。而聯邦各階層各行業中的大佬乃至上議院的議員們,多多少少都和這個家族有着‘師徒’之情,其在聯邦的影響力可見一斑。
月池大學有名的不止是這條讓無數心懷春意詩意誤入成人階梯的‘月池’,學園內的幽銀香花同樣名傳聯邦。
這種在冬日裡依舊驕傲盛開,只靠寒風冬雪傳粉的植物異常名貴,是南宮世家花了大代價從帝國首都秦華星移植過來的,哪怕是石辰現在所居住的銀香別墅區,也不過寥寥三十七棵,而在月池大學,卻是栽滿了整座學園,風兒一吹,幽銀香花便如冬雪般從枝頭飄落而下。
傳言中它飄落的速度是秒速五釐米,每秒五釐米似乎這個速度並不是很快,甚至可以說是很慢,人的步行速度都比它快,可這個速度如果保持了七年呢,那麼它的距離將是14191.2公里,這個距離正好是繞行帝國首都秦華星半圈的距離,也就是南極和北極的距離。
在帝國的寓言中,若是兩顆相吸相溶的心曾經因爲遺憾而彼此錯過,那麼經過七年之後,他們面對的將是咫尺天涯的遙遠距離,再難結合。
所以在這栽滿幽銀香花的學園中,因爲這個寓言也充滿了奔放與自由,年輕而荷爾蒙分泌旺盛的學子們從來不缺少追求心愛目標的勇氣。
現在正是上學的高峰時間,無數白楊本地的學生搭乘着各式各樣的交通工具涌入了學院城,也不時有汽車駛進安靜的月池大學,更多的青春靚麗的女學生們則是相伴着走了進去,一股令人嚮往的青春氣息隨着她們盪漾在校園之中,讓跟在身後不遠處的男生們迷醉且嚮往着。
石辰則順着人流來到了門房處,打算問下路,然而讓他意外且讚歎的是,月池大學的門房竟然都是一位風韻猶存的少婦,呆在充滿暖氣的門房中,少婦只着一件月白色的長裙,白皙修長的大腿更是裹着一層黑色網格絲襪,充滿了誘人的風情。
被裙間與絲襪空出的那片白膩險些晃花眼的石辰趕緊擡頭,對着面帶微笑的門房小姐拘謹而小意地詢問道:“那個,請問一下,教導處該怎麼走?”
“你不是月池大學的學生?”門房小姐微微訝異的睨了他一眼,問道:“可以道明你的來意嗎?如果是別的事情的話,得做個登記手續呢。”
“哦,我是來報道的新生。”石辰恍然,拿出自己的錄取通知書,望着面前彎着腰趴在窗口的門房小姐,關心說道:“您就坐着吧,老站着會累的。”
門房小姐原本還有些疑惑怎麼還有開學兩個多月纔來報道的新生,頓時被石辰這句話逗樂起來,遞了一個嫵媚且迷人的笑容。
隨着她看向錄取通知書上的特批的文號和印章,面色有些慎重起來,再擡眼,看向石辰的目光不可避免的有些稀罕且好奇起來,笑着指着電子地圖比劃了一番:“看不出來嘛,原來是臨轉的學生呢,喏,直走到了月池沿着河邊繞過華新樓,看到那座銀白色的三層建築就是了,如果嫌路遠的話,就做校車去吧。”
就這麼簡單的路線,她還害怕石辰記不住似的,將那份裝有全息電子地圖的便攜光腦塞到石辰手上:“這個你先拿去吧,什麼時候路過大門還給姐姐就行了。”
在月池大學經營多年的她可是知道,月池大學的門檻極高,非聯邦的精英不取,甚至便是富豪權貴家的子弟,若是沒幾分真本事,也同樣無法通過走後門步入這座聯邦最高學府。
而能夠在開學兩個多月後還能憑藉特批進入的,要麼便是那種妖孽級別且被校方看中的人才,要麼便是聯邦哪位大佬家的人才,總之,就是聯邦的人才,要不然還能是南宮家的女婿不成?
面對這種日後必將在聯邦未知領域闖出一片天地的人才,現在怎麼熱情幾分也不過分,日後功成名就,哪怕對方只是與她有相識之緣,那也是一份隱形資源不是。
看着這般熱情的門房大姐,不知已被對方視做聯邦人才的石辰,實在被她眼中射出的麗光晃的不行,接過手中的光腦誠懇的道了聲謝。
就在石辰轉身打算去往教導處辦理就學手續時,忽然發覺身後不知何時有些熱鬧起來,嘰嘰喳喳乃至嘲笑的聲音響個不停,甚至原本在噴泉處對着來往女生評頭論足的紳士們的聲音都不知何時沉寂了下去,或是選擇加入了這個行列。
石辰有些好奇的順着那些學生的目光望去,頓時有些愕然的張開了嘴巴。
就見校園門口不知何時停下了一輛運花車,三名工作人員正在一名扎着小馬尾留着八字鬍男生指揮下,將一車的玫瑰花擺成了商籟體的十四行詩,標題便是‘再別月池’。
這首十四行詩形式整齊,音韻優美,其中蘊含的愛戀之情含蓄內斂卻不失其真意,這樣一首優秀的詩詞且不曾在石辰的記憶中出現過,那似乎只能說明這首詩是原創的。
“看不出來啊,居然是個文藝青年。”石辰不由高看了這個男生一眼。
就在石辰打算走人時,忽然間,校園門口的議論聲戛然而止,學校的年輕人們的目光都齊齊被某件事物吸引過去,男生的目光充滿了熾熱與愛慕,女生們則複雜多了,嚮往、羨慕、尊敬、厭惡、嫉妒不一而足。至於幾個原本對女生們評頭論足的紳士早就面色通紅,激動的跟抖糠似的。
一輛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車停在花車旁,身着黑色西裝的大漢迅速走下車來,拉開了後車門,一個留着金色大波浪、戴着圓框眼鏡的女生在無數目光的注視下走了出來。
在看到這個女生的一瞬間,石辰同樣呆住了,不是因爲其他原因,而是在看到這個金髮女生的一瞬間,他險些以爲對方是莉雅!但細看之下,這個女人雖然與莉雅長的極像,但終究還是有些區別,比如這份青春清純且青澀,像是在冬日裡盛開的幽銀香花,漫步在月池前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