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幾乎花掉了他所有積蓄的迅馳處理器換進去,用醫用繃帶將小初胸前的猙獰創口包紮好,然後用小指探入小巧的右耳孔內按住開機按鈕。
五秒後,小初眼瞳中恢復了銀色數據流的冰冷神采,報出自檢報告後,石辰這才輕舒口氣。
因爲替換進去的都是最廉價的零件,重啓後的小初動作沒以前那般如真人般的流暢自如,讓石辰微微遺憾之餘,也不忘憤怒。
憤怒的結果,就是在洗澡時就已經開始籌劃着去找雷雄武的麻煩。
待石辰披着浴巾出來,從有些黴味的衣櫃裡搬備用棉被時,莉雅卻開口了。
“你就在這裡睡吧。”
“啊?”石辰有些不大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鬼頭,你想什麼呢,睡地板。”莉雅俏臉暈紅,語調微微拔高道。
“哦。”石辰鬆口氣之餘,又有些悵然若失。
不過心裡卻升起莫名暖意,畢竟泰坦星自入夜後氣溫着實有些低,這廉租房的暖氣又不那麼給力,睡客廳的話的確凍不死,但也絕對睡不舒坦。
莉雅輕哼一聲,關了工作臺,邁着貓兒般誘人的步子,緩緩爬上了牀。
她側臥着,手撫着千琳的背,一雙如貓的卻是眸子睨着他。
石辰嘆了口氣,在牀側打好地鋪。
這一覺兩人都睡的不太踏實,尤其是石辰,迷迷糊糊中似乎還聽到了棉錦之間摩擦的沙沙聲。
這一夜,石辰做了一個荒誕的夢,夢中有個女人如蛇般與他抵死纏綿着,那女人的臉原本還是模糊的,可是漸漸的,卻是清晰了起來。
“莉雅...”石辰頓時驚醒,然後遇到了所有少男的尷尬。
正想偷偷的摸到客廳時,定時的燈光逐漸亮起,石辰只覺得渾身毛孔都要隨之炸開。腳下一登,就如野貓般朝着牀頭櫃上的撞鈴鬧鐘撲去。
嗵的一聲悶響。
石辰的膝蓋順利的撞在牀板上,臉色頓時蒼白下來。
而那鬧鐘彷彿嘲諷他似的‘鈴鈴鈴’響起。
“唔...”身側傳來女人慵懶的呻吟,“怎麼了...石辰。”
石辰扭着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去,正對上女人那雙海藍色如璀璨寶石般的眸子,那雙眸子的主人似乎還沒徹底睡醒,素手半捂着潤澤的脣瓣兒,打了大大的哈欠。
而隨着這個吸氣動作,一對碩大飽滿的存在險些從毛毯的束縛下跳躍出來,半露的粉暈讓這個尚未經世的少年一陣目眩神迷之後如同受驚的幼獅般後躍而起,然後狼狽的弓着身子逃也似的衝了出去。
“沒什麼!我有急事出去趟,早餐小初會幫你準備好的。”
這番慌張的舉措讓這位成熟到極致嫵媚到極致的女人也是一愣,隨即才條件反射的捂着春光大露的前胸。
她有裸睡的習慣,昨夜半夢半醒中竟然就給習慣了,恐怕先前該看的不該看的都被那小鬼頭看了夠本兒,絕美的面龐涌出一抹誘人的嫣紅。
可是一想到石辰那弓着腰的狼狽背影,嘴角又輕輕勾起矜持而又玩味兒的微笑,“還指不定是誰吃虧呢。”
當石辰出門時,太陽沒有升起,視野中依舊是滿目的燈火闌珊。
泰坦星上,十五個地球日纔會產生日月交替現象,但居住在其上的人們,依舊按照地球上的習慣,以二十四小時一個輪迴爲作息時間。
距離上學還有八個小時,石辰需要去找一份工作。
在原計劃中,他打算將那份消息賣掉後再去邦德礦業辭職,但錢鶴鳴的一紙辭退信卻是打破了他的計劃。
他已經有了打算,在做好了兩人半份的紅米粥並自己解決完其中一份出門後,直接拔通了徐秋生的電話,拿着全息系統已經報廢的個人終端問道:“三炮,紅樓休閒會所那兒,你有沒有路子?”
牀上摟着一位少婦的徐秋生,聞言睡意頓時一掃而空,對着手機大聲讚賞道:“辰子!你終於肯開竅了!說說,是不是家裡藏着的那個撩撥的你欲罷不能,這才...嗯哼?”
再次被人提起家裡那個妖精般的女人,石辰腦海中頓時被一片雪白的山峰所佔據,幾欲負荷當機。
趕緊搖頭將綺麗的幻象驅逐出去,沒好氣道:“別打岔,說正經的,昨兒不是跟你說了嗎?邦德提前被炒了,我要去那兒找份工作。”
“哎,我就說直接找批紅棍把錢鶴鳴那小子給直接揍服氣了,你偏不聽,還被逼到那種地方去找工作。”
“那會破壞我們原本的計劃,既然那消息你已經出手了,邦德就有大麻煩臨頭,到時候更能解氣不是。而且,我去紅樓也順便解決雷雄武的事兒。”
“嘿嘿,去那兒工作也不錯,你這頭單純的小白羊早該扔進染缸裡洗洗了。你現在在家?我去接你?”
“還要你親自出馬才行?”
“那兒後臺太硬,否則哪敢硬抗着邦德的壓力收人?雖然那位紅姐和我那死鬼老爹貌似有一腿,不過畢竟聯繫不多,還是我親自去趟顯得比較尊重。”
“好,那濂溪廣場見吧。”
“咳咳,好。”懷裡那個半裸的少婦被這通電話吵醒,擡起頭來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徐秋生察覺到了懷中佳人的眼光,咳了兩聲,尷尬說道:“那待會兒見。”
紅樓休閒會所並不是真正名義上的會所,若是放在地球古代,那就叫窯子,現在放帝國那邊,則叫青樓。
因爲聯邦法律上是禁止這檔子皮肉生意的,但這行業無論在哪個年代哪個國度裡,是永遠無法杜絕的。且無論如何打壓,還將永遠興盛下去,直至人類徹底滅亡的那一天。
畢竟人類無論是在人生追求上還是在藝術戲劇裡都宣揚着性與愛,既然它都佔了半壁江山,怎麼也不能杜絕人性不是。
所以這些地方被掛上了各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名字,有些地方被稱爲療養中心,有些則掛名洗足城,而絕大多數有些背景的,則打着某某會所之名。
泰坦星隨着夜天的遞進,即使有着保溫措施,地表的溫度依舊是逐漸向隆冬過度的,而在這種天氣中,只有兩種生物是能露着大腿度晃在大街上的。
泰坦女高中生和站街女。
前者爲了愛情的信仰,後者爲了苟且的生存。
按照二十四小時制,雖然此刻夜色正深,但是按照作息習慣,還是地球時代的早晨6點,所以此刻街道上顯得格外的乾淨清冽,甚至可以說是蕭瑟。
一輛計程車停在了濂溪路一座有些復古風格的建築旁。
紅樓會所雖然不能跟那些只接受會員內部人員的私人俱樂部想比,但它在自己本分的領域裡,毫無疑問是十三區最高級的地方。
而石辰和徐秋生,就這樣在其他人還在夢鄉中的時候,大搖大擺的走進這紅樓會所。
負責值班的前臺小姐明顯是個新來的,正趴在吧檯上呼呼大睡,直到徐秋生敲了敲桌子,這才誠惶誠恐的擡起頭來。
見眼前不是經理,而是兩個年輕的過分的少年時,剛噗通的小心肝兒又放了下去。
只是頗有些納悶之餘感嘆着世風日下,那些小姐們恐怕連牀都沒起,就被這兩個小鬼頭找上門來了。
但是出於培訓出的良好素養,還是禮貌問道:“很抱歉,兩位客人,小姐們還沒起牀,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先幫你們預約一下可以嗎?”
顧前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正平靜而好奇的掃視着會所裡的裝修與佈置,疑惑其間沒有自己臆想中的那種銀靡味道,便驟然聽到前臺小姐的問話。
正準備告知來意時,卻是被一旁的徐秋生給打斷了。
“麻煩聯繫一下紅姐,就說徐三前來拜山。”
前臺小姐雖然沒見過徐秋生,但顯然上面有意給過一份不可記錯的名單,聽到徐三之名,看向徐秋生的目光頓時恭敬慎重了幾分。
“好的,請先隨我來。”
隨着前臺小姐來到二樓角落一個位置較爲隱秘包廂,將厚重地窗簾拉上,又在詢問後爲二人添了一壺不算貴也不失禮儀的鐵觀音,上了幾分雅緻的甜點。
“二位請稍等,紅姐馬上就來。”這才微笑這轉身出門。
就在房門關閉地那一瞬間,她才長出口氣。
她實在想不明白,明明還是兩個沒長成氣的孩子,爲什麼會得到老闆那般的重視,那個自稱徐三的年輕人分明是老闆的舊識,而他又卻像是專程陪着另一個漂亮正太來的。
“長的那麼漂亮,不會是介紹來上班的吧,呀,想多了,罪過罪過。”女人捂着發紅的臉蛋,想着自家會所只面向男賓的,只能是自己想多了。
可這位前臺小姐剛回到吧檯上沒過多久,就接到了紅姐的電話。
“把所有人都叫起來,十分鐘內梳妝打扮好,在大廳開個會。”
整個紅樓宛如宿醉後卻被吵醒沒處發泄的潑婦,頓時雞飛狗跳,怨聲載道。
就在秒針即將指向十二時,紅樓一共一百四十八位姑娘們齊聚會客廳,屆時滿堂色彩,競相爭豔。
隨着高跟鞋踩在金絲檀木上的獨特腳步聲響起,原本熱鬧非凡的會客廳落針可聞。
姑娘們昂首挺胸,目光齊刷刷的轉向樓梯口,就見平時極難見到的幕後大老闆紅姐笑容滿面的領着兩個少年來到她們面前。
紅姐指着其中一名比她們還漂亮幾分的少年介紹道:“今天讓大家聚到一起,是爲了介紹一位新的員工,石辰,做個自我介紹吧。”
石辰被一衆女人各色的目光盯的有些發毛,面色蒼白道:“我叫石辰,添爲紅樓保潔部經理,以後就是紅樓的一員了,還請日後請多關照。”
紅樓內先是一陣亢長的沉寂,旋即帶着狂喜與獵奇的驚叫聲險些掀翻了紅頂。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