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幽靈組織。
難怪這個組織的勢力如此龐大,幾乎無孔不入,甚至在爭奪乾坤尺一事中表現得如此肆無忌憚,目中無人,原來在它背後竟站着一個幾乎可以一手遮天的大靠山。
這時,張正淳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
於是急忙問道:“前輩,那暗中與幽靈組織數次交手的人是否就是韓家的秘密力量?”
“正是,這股力量是韓家花費了多年的心血秘密培養起來的,他們只聽從韓風父子的號令,就連我也命令不動他們,甚至之前連我都不知曉此事。”韓平平靜地說道,似乎沒有因爲受到無視而有所感觸一般。
看到三人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韓平繼續說道:“這股力量是韓風父子爲了對付幽靈組織而專門建立起來的,他們都是由一羣江湖異士組成,甚至還有妖族的人存在,個個本領高強,法力高深,行事作風異常老道,而幽靈組織亦是類似的一個勢力。你們可不要小瞧了這股勢力,這些年大帥能如此順利平步青雲,除了有韓家在暗中鼎力相助之外,這股勢力不知爲大帥貢獻了多少力量。因此,只要除去這股勢力,就等於除去了大帥的一隻手臂,如此一來不但無形中消弱了大帥的實力,更能讓大帥震怒出兵,可謂一舉兩得。”
原來如此。
韓家這算盤真是打得啪啪響,一旦大帥悍然出兵,韓家便有理由與之一戰,首先在道義上就佔了上風。
如果戰事一旦順利,擊敗大帥,那韓家便堂而皇之地將大帥趕下神壇,順手將大帥的兵馬收入囊中。
如此一來,此戰便一舉奠定了韓家今後的地位,同時再培養一個可靠之人掌握這股力量,則大事便成矣。
而這個可靠之人,自然就是韓家未來的繼承人,韓鵬飛。
一想到當初妖族襲擊韓家之時,韓家人亂成一團,故作委屈,而自己卻不明就裡,捨身相助,南天頓時覺得一股寒意涌上了脊樑。
從一開始,自己就是個棋子,只不過是個任人擺佈的棋子而已。
真是江湖險惡時時有,身在其中猶未覺。
“前輩,既然韓家蓄謀數年,佈局龐大,就算此戰敗北,想必亦留有後手,而且婉兒姑娘身懷韓家血脈,韓家豈會有不管之理,莫非是您多慮了?”張正淳從沉思中回過神來,開口問道。
“老實說,韓家是否留有後手,老夫並不知曉,但如今戰局愈發對韓家不利卻是不爭之事實。老夫這把老骨頭尚不打緊,大不了兩眼一閉,將身子骨扔在此處便是,只是孫女婉兒,年方妙齡,知書達理,若是也跟着韓家一起去陪葬,老夫實在於心不忍,思前想後,老夫最終決定將婉兒託付給兩位小友。”
韓平說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似乎卸下了千斤重擔一般。
“爺爺,婉兒不走,婉兒就留在此處專門陪着您老人家……”聽到韓平這番話,婉兒終於忍不住捂着雙眼輕輕抽噎了起來。
韓平心疼地拍了拍婉兒的肩頭,雖然兩眼微紅,但最終仍是搖頭說道: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自打你剛生下來,你爹孃便相繼去世,從小就跟我這糟老頭孤苦伶仃地行走江湖。雖說有爺爺在你身邊,不曾讓別人欺負過你,卻也沒讓你過上一天好日子,如今剛把你帶入韓家,未曾想竟然又落個如此局面,爺爺真是有愧與你呀……”
說到動情之處,韓平亦像個普通老人一樣老淚縱橫,搖頭不已。
等韓平爺孫倆人情緒稍微穩定下來後,張正淳輕聲問道:“前輩,您將婉兒姑娘託付給我們,晚輩擔心負擔不起。”
“何來負擔不起?老夫看你們都具有俠義之風,這纔敢將婉兒託付給你們,等出了這韓府,你們四人一走了之便是。如此婆婆媽媽,瞻前顧後,豈是你輩所爲。”
韓平似乎怒了,兩眼瞪得滾圓,語氣亦有些急促。
“前輩誤會了,只是如今乃非常時期,晚輩擔心自己本領疏淺,若是遇上了意外之險,不能顧及周全,日後叫晚輩如何面對前輩您呢。”張正淳急忙解釋道。
“你們大可放心,老夫既然肯將婉兒交付與你們,自然早有此心理準備,若真發生類似之事,老夫只怨天,只怨地,不怨你們,如何?”韓平放緩語氣說道。
但張正淳卻沒有立即回答,端着茶杯沉默良久後纔開口說道,
“前輩如此信任我兄弟二人,在下深感榮幸。只是我兄弟二人來此關外乃是爲了乾坤尺,此事前輩早已知曉,但乾坤尺至今仍下落不明,我兄弟二人只怕暫時不會離開此城,還望前輩諒解。”
韓平面無表情地盯着張正淳的臉認真地看了良久,直到張正淳面露疑惑之色,這才呵呵一笑,接着神秘地說道:
“小友莫忘了老夫身上亦流有韓家的血。”
衆人一怔,均不明白韓平說出此話到底是何意。
但韓平卻沒有再說話,只是嘿嘿一笑,並從桌子底下拿出了一個長方形的木盒子。
看到木盒子,婉兒一怔,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而韓平亦是小心翼翼地將盒子輕放到桌子上,雙手輕輕地撫摸着木盒的上方,眼神變得迷離起來,似乎有些捨不得一樣。
但當他轉首看了婉兒一眼,隨即兩眼一片清澈,輕嘆一聲,輕輕地往張正淳面前推了過去。
衆人一怔,張正淳亦開口說道:“前輩誤會了,我等並非貪那黃白之物,而是師命難違,身不由己,還請前輩收回。”
“小友此番再次踏入我韓家,爲的便是乾坤尺,如今乾坤尺就在眼前,爲何不取?”韓平微笑道。
韓平的話太過於突然,三人幾乎有些不敢相信,於是齊刷刷地望着盒子,均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饒是張正淳如此心態平和之人,此刻亦顯得手足無措,顯然內心激動萬分,不由自主地搓了搓雙手。
“爺爺,您只跟婉兒說有乾坤尺的下落,並不曾說乾坤尺就在您手上啊。”婉兒亦驚奇地問道。
“如不這般說,幾位小友豈會乖乖跟你來。”韓平狡黠地笑道。
“前輩,這裡面真的就是乾坤尺?”張正淳強忍着內心洶涌翻滾的激動心情,小心地問道。
“不錯,正是乾坤尺,老夫曾答應過你們,如乾坤尺真在韓家,必助你們取之,如今老夫總算完成了這樁心願。”韓平說道。
張正淳正要打開盒子,但最終還是撫了一下盒子,再次問道:“不知前輩如何取得這乾坤尺,若是取了此寶送與我等,韓家豈會善罷甘休。”
“乾坤尺就藏在韓風的密室下面,我也是無意中才發現的,此事暫且不提。至於此寶丟失之後韓家會有何反應幾位小友自不用擔心,你們只需將婉兒安全帶出此城,一切後果自由老夫一人承擔。”韓平看了婉兒一眼,緩緩說道。
聽聞此言,張正淳沒有再說話,默默地點點頭後,輕輕地打開了木盒子。
除了韓平,所有人都睜大着雙眼盯着木盒子,都想一睹這稀世之寶的真容。
隨着張正淳緩緩打開木盒子,所有人的心跳跟着加速起來,場面安靜得針落可聞。
等張正淳完全將木盒子打開後,衆人終於看到,在一塊赤紅色的絲布上面,平放着一截尺把長的木頭形狀的物品。
沒錯,單從外形上看它極像一截木頭,但此刻卻有一層乳白色的流光在其表面緩緩流動,彷彿流水一般柔和,簡直讓人驚歎不已。
這就是乾坤尺了,讓無數人爲之瘋狂的神奇珍寶。
張正淳強忍着內心的激動,伸手將乾坤尺輕輕拿起,儘管此時天氣略有涼意,但觸手之處卻異常溫軟柔和,讓人感覺極其舒服。
將乾坤尺左右翻看了良久,張正淳略一沉思,便將其放入木盒子中,隨手交給南天,接着起身一抖兩袖,對着韓平行了一個大禮,嘴裡說道:
“多些前輩遵守承諾,贈此異寶,前輩高風亮節,令晚輩誠心佩服。”
“小友不必多禮,其實老夫甘冒如此大之風險來做此事,亦存私心。在老夫心中,乾坤尺雖是曠世奇珍,但尚不及我家婉兒萬分之一。”韓平並未起身回禮,僅是略微點頭說道。
“前輩所言極是,死物豈能與活人相比。”張正淳啞然失笑,片刻後又繼續問道,“韓家得到這乾坤尺的時間想必亦是不短,但令人感到意外的是韓家似乎從未利用過乾坤尺身上所蘊含的神秘力量,尤其如今局勢如此不利的情況下,竟然將此寶貝埋入密室下面,這韓家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呵呵,小友這回你卻太高看韓家了,其實並非韓家不想利用乾坤尺上蘊藏的力量,而是他們根本就不懂得如何使用。這乾坤尺昨晚老夫拿到手後,亦研究了整整一個晚上,但讓老夫感到汗顏的是,老夫對此物竟然毫無辦法,簡直一點頭緒都沒有。”韓平苦笑道。
“哦,竟然有如此怪事。前輩,莫非這乾坤尺在使用之前要念些口訣不成?”張正淳奇道。
“這個老夫不敢肯定,總之乾坤尺拿來之時,上面亦無口訣之類的,而且昨晚老夫幾乎試過了所有的辦法,均無奏效。其實也並不奇怪,若是乾坤尺能發揮效用,豈會被老夫如此輕易便拿到手中,早就被韓家人當成祖宗一樣來供奉了。”韓平說道。
“如此說來,這乾坤尺豈不是如雞肋一般。”
南天一聽,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忍不住問道。
“哈哈哈,小友所言甚是,真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呀。”韓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