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領導答應發獎金了,大家的熱情瞬間就又回來了。有了鈔票的激勵,大家可是要很努力的表現,要讓領導看到錢是沒有白花的,說不定領導一高興,獎金翻倍就成了長期的獎勵政策了呢,這可是關係到每個人荷包的大事,決不能馬虎。
胡婷看着衆人的態度,心裡也不由得感嘆,金錢的魅力好大。衆人的變化顯而易見,各個都顯得正統而專注,看來獎金一定不少吧,連她都想要分上一杯羹了。接下來衆人就沒有讓她憂心的地方了,玩鬧歸玩鬧,工作可是踏實無比的。存着要在領導面前爭功的心理,他們做起事情來幹勁十足,沒幾天就把各種事項安排的妥妥當當的,靜候大賽的舉辦。
子龍這幾天可沒少討好女神,可惜女神守司其門戶,直接給他定下了六大規矩,不給他一點機會。這也讓他望洋興嘆,只能是自艾自憐,趁着不受女神待見的這幾天,與慈善總會商討演唱會的進展事項,還去孤兒院看望了孩子們,把時間利用的也是蠻充分的。可子龍對女神的毫不重視也引起了女神的不爽,讓女神在背後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的,大老遠的來到青島就不知道陪陪孤單的自己嗎,就他這種呆子一輩子也娶不到媳婦。
估計子龍聽到後也會感覺挺冤的,不是你定下了規矩不讓自己接近你嗎,怎麼現在反而怪起自己了呢?他的思想也就是停留在這種境界了。
子龍接連幾天不見蹤影,連影視公司的人也見不到他的面,還是會引起衆人不滿的:領導整天不務正業的,把女神拐到哪兒去了?說不定正在風流快活吧,這讓人怎麼能夠忍受呢,就應該讓領導回來上班,陪姑娘的事兒可以由他們來嘛。
影視公司中可都是些未婚大齡青年,眼見一個個美女都被子龍拐跑了,哪能忍得住這口氣,一時間公司內可是怨氣沖天的。
他們的情緒也傳染給了蕙如,但她的心裡不是抱怨,而是有着一絲絲的不舒服。自從胡婷來了以後,她就有種不開心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怪,讓她不想聽到他的消息,不想理他,對他的事情表現冷淡,只要有一點不滿意就容易發脾氣,會不露聲色但有意無意地冷嘲熱諷他,有時也會顯得心情低沉,總之和平時不一樣,說話也怪怪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脾性變得難以捉摸、變幻莫測的,就是不想和他講道理。辯證法中說:質變是量變的積累,當量變達到一定的度時,就會發生質變。同時生活告訴她說:女人適當的吃醋,有助於增強男女之間的親密關係,能使感情遊戲的娛樂性更加豐富。難道自己真是在吃醋嗎?她趕緊搖晃自己撥浪鼓的腦袋,不可能,絕不可能。
她直接否定了這個想法,自己可是有男朋友的,雖然生活中經常有些不如意,但絕不是自己見異思遷的理由。或許自己只是對他有着一定的好感,彼此都是學藝術的,有着一些共同的語言和經歷,幾次出差都在一起,也有了一些莫名的親近,但也僅限於此而已。或者說是同情心,從何而起的呢?可能是上次看到他傷心難過卻強忍着的時候,心裡便對他有了些許的憐憫之心,所以纔會爲了他亂了分寸。
一生中,每個人可能都會對好些人產生喜歡的感覺,但是大多數時候,那樣的喜歡不過都只是剎那的心動,過去了也就過去了,並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而有時也會有那麼一個人,對他的喜歡和對別人完全不一樣,不僅僅只是當時,更是會一直延續到以後,那個人不僅僅只會存在於自己的腦海,更是會在自己的心裡,烙下深深的印記。
那個人,不曾遇見他的時候,自己的世界是一片黑暗,沒有任何的生機可言,但是在喜歡上他過後,自己的世界卻彷彿就像是迎來了一片光明。就算他不曾爲自己做過些什麼,但僅僅是知道他在身邊,自己也已經很安心了。
從此以後,自己依舊只是自己,但是心中卻有了一份寄託,也有了一份思念。對於那個人,或許不求彼此之間一定會有一個結果,只是不願意辜負對方,更不願意辜負了自己。而子龍現在豈不就是那個人,時常讓自己想起,也會爲他牽腸掛肚,想讓他多關注自己一些。她願意始終站在他的身後,把他的事當成自己的事,總是會很關注他,總是想爲他做些什麼,他早已在不知不覺間進入了自己的心裡。
這種感覺很可怕,讓她不由地心慌不已,身上居然出了陣陣冷汗,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大智慧的人會靜觀這些事物的變化規律,而她只是一個小女人,也會心亂如麻,也會感到手足無措,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不像是自己了。
這些天,她的心一直平靜不下來,總覺得失去了些什麼,難道是因爲見不到他嗎?她想努力的驅除自己腦中那些胡思亂想的念頭,連飯量也增加了不少,可是總有一個身影在她心中揮之不去。簡直是令人煩躁,什麼都不想做,做什麼都無精打采,心頭總有一種煩悶在縈繞着,讓她覺得憋氣,喘不上氣來。
老舍先生曾經說過:“如果用珠寶來欺騙自己,那不如用書籍來充實自己。”吃飯是爲了增加生命的長度,而讀書是詮釋生命的深度,書中的墨香並不是甜如水果的香氣,也不是那沁如鮮花的芳香,而是一種沒有什麼特別,卻能讓人煩躁的心逐漸平靜下來的感覺,那熟悉的感覺會讓人變的淡然,或許只有愛書之人才會有這份感觸吧。
她緩緩走向書架,感受着那份淡淡的墨香,挑了一本由奧地利作家斯蒂芬·茨威格創作的短篇小說: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高爾基評價這篇小說時曾說過:真是一篇驚人的傑作。作品講述的是一個陌生的女人,在她生命的最後時刻,飽蘸着一生的癡情,寫下了一封悽婉動人的長信,向一位著名的作家袒露了自己絕望的愛慕之情。小說以一名女子最痛苦的經歷,寫出了愛的深沉與奉獻。
茨威格的心理描述很細膩,蕙如幾乎是一氣呵成的讀完這部小說,內心久久無法平靜,同時引發了她的深思:一個女人是否值得爲了愛情而付出自己的一生?
人常道:人間自是有情癡,但對於書中的女人來說,人世間還有一種情感叫做:我愛你,與你無關。如果愛情是毒,她甘願獨自飲下;如果相思是蠱,她亦願獨自承受。就這樣,站在一個不驚不擾的距離,默默地相伴,寂寂的守候,直至生命的盡頭。
這是一個悽美的愛情故事,無論是感情,還是思念,在追逐的路上也無法做到一帆風順。也許會在某個時光的轉角處重重跌倒,也許會在某個人生的路口久久的迷失,被現實所阻隔的愛情,就像那飄飛的柳絮般,隨時會幻滅。
書中女人的命運能夠引起她的共鳴,是因爲她此刻的心中已有了一個令她朝思暮想的人,不知從何而來,但就那樣霸道的佔據着她心田的位置不肯離去。這種莫名的情愫困擾着她,讓她都覺得有點對不起天棟,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心中會有另外一個人的位置,這是一件與道德認知相違背、爲社會輿論所指責的行爲,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呢?
或許因爲天棟的木訥,不會善解人意,對自己不夠體貼,不懂浪漫,不曉得自己的心理,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她會爲此經常生氣、委屈、憤怒,發各種的小脾氣,甚至變得不可理喻,任由自己的情緒釋放,並讓這種情緒羈絆住了兩人前進的腳步。但即使這樣,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天棟,更沒有想過要放棄他,人生一世,哪有過不去的坎兒呢?
每個人都必定經歷過很多傷心難過的往事,也經歷過困難苦楚的日子,談感情就是要找一個懂得關心、照顧、心疼自己的人。天棟對她情感的真摯都是發自內心的,她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所以無論他有多少缺點,有多少讓自己感到失望的時刻,她都會選擇容忍,選擇包容。她經常會與他冷戰幾天,消磨自己的怨氣,止住自己的悲傷,給自己留點痊癒的時間,還不斷的說服自己,憧憬着今後的生活或許會變的越來越好。
這一路或許會很辛苦,但只要有些許希望在的地方,她也會將心中的苦悶變成歡樂。她要做一個開拓者,並有着極其堅定的信念,即使是苦難的地獄她也要改變爲人人嚮往的天堂,她就是要成爲一個如此驚世駭人的偉大人物。就這樣已經過了七八年了,她都已經習慣如今的生活狀態了,內心早已認定自己的一生就會這樣平庸的度過,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任何波瀾,更不會想過自己的心還會爲另外一個人而搖曳。
心理學上有一種心理鐘擺效應,意思是說,人的心理和情緒其實就像鐘擺一樣,會向着相反的方向發展。就像現在,她越是否認自己的感情,越是欺騙自己絕不會動搖,可事實卻總是會誠實的表現出一切。
在不經意間,子龍就強行的擠佔了她的心房,佔據了她的思想,讓她對自己的感情產生了些許的波動,對未來的生活有了一份不明的彷徨。她爲此感到惶恐、不安,或許這不是她所想要的,但事實就是如此,她的心裡已經種下了子龍的種子,隨着這顆種子的發芽、成長,她必定會爲此而付出代價。
兩個深愛自己的男人,而自己也深愛着的兩個男人,該如何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