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寫到這裡,這個世界的線索終於交代清楚,開始收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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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莫想了一想,調轉馬頭,向山裡走去。
“哥哥,你到哪裡去?不回鎮上去麼?”嬰寧不認識清冷鎮的路,卻也知道這是入山。
許莫道:“到山裡去取點東西?”
嬰寧聞言笑道:“哥哥,你在山裡也有東西麼?”
許莫點了點頭,他剛纔想起了那個老鼠洞,老鼠洞裡的金珠寶貝。既然下山,不如帶上一些。到了世俗世界,這些金珠寶貝,都能用得上。更何況他進入郭慶連的心靈世界,總共有兩個目的,第一個目的差不多已經達成,第二個目的則是將郭慶連帶回現實世界,這一點還沒有着手去做,暫時也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將郭慶連帶回去。但看這郭慶連的德性,只怕最終要和他賭上一把。一旦賭起來,這些金珠寶貝,便可以當做賭資。
他帶着嬰寧,回到老鼠洞的所在。甫一到洞口,嬰寧聞到老鼠洞的臭味,便忍不住笑了起來,伸手在鼻子前面扇風,連連道:“好臭,好臭!哎呦!哥哥,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麼臭?”
也不知她有什麼好笑的,她承繼了許莫灌輸意識的影響,似乎什麼事情都能引她發笑。一笑之下,便幾乎直不起腰來。
許莫受她感染,也跟着笑了笑,從馬上跳了下去,伸手接她。
嬰寧抓住他手,也從馬上跳了下去。向左右看了看,笑道:“哥哥,你的東西,不會就藏在這個洞裡吧?洞裡這麼臭,藏在這兒,可沒人會進去偷。”
許莫從旁邊找了幾片葉子,兩人塞了鼻子,遮掩臭味。
“咦!香起來了。”嬰寧鼻子塞住了,說話有點不清楚,神色頗爲驚訝,臉上卻始終帶着笑容。
許莫拉住她手,帶着她進了山洞。七折八拐的,很快便到了鼠洞藏寶所在。
“這是……”鼠洞裡的珠光寶氣,耀的嬰寧眼也花了。
“你喜歡什麼?隨便拿。”許莫囑咐一句,便不再管她。在珠寶堆裡一翻,找出兩個皮口袋。不管三七二十一,將金珠寶貝、翡翠瑪瑙、珊瑚寶玉一股腦的裝了進去。最後看到那幾樣賭錢必勝法寶,心裡一動,也收了起來。
嬰寧看看這樣,摸摸那樣,收起這樣,丟下那樣。最後也沒找到自己究竟喜歡哪一樣,便幫着許莫往皮口袋裡裝東西。
許莫將兩個皮口袋裝的滿滿的,繫上口子,拖了出去。到了老鼠洞外面,在附近抓了一隻駱駝馱着,自己和嬰寧依舊騎了馬下山。
這一路遇到不少兇獸,都被許莫輕易打發了。幾個小時之後,到了山下,再走一段路,便是周家村。
村口有幾個小孩在玩耍,其中一個小孩認出他來,也不玩了。一邊撒腿向村裡跑,一邊大叫:“許相公回來了,那個抓雞的許相公回來了,抓雞的許相公回來了。”
這小孩許莫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上次到周家村時見過的小順。
其他幾個小孩聽了小順的話,也跟着向村裡跑,一邊跑一邊大叫,叫着差不多同樣的話,“許相公回來了,抓大公雞的許相公回來了。”
他們所說的‘大公雞’,指的是驚夢獸。許莫降服那隻驚夢獸之後,跟蹤蘭花花主前往郭慶連的潛意識世界之前,將驚夢獸給了周福。周福騎着驚夢獸回村,頓時成了整個村子的傳奇。而降服驚夢獸的許莫,經他一說,再加上幾分吹噓的言辭,更是成了傳奇中的傳奇。
更重要的是有了那隻驚夢獸之後,周家村的獵人入山打獵,每一次都是滿載而歸,整個山村的生活便因此大大改善。村民心裡對於許莫的感激可想而知。
“哥哥,他說的許相公是你麼?抓雞是什麼意思?”嬰寧回頭望着許莫,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笑容,她本來就易笑,此時更是被那小孩口中的‘抓雞’一詞逗得樂了。
許莫揉了揉她的頭髮,將前因後果說了。嬰寧笑的前仰後合,最後捂着肚子,伏在了馬上。
聽到小孩們的叫聲,周家村的村民紛紛從家裡出來,不管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爭着跟許莫打招呼,“許相公。”“許相公回來了?”“謝天謝地,許相公終於回來了。”
周連生拄着一根柺杖,從一戶人家奔跑着出來。這一年來,他家裡的生活大大改善,二兒子周福已經娶了媳婦。周福從山裡帶回來部分財寶,再加上入山打獵的收穫多了起來,周老漢再也不用入山打柴貼補家用了。而所有的一切,都是由許莫帶回來的。
一年之前,他聽兒子周福說許莫去了邊界山深處,這個世界的邊緣。那裡的迷霧,他們這些郭慶連的夢裡人是無法穿過去的。以前有不信邪的人曾經試過,想要穿過迷霧,看看迷霧後面有什麼,結果全都融化在了霧裡。
在他看來,許莫去了那處地方,肯定也不能倖免。尤其是一年不歸,合村的人說起來,都覺得他一定早就死了。周連生爲此不知責罵了兒子多少次。
這天他正在一個老友家裡閒談,聽到有小孩大喊‘許相公回來了’,心頭狂喜,不顧一切的便跑了出來。這一年來,他不再入山打柴,身體反而大不如從前了,要拄着柺杖才能走路穩便。這下一跑起來,好幾次都差點摔倒,但他精神振奮,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他眼睛也花了,遠遠的看到許莫坐在馬上,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急步趨前,“許相公,天可憐見,你終於回來了。”老淚縱橫,說完就要拜下去。
“周老丈。”許莫早就認出他來,急忙從馬上跳下,伸手攙起,“老丈,快別這樣。”
周老丈緊緊握住他手,涕淚交零,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許莫笑道:“老丈,近來身體還好麼?周福兄弟在家麼?”
正說着,周福從那邊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大叫,語氣裡充滿了驚喜,“許相公,你可回來了。”
“小兔崽子,都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幸好許相公回來了,不然老子這一輩子都不原諒你。”周老丈掄起柺杖,照兒子身上便打。許莫回來,他歡喜的快要瘋了,看到兒子,原先的怒意卻又上來,忍不住打了他幾下。
“爹!”周福叫了他爹一聲,不敢閃避,任由周連生打了好幾柺杖。
“周老丈,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了吧。”許莫急忙阻止。
周連生停了下來,又用柺杖指着周福,大罵道:“小畜生,要不是許相公阻止,老子今天就打死了你。還不快給許相公磕頭,你能有今天,忘了是誰給你的了?”
周福聞言立即跪了下去。
“使不得。”許莫急忙伸手去扶。但這周福是死性子,又極聽他老子的話,無論如何都不肯起來,許莫無奈,只得由他磕了幾個頭,攙扶起來。
周老漢在一旁道:“走,許相公,到老漢家裡去,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好好的喝上一杯。”對周圍圍觀的人一揮手,招呼道:“鄉親們一起去。”
圍觀的成年男子轟然應了一聲,一起跟着。整個周家村的人不是沾親就是帶故,一家的事就是全村的事,周老漢家來了客人,以前請不起倒也罷了,現在請的起了,那也不必跟他客氣。況且合村的成年男子,哪一個不想結識這位連驚夢獸都能降服的許相公?
周老漢望了馬上的嬰寧一眼,對許莫道:“許相公,這位是?”
許莫道:“她是我妹妹,叫做嬰寧。嬰寧,快叫人,這位周老丈,你要叫周大爺。”
嬰寧坐在馬上,只是笑,卻不知道叫人。
“這孩子!”許莫瞪了她一眼,臉上卻沒有絲毫責備之意。
周老漢搖了搖頭,連連道:“算了!算了!許相公的妹妹叫我周大爺,沒得折了老漢的壽。”
一行人到了周家,周福的媳婦迎了出來。她是附近村裡一戶人家的女兒,比周福小了六七歲。周福從鼠洞裡帶回金銀,又得了一隻驚夢獸。附近村裡的人都知道周家二小子要出息了,爭着把女兒嫁他。周福挑來挑去,反不知要選哪一個是好了。最後是周連生拿的主意,挑中了現在的兒媳婦,姓連,是一個教書匠的女兒。
他那媳婦還懂得幾分禮節,對許莫行了個禮,便去張羅酒飯,合村的媳婦婆子都來幫忙。
周連生家裡,一下子擺了二三十張桌子。他兒子是獵人,肉食容易得到。農村置辦酒席,只要有肉,其它都好說。再配些青菜,到鄰村的酒坊裡買了幾十壇酒,這頓酒席便張羅成了。邀請衆人坐下,周連生父子和村裡幾個有頭臉的人物陪着許莫坐了首席。
嬰寧自有周連生的媳婦和幾個婆子陪着。嬰寧什麼都不懂,別人跟她說話,問起什麼來,只知道笑。滿座的媳婦婆子都不知道她在笑什麼,礙於她是許相公妹妹的身份,卻誰也不敢輕視。
正吃着,一人從院外闖了進來,剛一進門,看到那麼多桌子,奇道:“咦!家裡來客人了,怎麼擺這麼多桌子?”
吃飯的人紛紛招呼,“阿壽回來了。”“壽哥回來了。”
周連生看到這人,臉上立時變了顏色,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怒罵道:“畜生,你還知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