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莫躲在外面,無法看到大廳內的具體情況,只能憑着聽到的聲音猜測發生了什麼事情。
廳內的兩人和那怪獸僵持了好長一段時間,始終逃不出去,漸漸失去了耐心。只聽得那姓褚的突然提議道:“老衛,你試一試,看能不能把它引到旁邊的山洞裡去。”
那姓衛的聞言‘哼’了一聲,頓時不悅的道:“老褚,你別想逛我,我剛纔已經看過了,這些山洞都是絕路,一旦進去,被這怪物堵住出口,就再也休想出來。”
“嘿嘿!”那姓褚的笑了一笑,似乎心思被拆穿之後,頗爲尷尬。
那姓衛的警告道:“要逃一起逃,別打歪主意。”
“你說的對。”那姓褚的回了一句。
許莫身在局外,卻隱隱的感覺不太對勁。正在這時,突然一聲槍響從大廳裡傳了出來,那姓衛的慘叫一聲,接着卻又大吼,憤怒之極,“老褚,你這雜碎,敢開槍打我!”
“嘿嘿!”那姓褚的冷笑道:“對不住了,老衛,我不打你,你早晚也要打我,你剛纔幾次想要繞到我的身後,不就是打的這個主意麼?你這人心腸歹毒的很,繼父都能狠下心來煮了,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我和你在一起,怎麼可能一點也不防備?再說了,總要有個人回去報信的不是。”
接着又是一聲槍響,那姓褚的又道:“怎麼?想還手麼?先廢了你這隻手再說。”聽他話裡的意思,剛纔那聲槍響,似乎是開槍打傷了那姓衛的持槍的手。
頓了一頓,又道:“好了,現在兩支槍都在我的手裡了,老衛,你有什麼遺言,可以說給我聽,念在相識一場,我離開之後,一定會爲你辦妥的。不過你孤家寡人一個,就算有遺言,又留給誰去?想必是什麼遺言都沒有的了。”
許莫聽到這兒,心裡一凜:他們…他們在自相殘殺。
這兩人都不是好人,會自相殘殺,他倒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只是卻沒想到,這個結果居然出現的這麼快,又這麼毫無徵兆的突兀。對這個結果既感到心寒,又暗暗覺得快意。
那姓衛的恨聲道:“你殺了我,你以爲公司會放過你麼?你這麼做,被抓到了一樣是個死,不,比死悽慘一萬倍,哈哈!那些和公司作對的人是什麼下場,難道你不知道?”
雖然在笑,語氣裡卻充滿了怨毒。
“哈哈!”那姓褚的聞言大笑:“你分明是那姓許的殺的,與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了,只要我不說,哪個知道你是怎麼死的?”
“它就知道。”那姓衛的接了一句。
許莫聞言不禁皺眉,“這‘他’指的是誰?是說我麼?”
只是片刻,他便知道自己猜錯了,但聽那姓褚的道:“它又不會說話,知道了又能怎樣?難道你指望它告訴公司是我殺了你?哈哈!”
聽到這兒,許莫終於明白過來:原來是指那怪獸。
這時,只聽得那姓褚的又笑道:“跑!跑!這就對了,知道我爲什麼沒有打傷你的腿麼?就是爲了讓你逃跑的,你不逃,怎麼能幫我把這怪物引開?這怪物生性最爲嗜血,你身上有傷,它怎麼可能不追你?”
“褚元,你不得好死!”那姓衛的大罵。
那姓褚的聽他這麼罵,絲毫不以爲意,反而笑道:“入了公司,還想好死麼?你煮了繼父,活剝了初戀情人的皮,難道就能好死了?”頓了一頓,卻又冷靜的道:“好了!停下來吧,你跑的太快了,這怪物可追不上。”
說話之間,又是一聲槍響,那姓衛的慘叫一聲,便沒了任何聲息。
許莫心中又是一震:這姓褚的開槍把那姓衛的打死了。
接着便聽到‘撲通’一聲,顯然是那姓衛的屍體栽倒在地上發出的聲音。隨後腳步聲響起,那姓褚的向大廳的出口移動過來。那腳步聲出了大廳,便立即加快,不顧一切的向外奔逃。
許莫眼睜睜的看着那姓褚的從自己身邊跑過,又聽到那怪獸居然在撕咬那姓衛的的屍體,沒有追趕,頓時大急,心想:怎麼能讓他這麼逃掉?
想也不想,便跟了上去。
見那姓褚的發了瘋般的在前一路狂奔,顧忌他手中的槍械,卻又不敢向前阻止,聽得那怪獸始終沒有出來,更是擔憂:若是讓這姓褚的逃了,出去之後,豈不是更難對付?一旦他出了山洞之後,那怪獸失了他身上的氣味,又怎會出去追趕?
在那怪獸耳邊叫了幾聲,試圖刺激到它,引得它出來追趕,但那姓衛的身上同樣有催情粉,混着血液,那怪獸正在對付他的屍體,卻混不理會,看來短時間內,是指望不上的了。
許莫的跟在那姓褚的身後,聽着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心裡越發憂慮:這姓褚的手裡現在有兩把槍,一旦讓他出去,自己沒了那怪獸的幫助,怎能收拾的了他?自己和猴子們縱然可以逃脫,但是那些美酒,卻不免要被他糟蹋了。
想到這兒,卻又如何甘心?
又跟了一段路,向四周看看,神色卻變的說不出的怪異:這…這姓褚的這是要到哪兒?
突然發現,那姓褚的所走的路,居然不是來時的那一條,而他自己尚未察覺,還在亡命般向前狂奔。
許莫瞬間反應過來,忍不住在心裡哈哈大笑:這山洞裡岔道極多,這姓褚的兩人來的時候沒有記路,現在居然迷路了。
想到這兒,神色頓時變的輕鬆起來,這姓褚的既然迷路,在這七折八拐的岔道里面,短時間內,是休想出去的了。
當下不再着急,放慢腳步,遠遠的在後跟隨。
那姓褚的許久之後,卻纔發現這個事實,憤怒的對空罵了幾句,卻又毫無辦法。
他在山洞裡胡亂摸索,有幾次差點走到山洞洞口,都被許莫提前察覺,重新引到錯誤的路上,這麼幾次之後,已經徹底迷失了道路。
那姓褚的雖然迷了路,卻擔心那怪獸隨時追來,不敢停下來歇息。
許莫有靜呼吸在,可以好多天不吃東西,那姓褚的卻做不到,他進來的時候,也沒想過會被困在山洞裡面,身上沒帶吃的,不久之後,便是又累又餓。
這麼持續了好幾個小時,許莫精神奕奕,那姓褚的已是疲倦欲死,心力交瘁之下,短短几個小時裡面,就被折磨的幾乎不成人形,但他越是悽慘,許莫心裡越覺快意。
那姓褚的試了幾次,始終無法擺脫許莫,這人倒也硬氣,知道許莫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因此也不開口求饒,他不知道許莫躲在哪兒,每次聽到他的聲音,便持槍亂打,許莫早就想到了這種可能,並不靠近。
那姓褚的子彈漸漸打空了,把手槍一扔,想要激許莫出去和自己搏鬥,許莫哪裡理他?
其間許莫一直留意着那怪獸的動靜,待它吃完了那姓衛的的屍體,又發出聲音,將它召喚過來。
那姓褚的看到怪獸,狠狠的罵了一句,顧不得身體疲憊,便再次向前奔逃,那怪獸又追了上去。
到了這時,許莫纔算徹底放下心來:這姓褚的死定了。
當下不再跟隨,轉身向山洞外走去,還沒走出山洞,便聽到那姓褚的臨死之前發出的慘叫。
許莫從山洞裡出來,天色已近黃昏,他在山洞裡呆的久了,自然憋悶,晚風一吹,頓覺呼吸順暢,不由的心情大好。
他也不急着休息,把猴子們召了回來,將那兩人的東西集中起來,放在火裡燒了。
又到了山谷外面,將那兩人開來的汽車推下懸崖。
做完了這些,想到那兩人曾經提過的‘公司’,兀自不太放心。擔心那公司過一段時間,不見這兩人回去,還會再派人來。因此其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每天都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
但這種情景持續了兩個多月,卻始終不見人來,便又漸漸的放下心來,生活也恢復了往昔的平靜。
許莫每天依舊到山頂鍛鍊心境,湖邊的坑裡鍛鍊觸覺。猴子們在山間玩耍,時不時的也會被許莫派出去採集草藥野果。
其間葡萄產下了一隻小猴,許莫見它一生下來就肥嘟嘟的,直接取名西瓜。
猴子和人的嬰兒不太一樣,這西瓜剛生下來沒多少天,便能滿山亂跑,它是許莫親手接生的,生下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因此對他倒不像其它猴子那般敬畏,時不時的還會偷點酒喝。
只是每次喝醉了酒,不免要發酒瘋,倒是給生活平添了不少樂趣。
許莫觸覺的鍛鍊又有進步,隱隱似有突破的跡象。這次突破,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和以往每次的情景都不一樣。
以往是在原先的基礎上有所增強,但這次,似乎日積月累,要一下子從量變達到質變了,料想真正突破之後,結果便是觸覺的通靈。
他興奮之餘,又有些擔憂,提前好多天將自己以往鍛鍊觸覺得來的經驗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將其中的疏漏思考清楚,感覺突破的日子,似乎一天一天的臨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