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宇晨心裡清楚,他們的處境艱難,因爲百里香身份的關係,他從小到大沒少受過別人的白眼,村子裡面稍微大點的孩子,只要看見他就會想方設法的欺負他。
他其實也不是個不懂事的,只是這兩天他真的只是想要看看百里香是不是真的改變了,所以才做了那衝動的事情。
夏侯宇晨想到百里香的艱難,心裡有些內疚,帶着歉意的說道:“孃親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做了。”
百里香微微一笑,心裡還是很欣慰,畢竟才四歲的孩子,能夠對他要求多少?便說道:“現在你可以放開你的手了,都多大的孩子了,還這麼黏孃親,也不怕孃親笑話你。”
夏侯宇晨有些不好意思的放開了手,小臉紅紅的,他都很久沒有跟百里香這樣親近,孃親還真的變得不一樣呢!夏侯宇晨有些開心。
“孃親明日爲何想要上山?”夏侯宇晨有些不明白,百里香是最不喜歡出門的,一年到頭除非是家裡沒有糧食了,纔會去城裡一趟,平日裡也很少跟村子裡面的人接觸,這一次卻是要上山,夏侯宇晨有些不明白。
百里香把腰上的錢袋取下,遞給了夏侯宇晨。
“你看看就知道了。”
夏侯宇晨很疑惑的接過百里香遞過來的錢袋,打開錢袋一看,卻見着錢袋裡面只有兩顆不大的銀裸子,還有十幾個銅錢。
看到這些,夏侯宇晨已經明白了百里香的意思,便問道:“孃親家裡是不是隻有這點錢了?”
百里香把錢袋拿回來拴在了腰上的腰帶上,無奈的說道:“拜你所賜,今日便賠了幾十文錢出去,我們總得想想賺錢的辦法,要不然我們真的只有喝西北風了。”
很多人都是喜歡踩低捧高,撿着好欺負的欺負,村子裡面的那些人家,都以爲她們家有很多的銀子,今日之事也許只是個開頭而已。
夏侯宇晨心裡有些愧疚,這個家是個什麼樣子,他心裡很清楚,家裡能夠賣的東西都賣了,村子裡面她們只有宅子周圍有兩畝多的水塘,水塘裡面養了一點魚,種植的蓮藕,一年到頭要說收入也就只有這塘裡的蓮藕,到了收成的時候,村子裡面的人也都是欺負她們,說是過來幫忙挖蓮藕,但是挖到的蓮藕大多數都自己自己拿回了家,甚至有很多深夜還過來偷盜,藕塘裡面剩下來的一點點蓮藕也換不了多少銀錢。
百里香又是一個不喜歡爭鬥的人,只能忍耐。
第二日,百里香還未起chuang,外面便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接着便是夏侯宇晨的聲音傳來:“孃親,起來吃飯了,吃完飯我們早點上山。”
接着便是夏侯宇晨離開的腳步聲。
百里香臉上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這麼小的孩子都能自己煮飯,自己洗衣,平日裡還要自己到外面去找野菜。
相對於夏侯宇晨的懂事,百里香真的覺得原主太遜了。
穿好昨晚找好的衣衫穿上,對襟白底藍花的襦裙,顏色有些深,而且有些舊。
說起來唯一覺得這個家好一點的也就只有百里香的衣衫,滿滿的一櫃子,想來以前的百里香也是一個極其愛美的人,若不然怎麼可能置辦這麼多的好衣服。
說來也奇怪,原主的記憶好像只有嫁人後的,之前自己的孃家是個什麼樣子,卻絲毫沒有。
百里香想了兩天都沒有想起嫁人以前的事情,倒是想起了很多在將軍府裡面被那些妾室,丫鬟欺負的情景。百里香的個性向來隨遇而安,想不起也不折磨自己,總歸已經決定下來,將來就帶着夏侯宇晨好好過日子就好。至於回去大將軍府,百里香的心裡壓根就沒有這樣的心思,那大將軍府就是一狼窩,百里香最不喜歡的就是跟人無聊的鬥心計,現在在這莊子上,生活自在安逸,沒有什麼不好。而且百里香覺得夏侯宇晨也很可愛,有了這麼一個乖巧的兒子,只要想到發財的門道,安然的生活一輩子也是好的。
穿好衣衫後,百里香走到梳妝檯的面前,看着銅鏡裡面容貌俏麗的女子,這樣的姿色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姿吧!特別是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格外的吸引人。
沒有過多的在乎這些,百里香本就不是外貌協會的人,在百里香看來,樣貌都是父母恩賜的,不管是美是醜,都因該珍惜。
把梳妝檯面前的木盒打開,裡面除了只有一支銀簪子,便只有一支桃木簪。
果斷的,百里香拿了一支桃木簪起來,把披着的頭髮用木簪挽了起來。
複雜的髮髻她可不會,簡單的倒是沒有問題,今日要上山,有可能會遇見人,所以百里香才挽起頭髮,要是不出門,百里香倒是喜歡把一頭長長的青絲披着。
正廳裡面,桌子上面放着兩碗熱氣騰騰的稀粥,而夏侯宇晨卻不在。
百里香轉身就直接走向竈房。
廚房裡面,夏侯宇晨站在高高的凳子上面,手裡拿着鍋鏟在鍋裡鏟着。
而竈房裡面,濃煙很大。
百里香才走進屋就被屋子裡面的濃煙嗆得咳嗽了起來。
在看着站在凳子上面的夏侯宇晨,心裡莫名的一酸。
沒有猶豫,百里香便走上前,伸出手把夏侯宇晨抱出了竈房。
手裡拿着鍋鏟的夏侯宇晨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就被百里香放在了竈房的門口,四歲的孩子並不是很重,加上之前原主沒有怎麼管過夏侯宇晨,夏侯宇晨跟同齡的孩子比起來要瘦弱不少。
“孃親。”夏侯宇晨有些迷惑的看了一眼百里香。
微微一笑,百里香便摸了摸夏侯宇晨的腦袋,說道:“竈房裡面的煙大,把鍋鏟給孃親,你去吃飯。”
說完百里香便從夏侯宇晨的手上把鍋鏟拿了過來,接着走進了竈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