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多方協商,小戰士的處罰只能減輕不能赦免。那樣夏遠也是鬆了一口氣。
出了師部,夏遠靠在駕駛座上點了支菸。算下來,爲了這事他在師部賴了三天了。這幾天他就算是留下也是心神不寧。他想衝到童心身邊去問清楚,但是他不能走。他一走就什麼都爭取不到了。可是現在事情辦完了,自己好像也錯過了去找她的最好時機。
老實說,他不敢去。
趁着空隙,夏遠已經看到了童心的短信。可是已經晚了。那是他的孩子啊!還沒等他感受過那種驕傲喜悅,他就已經走了。夏遠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滋味。
再打童心的電話,從開始的盲音到後來的拒接,夏遠終於瞭解了童心的態度。
“夏沐,給你嫂子打電話。問她在哪!”夏遠打給了夏沐,似乎她也不知道這件事,“別提我。”夏遠又加了一句。
夏沐也被夏遠這種態度嚇到了,掛了電話便給童心打過去。夏沐沒幹過套人話的事,戰戰兢兢生怕童心聽出什麼。可是這電話打完,夏沐也察覺到不對。她很虛弱!
夏遠直接將車開到了童心樓下。擡頭看着樓上緊閉的窗戶,夏遠不敢貿然上樓。直到夏沐的電話回來告訴他她在家。
夏遠到了五樓,敲了許久的門也沒人開。忽然就讓他想到他們第一次接觸。夏遠下意識的看向她的鄰居家,腳步一旋便敲了那家的門。
一切都和那天好像,開門的還是那家的女主人。只是這時他們已熟識。他說,他們在鬧彆扭,她不讓他進門了。房主太太便好心的借出了她家的陽臺。突出式的大陽臺讓兩家的距離變得很近。一個大跨步,夏遠便翻到了童心的陽臺上。
夏遠知道童心陽臺這扇門不經常開。她膽子很小,總怕有人像他一樣翻過來。可是夏遠三下兩下開了鎖。
這已經是晚上了,屋子裡沒燈,夏遠怕嚇着她也不敢突然開燈。憑着印象摸到了童心的臥室門口,就着外面微弱的光,夏遠看清了童心。童心像是破布娃娃一般將自己丟在牀上,不知維持着這個姿勢多久,一動不動。夏遠很心疼,卻不敢擡腿靠近。
“心心。”夏遠站在門口輕聲喚她,童心深吸一口氣將臉埋在被子裡。她怎麼會被嚇到。他在外面敲了這麼久。她怎麼會不知道?站在自家陽臺和鄰居太太道謝的聲音,她怎麼聽不出是他?
夏遠終於來到牀邊,將人抱進懷裡。可是童心卻沒有一點反應。夏遠確實被嚇着了,抱着她輕輕晃着寶貝寶貝的喚,可是童心除了伸手試圖隔開他之外便再沒任何反應。
“別說對不起。夏遠其實到了今天我才確定是我想多了。我以爲她只是喜歡你。我以爲我們之間的問題很簡單。”童心閉着眼,感受着久違的安全感,直到現在,還是隻有他,能帶給她這種感覺。
“你還是在乎她是不是?我們叫她來說清楚,恩?”夏遠頓時有些無奈。她最終還是不相信他,還是在意了、小心眼了。
“好啊。”通信也不想多說。她不想再讓他覺得是自己沒事找事了。說清楚就說清楚啊。有什麼問題。
於是這晚,童心家裡格外熱鬧。
不知是紀景好心虛還是怎麼,她來還帶着卿言和陸海。童心微笑着招呼大家進門,只是在看到紀景好的大肚子的時候眼神不明。
“很抱歉。”紀景好看到大家都坐好,便主動站起身託着笨重的身子給童心鞠了一躬。童心挑眉,不說話,“你,能原諒我麼?”紀景好紅了眼眶。
“能啊。你把你的孩子打掉我就原諒你。”童心說得輕描淡寫,卻讓在座的每個人都心驚。燈光下,紀景好的慘白臉色和童心的平靜形成鮮明對比。放在以前,大家一定覺得是靈魂互換。
“童心,你說真的?”紀景好扶着肚子,抖着聲音不敢相信。
“是啊。”童心端起一杯水,還是平平淡淡的樣子。卻惹得夏遠不滿。
“夠了。”夏遠想要將童心帶入懷裡給大家一個臺階下,卻不想童心直接將水杯拋向紀景好。誰也沒有想到童心這樣的人會做這樣的事,沒有防備也躲避不及。不過還好,童心喝的是溫水。
“夠了?我憑什麼夠了!夏遠你以爲我就是揪着以前的事不放是不是?”童心突然站起來,夏遠想要攔住她卻被她推回去,“還有你們,明明都知道他們以前的事,明明知道她紀景好是什麼性子安得什麼心,怎麼沒人提醒她夠了!怎麼沒人來告訴我啊!我告訴你們,她就是很不要臉!我恨她!”童心告訴自己要冷靜,瘋了那就輸了。可是沒辦法。
“紀景好,你爲什麼只道歉?一進門就先發制人博取同情是麼?這裡坐的都是你的人,不是舊情人就是死黨聯盟加發小,到了現在還都在爲你說好話,你怕什麼呢!說不定一會我還得爲了潑你一杯水道歉呢!”童心眼睛明明模糊了卻很乾很乾流不出淚。
“你冷靜!”卿言站出來推了她一把,“舊情人,你對得起夏遠麼?”
“現在和我說這個啊,你問他自己啊。如果他難受了你們馬上給他帶走。別讓他受我的氣。紀景好,你趕快有本事就帶他走。不然他一輩子都得讓我壓得死死的。”童心語氣很冷,夏遠坐在一邊眯眼看她,看得出來他極怒。
“你覺得呢?”童心突然轉過身看着夏遠。夏遠原本火的不得了,點火就着。可是童心這一眼讓他只剩心慌。這樣絕望的眼光,她怎麼了。到底經歷了什麼。
“你過分了。”卿言見下緣態度並不偏向童心便囂張起來。
“我過分。我怎麼過分?你爲什麼不問問紀小姐我過不過分?恩?”童心站到紀景好面前,高出了她半個頭。紀景好偏過頭不想看她,卻被她強硬的扳了回來。
“你不說,那我說。”童心看着她無措又急於掩飾的臉,又冷靜下來。
夏遠回來那天,童心本想直接去部隊找他最後好好談一談。他們的孩子和未來。可是剛剛發動了車子,就看見紀景好擋在前面,說要談一談。她站的位置,想不談也不行。童心只好點頭答應。可是童心哪裡也不想去,便將車子停在路邊讓她上了車。
“我想請你幫個忙。”紀景好開門見山。
“你說。”童心也不拐彎抹角,這讓紀景好很意外。她以爲的童心一直是軟綿綿的。
“我想把這個孩子,交給你。”紀景好低頭撫上她的肚子。但是這話讓童心驚呆了。“我和夏遠是同學,我們在一起不久。但是我知道他很好。現在我們註定無緣,可是這孩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紀景好看她不動聲色有些着急。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你不覺得這孩子會是我們家庭的突兀的存在麼?”童心想不明白她是怎麼想的,“而且,你爲什麼不去找他的父親?”童心很冷淡。
“我並不知道他父親是誰。”紀景好苦笑,“等我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已經不好拿掉了。”紀景好有些無奈。
“我不同意。你最好不要去問夏遠這件事。只要他和我在一起,我就絕不接受。”童心把話說得很絕,紀景好卻並不想妥協。
“我爸媽還不知道這個孩子。他們會殺了我的!”紀景好已經要哭出來。可是童心只是不耐煩的閉閉眼,請她下車。孩子不是東西說給就給。
紀景好不再說話,安安靜靜地下車。可是她並不是等車或是回家。她反而走到馬路中間便不再動。這個發現頓時讓童心嚇壞了。童心下車將她拉到路邊,自己卻一個踉蹌。紀景好愣愣的看她找平衡,突然伸手推到了她。童心一下跌在路邊,腰部撞擊在馬路牙上。突然,童心感覺到腹部的鈍痛。擡頭想要求救,就發現紀景好帶着笑直直地看着她。童心頓時就明白了。她不會救她。
童心只期待着有路人經過好心的救她一把。感覺到身體的變化,童心也覺得是天意了。自己的手機不帶在身上,她更不能指望紀景好救她。忽然,童心就放鬆下來。就這樣吧,結束了。
可是看到血,紀景好就像是突然活過來,開始尖叫。很瘋狂很瘋狂,她跑到人行道上瘋狂的攔住行人借了手機叫了救護車。可是童心只是聽着她發瘋,冷冷的笑。
再後來,她和紀景好一起被送到了醫院。再後來,就是夏遠知道的了。
聽了這樣的事實,夏遠說不出話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開始只是想着,只要輕一點說不定我就會流產。後來,我看她要摔了,我就想着說不定她的孩子沒了就會接受我的寶寶的。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事實被揭穿,紀景好終於忍不住掩面哭泣。
“你聽着。我不要你的對不起。你就是在這裡說一輩子的好話後一輩子的的悔,我的孩子還是回不來了。我恨你。不管你做什麼,我這輩子都恨你。無法改變。所以請你消失在我面前。如果你怕被家裡知道,你就去引產。如果你受不了別人指指點點,你就去死。當然,你要是想要夏遠當爸爸,你就把他勾引走。不然,你就過你自己的日子。總之,別再讓我看見你,行麼?”童心蹲在她面前,咬着牙說出這些話。
童心說完這些話像是用盡了力氣,身形一晃。夏遠急忙衝過去將人抱進懷裡。並用眼神示意陸海帶他們走。卿言明明是來幫襯的,誰知看到了這樣的童心有些怯。陸海便拉了卿言,扶着紀景好出門。
聽到關門聲,童心纔回手抱住他。
“這樣的我,你怕麼?”童心閉着眼,他說什麼他都信。
“怕。”夏遠心疼得要命。自己真是混蛋!
“夏遠。我是虛榮的女人。當時我看見你翻我家陽臺我覺得帥呆了。甚至陸海幫我請開鎖公司的時候我還那他和你對比過。我承認,我就是形式主義。用現在的話說,我這是渣。可是現在怎麼辦?我其實很惡毒,很記仇。我們在一起,我會用這件事說你一輩子。我也過不去這個坎。我走不動了。”童心筋疲力盡。
“你什麼意思?”夏遠心慌。
“你懂的。你想想好不好?”童心說完,頭一歪便昏在夏遠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一轉眼四十章了……
很高興有這麼多同志支持我。雖然比起上一篇的數據差了些,而我自認爲又比《報告》用心許多,所以多少有些泄氣來着。不過,肯定是我的問題啦!我會再接再厲,繼續努力的!
希望大家多提寶貴意見呦~231846262,來我們的根據地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