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易正離開後,我就被關在這個牢籠裡不見天日,彷彿整個空間都充斥着他的味道兒。
因爲受不了折騰,那天我整整吐了一幾天,直到實在是吐到沒東西吐時,我這才變爲了乾嘔。我就像是一個底層的垃圾,不管我怎麼喊,外頭的人始終不理會我。
在這一關燈就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里,我開始胡思亂想,我會想如果秦北琛回古城了找不到我會怎麼做,我在想如果秦北琛知道我被困在這,他會不會想盡辦法救我。
抱着這樣的思緒,我一直呆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小牢房裡整整一個星期,一個星期以後終於來人了,只是來的不是我朝思暮想的秦北琛,還是易正。
易正穿着一身的白色醫服,手裡則拿着一張卡出現在我的面前,看到我後微微皺了皺眉頭,興許是被我的頹廢給嚇到了。
“十里,我來了。”易正舒緩了一下自己的臉色,輕聲說道。
“來做什麼?”我眼眸一沉,盯着他的眼神也帶了一抹嘲諷,“易正你又想來折騰我?”
聽到我的直白,易正微微皺了皺眉頭,沒好氣的說道:“你在胡說什麼呢!”
他臉色一沉,將手裡的卡卻愈發抓緊了一些。
“我什麼意思,你不是最清楚嗎?”我冷笑了一下,“如果我手裡有刀,我一定毫不猶豫就往你身上砍。”
易正沉默了一下,然後擡頭若無其事的開了鎖走進來。
看着他越走越近的腳步,我一下子懵了。
“你他媽別走過來!聽到沒有!”我就像個瘋婆子一樣趕着他,可我越排斥他的靠近,他就越是越走越過來。
“你是不是不離開這兒了?還打算賴這了?”易正看着我,有些無語的問道。
我一下子怔住了,懵了好幾秒連忙問道:“我可以離開了?”
見他點了點頭,我這才連忙站了起來,“太好了。”
我激動得就像個小瘋子一樣連忙跑去如廁隔間裡換回自己的衣服,然後跟着易正一起出去時,我一下子被人給攔住了。
“慢着。”一個穿着警察服的男人舉着鐵棒指着我,“你......”
我一下子腦子空白也忘了反應,整個人因爲同事的指責我埡口難言。
就在這時走在後頭的易正和對方笑着交流了一下,看樣子似乎關係很好,我的心情頓時也跟着難受起來。
就在上個星期我被易正在監獄裡...的時候,他們這些禽獸就坐在這裡笑着,那笑聲聽進耳朵裡諷刺又刺耳......
想到這,我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攔住我的男人,肥頭大耳,指甲灰黑,臉色暗沉沒血色。單憑眼前的這幾點,我已經幾乎知道對方是個怎麼樣的人。
愛賭博、單身光棍、淫,穢、沒素質。昨天晚上顯然就是打麻將通宵回來上班還沒洗手,看這男人肥頭大耳的樣子就知道他油光滿面的,暗沉無色的皮膚證明了他營養跟不上,自己獨居。
這樣的人不死都沒用。
我臉色一沉,心底裡開始慢慢打起了鼓。
呵呵,你們這些禽獸不如的人,我路十里一定會花十倍的時間慢慢和你們耗。
易正微微低下頭打量了一下我,有些納悶的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微微斂起了一絲絲思緒,淡淡的說道:“沒什麼,不是說要帶我走?”
我擡頭打量了一下那個看守牢房的男人,示意易正做點什麼。
易正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實際說起來卻又說不出那種怪異感。他轉身將手裡的卡拿了出來,那個男人看了一眼卡,臉色一下子變了。
見那個男人臉色有些變了,易正這才滿意的微微頜了頜頭將我領出了看守房。
剛走出牢房,我便二話不提的先易正一步走出看守區域,朝外圍走去。見我二話不說的撇下自己,易正也有些納悶的追了上來。
“路十里,你現在嘚瑟了呀!就這樣撇下救命恩人呢?”易正無語的問道。
救命恩人?呵呵,從易正你逼着我做我不願意的事情時,你對我而言只是仇人。
當然,這句話我也沒敢說出口。
常言道,有些話不說總比說出來的好。
我沒理會他,更沒問我被困在牢房裡這一個星期裡邊發生了什麼事情,而他又是用什麼方法來救我出去,甚至連易正的臉我都沒看清就轉身就走,消失在他的面前。
可當走出他視線後,我忽然變得茫然起來。
我能去哪?
獨身一人,沒手機,沒任何聯繫方式的我能去哪兒?
我走在大路上,人潮中熙熙攘攘的人羣裡,我的存在似乎變得渺小起來。讓我感到孤獨的是,此時此刻我想念的那個男人,你在哪兒?
想了一下我最終還是回到了我們最初的地方,那個我住了好幾年的房子,可到了門前我卻忽然沒了勇氣。
我嫁給易正後就沒回來過了。
我想,這裡和我的孃家已經沒什麼區別了。現在回來...突然有些感觸。
站在門前,我忽然沒了進去的勇氣。
在包裡掏出卡,我忽然沒了開門的勇氣。
所有有關於秦北琛的一切,在他們的面前,我懦弱、膽小像個老鼠一樣沒出息。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看着很久沒見的男人,我一下子怔住了,就連手裡的卡掉了都沒反應過來。
秦北琛渾身赤裸着,還渾身都泛着水珠,而他只是下身被圍住一條白色浴袍,修長有力的手抓着白色毛巾不停的擦拭着自己溼漉漉的短髮。
他雙脣微微敞開,似乎欲言又止。
那雙深邃漆黑的眸子彷彿在告訴着我,我對他的想念絕對不是單方面的,可更多的是他由始至終的溫柔。
“小東西,我罰你站了?”他笑着看着我。
那好看的眸子微微彎起,像彎彎的小橋,碩大的身軀卻帶來一種滿滿的溫柔,一舉一動間都泛起雄性荷爾蒙。
他這個移動中的荷爾蒙,只是一瞬間又閃亮了我的眼睛。
聽到他微微嘶啞的聲音,我的懦弱一下子像是找到了依靠,那強忍着的眼淚也一下子找到了缺口。
“琛哥。”我喏喏的喊了一聲,瞬間投進了他的懷裡。
我緊緊的貼着他溼漉漉的胸膛,顧不上他頭上還滴着水,硬是將他有多緊就抱得多緊。
秦北琛因爲我突如其來的懷抱微微愣了愣,可很快便回抱。
“小東西,一看到我就變得這麼熱情,你讓大叔級別的我該拿你怎麼辦?”他無奈的摸了摸我的頭。
話音剛落,我整個人便被他一把環抱了起來。
“得,你的意思我領會了。”說完便一腳踢門,將門狠狠的砸上後把我抱了進來。
他將我帶進了他的房間,就在我以爲他準備做什麼的時候,他忽然從衣櫃裡丟出了一套衣服砸在我身邊,“去洗澡換上吧。”
我拿着他扔給我的衣服,我懵了一下,“琛哥,其實我想說......”
看着他若無其事的樣子,難道他真的對我被困牢的事情一無所知?
我正想說話的時候卻被他給打斷。
“十里,有什麼事情等會說,你先去洗一下吧。”
我心思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他,最後還是選擇先去洗手間洗漱一下自己。
當我洗完出來時,他已經換上了一套衣服就坐在沙發上,手裡舉着一杯紅酒,每逢看到這樣的他我的腳彷彿生了根似的。
我不敢過去,也許是因爲此時此刻的他讓我有一種疏離感,和那個溫柔的他不一樣。
我是個很沒安全感的人,尤其經歷了這麼多東西,但是在任何人面前的堅強在秦北琛面前都會被瓦解,也許‘他是我軟肋’這句話是沒錯的。
“洗好了?”這時他注意到了站在一邊一動不動的我,輕聲問道。
我點了點頭,按照他的吩咐走了過去。
被他拉下沙發上坐下後,他忽然放下了酒吧一把撩起我的衣服,因爲他的舉動我一下子急了,正想反抗時卻意外聽到他說道:“嗯,傷好得差不多了。”
這時我忽然一愣,心裡開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天哪,我把琛哥當成什麼人了?還以爲他和易正那禽獸一樣嗎?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我,然後主動說道:“你的事情我知道了。”
我點了點頭,顯然這事他要是不知道還真有點奇怪。
“受委屈了。”他沒解釋什麼,只是大手輕輕的蓋在我的頭,輕聲給出了結論。
在他溫柔的手下,我彷彿真的成了一個只是受了點委屈的小孩,小孩鬧脾氣總是那樣,在大人的安撫下慢慢收起自己的觸角。
顯然,我也是。
在秦北琛面前,我一下子放下了自己的警惕心。
“放心吧,有些東西我一定會幫你拿回來。”秦北琛面無表情的說道。
聞言我忽然一抖,心裡卻開始打起了鼓。
溫柔的秦北琛、陰沉的秦北琛、腹黑的秦北琛、笑得燦爛的秦北琛,我都見過,承諾我的事情也不少,但是面無表情的他卻莫名給人一種安全感。
因爲我打從心底裡知道,他這是對我的承諾。
莫薰染的冤枉、易正的**、還有那些一個個對我見死不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