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清他的臉,煙霧繚繞薰了我的眼。
但我清楚聽到他聲音帶了一絲沙質和磁性,不緊不慢的說道,“都有……”
我忘了說這句話的後邊他還說了句什麼,但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我整個人被他擁入懷中,緊緊的抱着。
第二天和秦北琛一起回到警察局,凌豪已經回到辦公室。
“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秦北琛微微皺了皺眉頭,“不是安排了你看守張強?”
一旁的凌豪連忙喊冤,“張強這傢伙一早就吵着要回來警察局,我也只是跟着他而已。”
“他哪裡都沒去,就只是要來警察局!?”秦北琛沉默了片刻,問道。
“是啊,這人頗奇怪了。”凌豪揉了揉自己的眉頭,“重點是他說要過來警察局找……”
凌豪忽然止住了嘴,將視線往他身後的我看了看,有些不自在的接着說,“說要找十里。”
聽到我的名字,我微微一愣。
“十里,進辦公室一下。”
聞言秦北琛回過頭來打量了我一下,隨即丟出一句掉頭便進了辦公室。
我輕咳了幾下,隨即輕聲問道,“那他現在去哪裡了?”
我剛剛打量了一下,張強沒在辦公室呀!
凌豪揉着太陽穴,像是對張強感到十分無奈,“他這傢伙剛剛去複印室把所有複印紙拿來折飛機,現在和易生下飯堂吃早飯去了。”
我輕輕哦了一聲,隨即轉身走進了秦北琛的辦公室。
“琛哥。”我輕輕喃一句。
“嗯,關於昨晚……你有什麼見解。”秦北琛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白昝修長的手指掐在自己的眉心前,看起來慵懶又隨意。
昨晚……
昨晚最後他還和自己說了啥來着……
我只記得“都有。”兩個字,其餘的都給忘了。
對着他那認真的臉,我微微搖了搖頭。
“忘了……”
聞言他微微眯了眯眼,“昨晚你都差點投井自盡了,這樣都能忘?”
聽言我頓時發愣。
“啊,你你在說這個啊……”我一臉紅潮,天啊!瞧瞧我都想到哪裡去了。
“不然你以爲我在說什麼。”只見秦北琛用了一種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瞧了半分,盯着我都快冒汗了。
“額,沒有。”我斂了斂嘴角。
傻子纔會把真正原因告訴你呢。
秦北琛也沒爲難我,見他沒再糾結這個問題,我連忙說道,“經過昨晚案件重演,我相信兇手的人形畫像應該可以出來了。”
“喔?說來聽聽。”秦北琛邊站了起來脫下自己的黑色外套邊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兇手男性,力氣很大,應該屬於身子比較壯的類型。兇手是爲死者身邊的人,死者生前曾經和他有過矛盾,兇案應該是兇手蓄謀已久。如果沒錯的話,兇手應該年齡爲30歲以下23歲以上,身子健碩,虎手應該有傷。”
我砸了砸嘴,說道。
聞言秦北琛微微皺了皺眉頭,“分析得很好,但是虎手部位有傷,這點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揚了揚眉起身走到他身邊,隨即小手將他拉了起來,隨即背對着他,將自己整個人困在他懷中。
“你用力。”
就像昨晚一模一樣的姿勢,他用的力度雖然在但感覺得到比昨晚輕了不少。
我雙手嘗試着反抓他抓不到,然後因爲他手臂仍然拤在我喉嚨處,另外一隻手則直接控制我兩隻手。
我的小手在他的大手裡不停的掙扎,無意中真的抓傷了他的手。
“額~”他悶吭一聲。
我還沒反應過來,辦公室的大門已經被人打開進來了一堆人。
這一看到我和秦北琛保持着這麼尷尬的姿勢頓時怔在了門口,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額……我們是不是來得太早了。”站在最前面的易生一臉的尷尬。
而後的蔣心更是羞射得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好。
“嗯,你說得沒錯。我們還是晚點再來吧。”
蔣心也是一臉的尷尬。
這話讓我和秦北琛一怔,什麼意思?
這才低下頭(擡起頭)看了一眼對方,四目相對。
加上他整個人將我箍在他懷中,而另一隻手又抓緊着我的手,莫名感覺我們就好像兩隻正在調情的猴子似地。
見狀秦北琛連忙放開了我,隨即輕咳了一聲掩飾尷尬。
“你們幾個找我又有什麼事情啊?”
站在門前的易生暗自竊笑的說道:“沒事,只是我哥拿死者的化驗報告來了而已,他使我通知你一下。”
聞言秦北琛一聲不吭的抓起了自己的外套穿上,帶頭走人,“開會。”
說完秦北琛頓了頓,轉過頭衝易生說道,“你留下來看張強,其餘人跟着走。”
聞言身後的易生立馬不使了,“琛哥,我也想去開會,我不想看着張強。”
就張強那傢伙,單純看他折飛機都能把眼睛看出病來,無聊死了。
聞言秦北琛頭也不回丟了一句,腳步走得更快了,“命令只能服從,不可違抗。”
一旁的易生納悶的撇了撇嘴,“琛哥,就你最壞了。不會讓十里留下來嗎?”
拼命想要跟上秦北琛腳步的我似有似無的聽到了秦北琛在我前面說了句,“讓你剛剛笑得這麼開心,就該留下。再說,十里可不能單純和男人逗留太久。”
這一句話就像是一顆棒棒糖一樣,讓我甜了又甜。
跟着秦北琛來到了會議室裡開會時,易正已經坐在了會議室裡休閒的喝着咖啡。
“易法醫早上好。”
“易法醫早上好。”
……
聽着他們的招呼,我邊輕聲喊了句,“法醫好。”邊坐在了他身邊。
一旁的易正像是不太喜歡我對他的稱呼太過陌生似地,只見他微微皺了皺眉眉頭,笑着說道:“我還以爲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呢?”
聞言我臉一熱,真沒想到易正看起來這麼隨和,實際卻愛糾結這些小問題。
“細節很重要。”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似地,他忽然說道。
媽呀,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的!
聞言我整個人都懵了,不禁回過頭來偷偷打量了一下秦北琛。
坐在我身邊的秦北琛卻始終還是面無表情,像是沒聽到易正調侃我似地。
見狀我也吶吶的斂了斂嘴角。
“好了,大家都齊全的話,我要開始說一下關於死者的死因結果了。”
易正放下了自己手上的咖啡杯子,隨即輕聲說道:“死者蕭明年齡約爲30-40之間,身高175cm左右,肺部和胃部大量積水,死者的確是淹死的。不過,最值得一提的就是死者口腔含有的水份含有大量的抗物質元素和沙質。”
聞言我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死者的口腔裡曾經含有過金屬類的東西。”一旁的秦北琛不緊不慢的解釋道。
“金屬?那也就是說蕭哥是因爲錢銀的關係被人所殺?”我皺了皺眉頭。
“嗯,至於這個你們考察吧,還有就是死者生前應該是有和別人打鬥過,他的手指曾經被利器嚴重損害。”
易正將投射器弄好後,解剖後的圖片赫然照映在了牆上。
血粼粼的一片,殘缺不一的五根手指彷彿開了花一樣,彷彿滲着令人惡臭的屍臭味兒。
這麼重口味的照片還真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只見會議室的蔣心一下子轉身嘔了出來,見狀凌豪連忙拍了拍蔣心的後背。
一旁的易正似乎察覺這樣不應該,他輕咳了一下,隨即不自在的說道:“對不起,我該考慮到這種圖片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隨即他連忙關掉了投射器,輕聲說道:“總結,兇手是個極度殘忍沒人性的人,如果沒錯的話死者應該曾經抓傷了兇手,因此兇手爲了能夠破壞證據,直接拿利器挑了死者的手指。”
聽易正這麼一提起,我渾身都不禁冒起汗來。
昨天晚上看到的人臉若隱若現,我分辨不出是誰。
只感覺那個人笑起來的樣子極度猥瑣,看起來是沒什麼,可那微微勾起的脣角帶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狠決。
“琛哥,我問你個問題。”我清了清喉嚨,靠在他耳邊問道,“兇手有心理障礙的可能性有多大?”
秦北琛微微斂了斂眉頭,沉默了片刻後說道:“要看是誰。”
聞言我連忙不吭聲了。
開完這個會,我們便回了辦公室。
雖然只是猜測,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要和秦北琛說自己做完意識不清時感覺到的異象。
纔剛想要上前和秦北琛說,張強一看到我們走進辦公室連忙衝我撲了過來,幸好被秦北琛用手給擋住。
“十,十里。”他輕輕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滿臉的淳樸氣質讓我不禁軟下了心。
真是的,我真的是精神太恍惚了。
張強怎麼可能真的是殺害蕭哥的兇手,這一點不是琛哥也否定了嗎?
我看着他笑得十分淳樸,大手忽然打開遞給我一個白色的小飛機。
看着這個熟悉的飛機,我不禁笑了出來。
“剛剛折的?”我問。
張強傻笑了幾聲,“是,是啊,剛剛折的。你,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