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表情不錯,果然,我還是喜歡你這個樣子。”
“你變態,刀子拿開!”
辛兒極力躲着這人放在她眼睛前一公分的匕首,然而此刻被他綁在木板上,就算再躲也是避不開的,這人的刀子又是擱在她連閉上眼睛都不能的位置,就怕一個閃動,自己的眼皮先遭殃了。
這裡好像還是剛纔的地下宮殿,又好像不是,溫泉還是那個溫泉,洞穴還是那個洞穴,只是比剛纔只放一個軟榻的地方多了很多東西,雖然這些東西都是奇奇怪怪大大小小擺放在一張桌案上的,很多白布,很多器具,包括面前這個躺在她身側拿着刀子在她面前晃悠的男人,也戴了兩隻長長的白手套,身上還圍了個長長的白圍巾,他的黑衣,絲毫沒有美感的束在裡面,連長長的發似乎都因爲即將要忙什麼,鬆鬆散散的綁在身後。
他要忙什麼?看他這副即將要殺豬宰羊的全副武裝,再瞄見自己洗的白白嫩嫩一身白色罩衣的身子,又想到上次他說自己的眼睛和手不錯,又記起花谷裡面那些被他改造過的動物,甚至連人都有,不難想象他極力讓自己洗乾淨的目的是什麼了。
老天呀!這個人真的是變態呀!他在自己臉上動刀子也就算了,還真想拿她做實驗小白鼠嗎?
“你叫我拿我就拿呀?這裡是我的地盤,你現在在我的手術檯上,得聽我的!”
“那你要怎樣才肯讓我好好說話呀?”
辛兒幾乎快哭了。
“求我呀?也許……”
“求你了,刀子拿開。”
沒有也許,辛兒很沒原則的立馬開口,讓準備好威逼利誘的人覺得這些對這女人,似乎反而沒有用武之地了,不僅鬱悶,刀子倒是沒在她眼前一公分處晃了,雖然被他不滿之下一下子扎入她耳邊一公分處,又將她嚇出一身冷汗。
男人起來,雙腿垂在地上,居高臨下,藐視的用眼角注視着從醒來便面無人色的女人,失望到憤怒道。
“原來你這麼沒骨氣,本來想趁着你還完完整整的,還能多玩一會兒。”
辛兒粗喘好幾口氣,氣急敗壞卻不能發作,只是目光從對面遠處綁着人的架子上移開,到他滿是鄙視的臉上。
“究竟怎麼回事?爲什麼他會在這裡?”
易幼颺,而且,同樣是洗的白白嫩嫩的易幼颺,身上的罩衫和她一樣,只是依然昏迷着而已,可見這個人真想在他們身上做什麼文章。
如今的她,已經沒有剛睜開第一眼便發現最不該出現在這的人出現在眼前,而且還是待宰小羔羊的姿態,被他那一刀子驚嚇過後,情緒雖然沒有平復,腦子卻比剛纔冷靜很多了。
提到易幼颺拂塵蘇似乎又升起興趣來着,趴在她旁邊,一副欠扁的樣子炫耀。
“怎樣?神奇吧?我比你嫁的這個男人厲害多了吧?要不要考慮一下改嫁給我?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不將你切的七零八落。”
“意思就是說還是會切我?”
辛兒沒什麼希望的詢問,這人還考慮了一下。
“嗯……!應該會切吧?畢竟作爲女人而言,你的臉雖然還能看卻不是頂好看,身材還可以卻還是沒發育的孩子一樣,個子也太小,跟我在一起人家會以爲我帶了個女兒出來而不是妻子
,還要非時間給你配藥材促進你長高,身體發育的好,再改改面目條紋……太費事了,有點虧本,不划算。”
“你切了我吧!和一個年紀可以當我爹的人來說我也沒有什麼未來可言。”
辛兒反而淡定許多了,頭一扭,凜然赴死。
“哈哈哈哈哈!”
拂塵蘇卻樂了,而且笑的很大聲,指着她的鼻子說。
“我當你當男人當慣了,都忘記女人是怎麼回事了,原來你還在乎自己的容貌呀?”
“尹弄月!你可以選擇自己死,或者讓我來切了你,如何?”
辛兒陰森森的建議。
曾經的尹弄月如今的拂塵蘇,輕浮的撩起自己鬢邊落下的一縷秀髮,語態之中,無不顯輕狂。
“哎!只怕就是我讓你來切,你也未必有本事動我一根手指頭。”
“你可以將我鬆開,咱們可以試一試!”
“明明已經成了我砧板上的魚肉,還想翻身做刀俎嗎?”
“你怕了?”
“激我?當我三歲小孩呀?就是上你當又如何?”
手上的綾緞一鬆,辛兒幾乎沒等他反應,腿上一擊直接衝他最要害部位而去,不想這人功力不弱防衛更是不弱的,只單手格擋,竟生生輕鬆擋下她這突如一擊。
辛兒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現實,拂塵蘇已經擡起臉,笑的可惡的消遣她。
“心有餘而力不足,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吧?小小年紀,心腸還挺歹毒,只是……你命不好,若當時你拜的是我的話,今天的你,未必會處處受制於人。”
辛兒大怒。
“誰說不拜你我便沒有反擊能力!”
手上出拳,招招生風,只是她如今再快畢竟也是無功力之人,平日的針、毒藥,經過剛纔早已身無一物,速度再快,她也不能耐這個如今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要怪妖孽男人如何,如此奮力,只是爲爭取一個機會,一個足矣證明自己沒他說的那麼弱,甚至,還有一個將條件的機會。
“跟着那個人這些年,你就學了這點本事?看來你的武功確實不能和你的醫術成正比呀?”
然,這人似乎一點也不想和她將條件,也沒那麼多時間和她耗,即便她使出自己最後的絕技“移形幻步”,他還是給她破解了。
戴着手套的一隻手,直直掐住她的脖子,直接又將她按到手術檯上。
“我還當真的有多厲害,你的這些本事,也只夠糊弄那些小孩子用,即便將你的武器毒藥都還給你,你也未必能在我手上過上一招半式。”
辛兒不甘心的死命掙扎,似乎給她爪毛了,拂塵蘇一掌結結實實的擊在她的肚子上,辛兒直接吐了一口鮮血,老高,無聲的抱着腹部,身體捲縮在一起,沒有呻吟,是因爲連呻吟的聲音也被剝奪了。
而那個打人的人,依然輕描淡寫。
“明明這麼弱,還老是逞強,明明那麼差勁,卻總有很多人來維護着你。”
意識深處,好像自己身邊也總有那些人,無論他多麼任性都好,總是將他牢牢的護在身後。
什麼時候起已經漸漸忘記了?或者是塵封在記憶的深處?
連人的臉都不記得,名字都不記得,連自己也不記得,偏偏那
些早該遺忘的過去,卻那麼牢牢的刻印在他腦海裡,在遇到這個孩子,在看到那麼多人明知前途莫測,還是義無返顧的來到她身邊,將她護佑在自己的身後。
“小月!以後不能離開哥哥身邊,不然那些壞孩子會欺負你的,你身體弱,哥哥保護你,不能出去玩,哥哥也不去亂跑了,哪兒也不去,就在家裡陪着你!”
“那哥哥不是也和小月一樣無聊了嗎?”
“和小月在一起,還有娘和爹爹,纔不會無聊,我們都陪着小月!”
……
捲縮在一起的人,轉到他這邊,明明那麼脆弱,含血的口中卻帶着張狂,笑着發出嘶啞的聲音。
“你嫉妒我?”
“誰會嫉妒你這麼殘弱的人!”
伴隨着一聲爆喝的,還有他凌厲的掌風,辛兒被他從臺子上掀翻到後面老遠的石壁上,撞的山壁搖動後,又重重的落到地上。
這個地宮裡,明明至少有三個人的,然而,除了他的聲音,也只剩下掌風,撞擊山壁的聲音,和捲縮在地上,衣服的布料摩擦地面的聲音。
“明明都是不被允許活着的人,竟然還是有人肯爲你揹負一切,還會有人跟隨在你的身邊?爲什麼你到現在還活的好好的!”
“尹家罪孽,包藏禍心,以道亂法,蠱惑民心,皇上有令,如數誅斬!”
“哥哥……”
“小月快逃,一直逃,不要回頭!”
那個最後推了他一把的人,堵絕他最後迴路的人被鮮血染紅,慘烈聲淹沒,都已經認不出那是那個溫柔的人,會用一雙不太結實的手臂,擋住他面前所有危險的人了,可那個聲音,那個染血的稚嫩面孔,唯獨那一幕,記憶清清楚楚。
……
“我真不明白,他究竟看上你哪一點了?這些人又看上你那點了?呵呵!你以爲這樣你就可以避免得了你的命運了嗎?天家的那位不要你的性命了,並不代表你一生便從此無憂了,小丫頭,你這些年混跡江湖,似乎早忘記自己的命運了?怎麼?不去碰,不去沾,你以爲就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別人也會和你一樣嗎?”
……
“跟我來吧!回我家,以後你不是尹家的孩子,弄月,你只是我的孩子,我的徒弟,從今天起,忘記那個容易受傷的自己,生命本就如佛花塵埃,生如曇花,落如雪,有開有落,有早有晚;再堅強的後盾都不如自己一雙鐵壁牢固,以後你要自己成爲自己的後盾,自己能夠保護自己,這樣才能去爭取其他的,知道嗎?”
……
“爲什麼?爲什麼我已經足夠強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你?爲什麼最開始選擇我的他還是選擇了你!”
他將地上的人揪起來,重新丟在臺子上,以前臂頂住她的頸子,完全制止她的行動。
“你看你,這麼弱,連我一隻手都無法反抗,你哪一點如我?可是這樣的你,竟然還想維護那麼多人?讓我這麼難受,你說,我該怎麼辦纔好?”
手指扶到她的臉上,他癡癡道。
“你想脫離和鐵甲軍的關係是吧?以爲這樣就能避免他們受魚池之秧了?你說,我真將這支軍隊不聲不息給滅了,你覺得如何?或者,先將這個小子了斷了?這樣你應該更爲難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