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方斯火車站。
一輛蒸汽火車剛剛進站。
卸下大量的人流。
然後就地補給。
添煤加水。
在車站的另一端。
入口處。
許多平民扛着各式各樣的行李在排隊檢票進入候車區,在這些人中有兩個人特別顯眼。
他們雖然穿着本地的西式服裝,但膚色和相貌與德魯尼本地人格格不入。
黑髮、黑瞳、黃膚。
他們是東方人。
穿着不錯,氣質不俗。
“漢維兄。”
“心不在焉的在看什麼呢?”
兩個人中一個戴着眼鏡的青年用漢化與同伴進行着交流,張漢維收回目光眼裡還帶着一絲疑惑:“匡農兄,不知我是否看錯。”
“剛纔馬車上下來的幾個人。”
“有個是我們東方人。”
“哦。”許匡農疑惑道:“自從近二十年前那場席捲半個九州的天國之亂後,看到了西方火器和西學強大,前來西方求學的可不止是我們兩個啊,偶爾看到兩個東方人並不是奇怪吧。”
張漢維回想着剛纔的驚鴻一瞥。
“東方人不奇怪。”
“但是如果我說這個人和三個西人同行,還是三個西人中爲首領者,下馬車後就直接走了貴族通道進了貴族候車區呢?”
“這怎麼可能?”許匡農大感意外:“當年的天國之亂叛黨只得了西方支持的火器就席捲大半個九州胡人朝廷幾乎不能制,被迫放開地方團練和海貿得到西人支持纔將亂局平定下去。”
“只是亂局雖平卻也叫西人窺破虛實,再不當我們東土是天朝大國,東方人再不被西人瞧的起,近十年來年年範我海疆,數次大敗朝廷海陸官軍,迫使胡人朝廷簽訂了不少不平等條約。”
“賠錢又割地不說更可惡胡人所謂寧與友邦不與家奴之言,而南方平亂中誕生的各個漢人地方實力督府明明已經事實割據,有着推翻胡人朝廷的能力,卻仍然事胡人爲主。”
“唉。”許匡農長嘆一聲:“扯遠了。”
“這種情勢之下。”
“在西方還有哪位我東土人能得到貴族待遇?上回胡人朝廷派遣出訪的使者團想要上貴族車廂可是鬧了個大笑話。”
“也是大恥辱。”
“你應該是看錯了。”
“大概是也想的太多了。”
張漢維感嘆道:“想我大漢數千年來都是天朝上國,卻可恨數百年前神州陸沉,社稷神器竟被胡人入主把持,而今淪落到此等地步。”
“可能是我真的太渴望了吧。”
“驅除韃虜,再造皇漢。”
“何時才能我大漢重新屹立於世界之巔啊。”
兩人說話間入了候車室。
這時張漢維猛的往貴族通道看去。
“匡農兄你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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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匡農順着張漢維所指方向。
只見貴族候車區已經提前打開通道讓西陸上流少數十來個人先上車,在那羣人中果然有個明顯是東方人在幾位一看就不同尋常的西人簇擁之下,不過旁邊似有位本地西人貴族很不滿,一直在罵罵捏捏臉色很難看,一副不能忍受羞與爲伍的樣子,只是那位同胞和隨行似乎絲毫沒有理會他的做妖,這時眼看着出了通道到了站臺,本地西人的話語聲和動作猛然增大,像只大馬猴一樣竄了起來朝車站的工作人員招呼。
“費爾勒。”
“給我叫這隻蒼蠅閉嘴。”
王方平滿臉陰沉。
今天他的心情是不錯的,直到進入車站的貴族區,誰想碰到個這樣的人物。
什麼玩意?
他我記憶中也和很多西人上流打過交道,這些人家名血脈流傳以千年計,自小接受貴族教育除了少數大多都有着不錯的修養,就是不知道他的身份都不會胡亂作爲,只是將傲慢寫在骨子裡罷了,而知道他獵魔騎士團身份的,絕不敢輕易得罪聖庭和獵魔騎士團的哪怕非正式成員,所以像今天這樣的還真是第一次碰到。
“蒼蠅?”
“你叫我蒼蠅?”
“你個黃皮——”
“啪。”費爾勒叫人閉嘴的方式很直接。
直接到一個耳刮子就抽了上去。
預備騎士的力量遠超常人,別看他身形不是特別壯碩,一巴掌隨手甩出去卻像一把戰斧,一掌下去對方直接被砍倒在地,暈乎乎的坐在地上一時半會起不來。
“打人了。”同行的女人在大叫。
還有幾個其他什麼人冷漠的看熱鬧。
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做什麼?”
“發生了什麼事?”
車站工作人員一時間搞不清狀況。
不知道怎麼處理。
一邊吹響脖子上的哨子招呼車站的警察。
費爾勒拿出四張和普通明顯有區別的車票:“替我將這隻蒼蠅和他的同夥趕出去好嗎先生。”
“我們閣下不希望聽到這隻蒼蠅一直在耳邊胡亂飛舞到處嗡嗡嗡的撒播腐臭的味道。”
工作人員看着車票愣了愣。
“特等貴賓票?”
“弗雷德,發生了什麼事?”
幾位警察跑了過來。
一位警官問話說。
弗雷德看了看王方平一行,直接道:“這位倒在地上的先生一直在辱罵幾位特等貴賓。”
“這位貴賓先生忍無可忍動了手,要求我們將這位先生一行趕出去。”
特等貴賓票。
這種票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訂得到。
這一行人難道是大人物?
警官看着人羣中間的王方平的確有疑惑,搞不明白一個東方人怎麼會有特等票,但特等票本身做不了假,就是許多平常貴族和新興的商業貴族都沒法接觸到,能接觸到的都不是尋常人或者乾脆就是聯邦的大人物或者大人物的朋友~絕對超於大多數人之上的特權階級。
這樣的話。
處置的方式就很明確了。
“請吧幾位先生、女士?”
“這幾位特等貴賓請你們出去。”
“你們是要我趕你們?”
“還是自己體面的離開呢?”
“憑什麼趕我們出去,我們買了車票,要坐車到……”同行女士不滿的說。
躺在地上的先生卻滿臉冷汗。
顧不上頭暈臉腫。
急忙爬起來。
“住口。”叫住同行女士。
朝王方平連連鞠躬說些請求原諒的話,不時往王方平身上看。
王方平不耐的撇了撇嘴,費爾勒一箱子橫到中間,面色十分的不善。
躺地先生渾身一個顫慄。
再不敢停留多說什麼。
飛快的拉着同行者逃也似的離開。
王方平一行在工作人員和一衆警察的陪同下直接上了貴族車廂外單獨留出的一個特等車廂。
車站候車室。
張維漢和許匡農相視一眼。
同期看到彼此眼中的驚訝。
“我看錯了嗎?匡農兄?特等貴賓廂,我們國人同胞中有這種大人物嗎?”
“據我所知。”許匡農搖頭道:“沒有。”
張維漢興奮道:“想辦法結交一二?”
“這人在西人中如此有地位和影響力,認識結交必定對我們的事業大有幫助。”
“怎麼結識?”許匡農說。“這樣的大人物?”
張維漢道:“漂萍他鄉異域,萬里故國同胞,我們進站後直接去求見。”
“我之前觀察的很仔細。”
“這人修養很不錯。”
“被人言辭騷擾了那麼久,直到對方採取愚蠢的實際行動後,才吩咐隨行人動的手。”
“我們去求見。”
“他應該不會拒絕。”
“你去。”許匡農說:“我搞技術不錯。”
“與人交往就差的遠了。”
“我去求見。”張漢維說:“然後同去。”
“好。”許匡農點了點頭。
稍後候車室放開通道,兩人提着行李排隊上站臺,卻沒有去自己所在的車廂,而是直接走到特等貴賓車廂車門處找到值守的乘務員和乘警。
乘警見他們本是不耐,但想到剛纔上車的人物,強壓下了心頭種種。
擺出一副笑容。
“兩位先生。”
“請問我們有什麼能幫你的嗎?”
張漢維笑着用嫺熟的德魯尼聯邦口音說道:“我剛纔看到有位來自東方故國的朋友。”
“兩位能否爲我們通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