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成恩雖然暫時離京,但也不代表刑部便由郭明順全權掌控。
刑部裡,自然還安插着亓灝的人。
故而,當杜江帶着那家僕進了刑部後,一切進行的很是順利。
當然,郭明順看到那家僕的第一反應,一臉的不可思議。
因爲他知道,作爲唯一一個能夠指認顧瑾璃的證人,尹太傅必定會將他好好的藏起來。
可是,竟沒想到,這個人不僅落入到了亓灝手中,還老老實實的將真相簽字畫押了。
儘管郭明順對此很是不解,可暫時又無法再搞小動作,也只能承認了尹二受傷一事與顧瑾璃無關。
將結果稟告進宮後,顧瑾璃便可以安心養傷了。
至於到底是誰要刺殺尹二,反正殺人利器還在刑部,尹太傅若是要追究,那便讓他從那匕首上查起吧!
怡心院中,雙兒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一臉陰寒的尹素婉,小聲道:“王妃,寶珠……寶珠的屍體咱們怎麼處理?”
尹素婉兩次派雙兒去通知亓灝,然而亓灝卻執意不肯過來。
她瞭解他的脾氣,可卻沒想過這次他竟真與她較真起來。
死死的攥拳,尹素婉半晌才道:“丟去亂葬崗,喂狗!”
雙兒想象着寶珠的屍體會被野狗咬的支離破碎,血肉模糊,不禁身子一顫,又問道:“那……王爺讓周管家新挑選出來的那三個丫鬟,怎麼辦?”
“找個理由打發走便是了!”尹素婉擺擺手,眼底是一團團即將噴發出來的怒火。
“是,奴婢這就去。”擔心自己一個不小心會惹禍上身,雙兒連連點頭,然後急忙退了出去。
細長的指甲用力的摳着桌面,“吧嗒”一聲,指甲應聲而斷。
尹素婉望着指甲斷裂處沁出的血,咬牙道:“亓灝……”
她的面容扭曲,聲音也彷彿是從地獄傳來,總之很是嚇人。
目光透過窗戶,落在芙蕖院的方向,她眼裡的恨意更濃。
此時,玉露院裡,大清早便差點連膽汁都吐出來的玉夫人正在讓大夫給把脈。
“大夫,我家主子到底怎麼了?這都一連吐了好幾天了。”飛雪站在一旁,見大夫收回了手,擔心道。
大夫一邊捋着那不多的鬍鬚,一邊裝模作樣的沉思着,並不着急回答。
玉夫人見狀,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捏着帕子,神色慌張道:“大夫,有什麼話你儘管說,千萬不要嚇唬我!”
大夫點點頭,道:“夫人莫要擔心,並不是什麼大礙。”
“最近天氣轉涼,夫人吃的東西多爲寒性食物,胃裡積累了太多寒氣,這才把胃給傷了。”拿起毛筆,大夫一邊在紙上寫着藥方,一邊道:“小人給夫人開幾副藥,稍微調理一下便好。”
玉夫人聽罷,長長的舒了口氣,不自覺的撫着胸口,“沒事便好,沒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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診脈完,大夫提着藥箱,對玉夫人行禮後,便準備告辭了。
“飛雪,去送送大夫。”要是按着以前,玉夫人這種眼睛長在頭頂上的人,怎會這般客氣?
但是,這次跟以往不同了。
畢竟這大夫是來給她看病的,既然她的嘔吐只是因爲胃不好,那她自然就去了一大心病。
這世上,最不能得罪的人便是大夫。
因爲人嘛,都是吃五穀雜糧長大的,哪裡有不生病的呢?
所以,大夫肯定是會用到的。
得罪了大夫,可能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是,主子。”飛雪點點頭,將大夫送出了玉露院門口。
待見周圍無人,他們二人到了一旁隱蔽處。
“怎麼樣?主子可是有喜了?”飛雪壓低了聲音,問道。
大夫點點頭,也小聲道:“嗯,十有八九錯不了。”
飛雪聽罷,有些着急起來,“別十有八九,到底有,還是沒有?”
大夫語氣這次變得肯定起來,“老夫診脈多年,從沒出錯過。”
“瞧着夫人這脈象,胎兒應該還不足一月,不過這嘔吐反應提前的太早,可能也是跟個人體質有關。”
“好!”飛雪面色一喜,從袖子裡掏出一錠銀子,又不放心的問道:“我給你說的那安胎藥,你在藥方裡可加了?”
大夫將銀子收好,道:“姑娘吩咐的,老夫都照着辦了。”
“嗯,切記,此事不宜聲張,要不然後果你該知道!”飛雪瞪了大夫一眼,語氣突然冷硬了下來。
“是是,老夫知道。”這大夫急缺銀子,這才做起了這違背醫德的事情來,連忙應了聲,他從後門溜了出去。
飛雪想着再過不久,自己的任務便能完成了。
到時候,她就能離開王府,回鄉下跟二牛哥過上幸福的生活了,往玉露院走的腳步不禁也跟着輕快起來。
“噠噠噠”,趕往濟陽的馬車,一夜未停。
在得知距離濟陽僅剩下不到二十里路後,顧成恩才下令原地休息一下。
“主子,京中來信了。”在顧成恩喝水的時候,隨從將一封密信交到了他的手中。
顧成恩迅速的看完後,神色莫辨。
隨從見他情緒不太對勁,便問道:“主子,難道是軒世子沒將二小姐救出來?”
顧成恩大掌一握,那密信在他的掌力之下,瞬間變成了粉末。
搖了搖頭,顧成恩目光幽幽的望着遠方,緩緩道:“阿璃現在已經出了刑部大牢,不過……率先救她的人是亓灝,不是陳澤軒。”
“寧王爺?”隨從聽罷,很是驚訝。
顧成恩深吸一口氣,脣角笑意既無奈,又透着一絲嫉妒,“是啊,有誰能想到,竟然會是他呢?”
在昨日得知顧瑾璃被抓後,他真的很想插上翅膀飛回去救她。
可是,在無可奈何之下,他只能是尋求旁人幫忙了。
當時,他想着無論是誰,只要能救顧瑾璃就好。
但當知道真是亓灝救了顧瑾璃後,他的心裡又開始不舒服起來。
不是不希望顧瑾璃被救,而是他私心裡不希望救顧瑾璃的人是亓灝……
沒辦法,似乎誰都可以,只有亓灝不可以。
興許,在他的潛意識裡,亓灝是唯一一個有能力將顧瑾璃從自己身邊奪走的人。
不管是身,還是心,亓灝都是一個強有力的情敵……
沒錯,雖然顧瑾璃是他的妹妹,可在他眼裡,亓灝就是情敵。
“主子,二小姐被救出來就好,至於是誰救的……這個不重要吧?”侍從瞧着顧成恩眉宇間那隱隱浮動的不快,擔心他爲了顧瑾璃一事而耽誤了此次要事,小聲勸道:“皇上讓您來濟陽,其實往好的方面想,這也是一次立功的好機會。”
“濟陽雖然匪患兇猛,可只要是咱們剷除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賊人,那等回去後,不僅僅是皇上,就連那些背地裡給顧家使絆子的人,都要對您刮目相看呢!”
顧成恩抿了抿脣,半晌才道:“啓程。”
這些年,他費盡心機的在朝堂之中站穩腳,表面上靠的雖是相爺嫡子的身份,其實他背後付出了多少,無人知曉。
他之所以那麼努力,起初是爲了顧家,可當遇到顧瑾璃後,他的想法便改變了。
那些榮耀,那些光環,他不再只爲顧家博得,而是想將他所有的驕傲,展現給顧瑾璃看。
他想讓她知道,他是一個優秀的男人。
儘管,是以同父異母的兄長的身份……
只是,在亓灝面前,他好像總能輕而易舉的被比下去……
隨從點點頭,便示意車伕將馬車牽了過來。
顧成恩還沒上車,只聽得一陣“嗖嗖嗖”,數只箭羽劃破長空,由四面八方朝着這邊射了過來。
“主子,小心!”一邊躲避着直逼到眼前的冷箭,隨從一邊揮舞着手中的劍抵擋着。
“噌噌噌噌”,緊接着,幾十個蒙面人也從樹林裡鑽了出來。
他們手中有的拿着流星錘,有的拿着狼牙棒,有的拿着九環大刀,有的倒是拿着中規中矩的長鞭或者是利劍。
瞧着他們這一身行頭,看着必定是土匪無疑。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對方少說有三十五六個人,顧成恩這邊的人,也差不多有四十來人。
人數上,旗鼓相當。
但實力上,這濟陽的土匪可是有名的很,容不得小覷。
在戰場上,氣勢很重要。
因此,那隨從厲喝道:“大膽賊人,識相的趕緊束手就擒!”
爲首之人身形修長,半張臉被面巾蒙着,看不出樣貌來,不過一雙眼睛卻是十分靈動,而出口的聲音也是清脆悅耳:“束手就擒?做夢吧!”
“狗官,拿命來!”
話落,他率先揮舞着長鞭向顧成恩掃去,而其他小賊們也與顧成恩的人馬廝殺了起來。
顧成恩眯了眯眼睛,在那人的長鞭即將掃到胸前的時候,飛身一閃,抽出腰間軟劍,與他對打起來。
一人長鞭,一人利劍。
一人滿是碎花補丁的紅衣,一人藍衣芳華。
兩道身影,一招一式都是毫不留情。
步步緊逼,招招斃命。
顧成恩心裡本就憋着一股氣,剛好藉此可以發泄一番。
手中利劍劍花一轉,他使了一個虛招,一劍朝着那匪首的面門刺去。
“好好的太平日子不過,既然一心找死,那本侍郎就送你一程!”
匪首躲閃不及,只能提氣翻了個跟頭,因此那劍只劃過了他的側顏。
待他落地後,不僅是面巾掉在了地上,就連頭上的髮帶也被顧成恩的劍氣所削斷。
三千墨發隨風飄揚,露出的那張容貌清秀中不失一抹英氣。
顧成恩勾了勾脣,冷笑道:“原來是個女人!”
那女子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臉,意識到自己暴露了身份,美眸一瞪,她揚起鞭子便劈頭蓋臉的朝着顧成恩打來,嘴裡叫罵道:“女人怎麼了?老孃是吃你家大米,還是喝你家涼水了?”
“狗官,我殺了你!”不知是因身份暴露而惱羞成怒,還是官匪本就是宿敵,總之女子手中的長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像是下起了雷陣雨,一道道“啪啪”落下。
顧成恩的輕功極好,總能在那鞭子甩在地上的前一秒及時閃開。
因此,那女子更加惱怒起來,“混賬!”
“辱罵朝廷命官,你的膽子可真不小!”說來也奇怪,這要是擱在以前,能動手的事情,顧成恩絕不多廢話。
何況,面對的還是一羣土匪?
可是,經過這一番打鬥後,興許是鬱氣發作了出來,也可能是很久沒有遇到一個武功跟他不相上下的對手了,總之他剛纔煩悶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呵,老孃的膽子要是不大,怎敢來殺你這個狗官!”女子啐了顧成恩一口,手中的鞭子下手更狠了起來。
這女子的容貌尚且還不錯,年紀看着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模樣,可顧成恩聽着女子一口一個“老孃”,又一口一個“狗官”的,不禁皺起了眉頭,“山野刁婦,果真是粗俗不堪!”
“奶奶的!”女子聽罷,杏眼裡的火氣更旺盛了起來,伸手掏進懷裡摸索一番,“唰唰唰”,隨即數枚毒鏢朝着顧成恩的胸前射去。
顧成恩冷哼一聲,並未閃開,而是一腳將毒鏢踢向了一旁。
“啊!”,一聲慘叫,只見那毒鏢剛好不偏不倚的刺入了與隨從對打的一個小土匪的胳膊。
那小土匪年紀也不大,似乎還是個十一二歲的孩子。
“砰”,在他受傷之際,顧成恩的隨從趁機一腳將他踢倒在了地上。
冷光一閃,女子瞳孔一縮,放棄了與顧成恩的糾纏,隨後一個飛身撲向那孩子,“小六子!”
“噗呲”,隨從那本該刺向孩子胸口的劍,此時刺入了女子的小腹。
血,從傷口涌出,將那補丁上的小碎花也一併染紅。
“芳姐,芳姐!嗚嗚……”小六子見女子流血了,嚇得聲音裡也帶了哭腔,轉頭對一旁那五大三粗的漢子大叫道:“狗子哥,芳姐受傷了!”
那被喚作“狗子哥”的漢子聽罷,掄起手裡的流星錘將兩個侍衛打趴在地,然後一個掃腿將刺傷女子的隨從也絆倒在地上。
圓目怒瞪,他那又黑又粗的眉毛豎了起來,黝黑的臉上染上一絲殺氣,“敢傷我大當家的,我滅了你這個小逼崽子!”
“砰”,隨着他的話說完,流星錘砸向了那侍從的後腰。
“芳姐,你怎麼樣?”小六子扶起女子,忐忑不安道。
女子見顧成恩提着劍又要過來,一邊將小六子抱在懷裡,一邊向顧成恩丟了幾個煙霧彈,大聲道:“狗子哥,撤!”
“奶奶的!”狗子哥向來都是唯大當家的命是從,儘管還想再留下大戰三百回合,可還是聽從了她的意思,也丟下幾個煙霧彈,對着其他土匪道:“兄弟們,走!”
“砰砰砰砰砰!”,接連幾聲炸響,瞬間整個樹林裡煙霧繚繞,伸手不見五指。
“咳咳咳……”
這煙霧彈裡含有刺鼻的毒氣,顧成恩和衆人連忙捂住口鼻,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那討人厭的煙霧才散去。
捱了一記流星錘的隨從吃力的從地上爬起來,他跟在顧成恩身邊多年,極少處於被動挨打的時候。
因此捂着受傷的腰,他面色不好看道:“主子,屬下這就把那些賊人抓回來大卸八塊!”
顧成恩知道自己的隨從向來是個心高氣傲的人,瞥了一眼他那直不起來的腰,冷聲道:“不着急,很快就進入了濟陽,要收拾他們也不急於這一時半會!”
揮揮手,他又道:“清點一下人數,上路!”
那隨從不甘的咬着牙,壓抑着怒氣道:“是,主子!”
很快,人數便清點完畢。
顧成恩的人有五人受傷,三人斃命。
而對方的人,則是三人受傷,兩人斃命。
從這傷亡人數來看,果真是一羣厲害的土匪啊,也怪不得連老皇帝都給驚動了。
顧成恩沉吟片刻,緩緩道:“對方手裡一定不止是這麼點人,雲鵬,這次絕不能掉以輕心。”
岳雲鵬點點頭,悶聲道:“屬下知道了。”
顧成恩“嗯”了聲,然後上了馬車,重新啓程。
太傅府中,郭明順一邊吹着杯子裡的熱茶,一邊不緊不慢道:“尹兄,事已至此,你也莫要再生氣了。”
“氣大傷身,何必要用旁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呢?”
說罷,他愜意的嗅了嗅茶香。
“哼,郭兄倒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呢!”尹太傅聽罷,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陰沉的厲害。
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他惱道:“要不是半路殺出了亓灝這個小子,顧瑾琇這會早就在十八層地獄裡了!”
“可惡,當真是可惡!”
郭明順抿了口茶,緩緩道:“尹兄,今日寧王爺可是派人洗清了顧瑾琇的罪名。”
“那背後傷尹二公子的人,你還要查嗎?”
“呵,傷林兒的人分明是顧瑾琇,可亓灝爲了替她開罪,竟不惜謊稱那匕首有問題,果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尹太傅老眼劃過一抹犀利,冷笑道:“這些年來,我之所以堅定不移的支持亓灝,就是看中了他身上那股子帝王霸氣和處事果斷睿智。”
“一直以來,我當他是個能成大事的料,如今看來,是我瞎了眼!”
語氣裡是滿滿的嘲諷,他搖頭道:“一個爲了女人連忠黨都不顧的人,老夫有何理由還要誓死效忠他?”
郭明順放下茶杯,假意的安慰道:“尹兄,話不能這麼說。”
“寧王爺雖說這次做的是有些過分了,但不管如何,你們二人好歹都是翁婿,要是鬧得太僵了,恐怕面子上過不去吧?”
“面子?”尹太傅一聽,老臉更是氣得漲紅:“昨個在大牢裡,他要是顧及過老夫的面子,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頂撞老夫?會給老夫那一腳?”
一邊說着,尹太傅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昨日捱了亓灝一腳的腹部,似乎又隱隱作痛起來。
“罷了罷了,咱們不要提寧王爺了。”郭明順見挑撥離間的差不多了,便止住了話題。
給尹太傅倒了杯茶,他笑道:“尹兄,其實你恨顧家人,並不一定得對顧瑾琇下手才能解恨。”
“哦?”尹太傅端着茶杯,聽着郭明順似乎話裡有話,急聲道:“郭兄可有什麼好主意?”
郭明順勾了勾脣,陰沉一笑:“顧大公子不是被聖上派去濟陽除匪患了嗎?你想想,若是他以身殉職,死在匪患手裡呢?”
“妙,妙啊!”尹太傅立即明白了郭明順的意思,伸出大拇指,一臉的讚賞,“郭兄此計,果真是妙極了!”
“欸,尹兄過譽了。”郭明順謙虛的擺擺手,然後話鋒一轉,“不過……我並不認爲現在是動手的好時機。”
“爲何?”聽到郭明義這麼說,尹太傅臉上的喜色瞬間僵住。
“尹兄,昨日顧成恩纔出發,最快也是今日纔到。若是咱們現在派人動身去濟陽,最快也是明日纔到。”郭明義笑了笑,緩緩道:“如果明日顧成恩便遇襲身亡,即便是咱們的人打着土匪的名義,可必定會驚動了皇上。”
“一旦顧家人起疑,那皇上必定會徹查。”
“相反,若是在他剿匪回京的路上再遇刺,那麼便是餘黨未清,顧成恩就是死,也要頂着一個有負聖恩的名聲!”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當然,在剿匪期間,顧成恩要是真被土匪給殺了,既用不着咱們動手,顧家也無法將罪名推到咱們身上,這是最好不過了!”
“好!”尹太傅用力鼓掌,看着郭明順的眼神充滿了敬仰,“郭兄此計極好,一切都按着郭兄的意思來!”
郭明順擺擺手,真誠道:“我與尹兄乃多年老友,看着尹兄整日爲此事揪心煩惱,我心裡也不好受。”
“唉,只要能爲尹兄除了心頭大患,我便還算有些用處了。”
“郭兄這是說的什麼話?”尹太傅聽罷,很是感動:“要不是郭兄,想必我還不知要做出什麼愚蠢的事情來呢!”
“在官場這麼多年,如今還能有郭兄這樣真心待我的老朋友,這是我的福氣。”
郭明順心中冷笑,嘴上附和道:“欸,能與尹兄相識相交,這纔是我的福氣。”
“砰”的一聲,就在二人相視一笑的時候,門口傳來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
郭明順眼神一閃,一個箭步衝了出去。
眯了眯老眼,他回頭看了尹太傅一眼,隨即望着面色煞白的尹子恪,目光幽幽。
尹子恪攥着拳頭,神色是說不出的震驚,他的腳下,是一個歪倒的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