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的喜悅,並沒有給安平鎮帶來一絲喜悅的氣息。大家雖然戰役高昂,但對於兩天內即將到來的兩隻大軍,心中還是充滿了擔憂。安平鎮內,雖然大門緊閉,守城軍依舊在巡邏,但是城內卻再也看不到一個人。這裡其實只剩下兩千名護,由葛志平統一指揮,準備與穆瓊、安昆的四萬多人部隊作殊死的抵抗。
晉安市政務大樓會議室內,市長蒙恩端坐在正位之上,下方分別有副市長韋利蒙,護國衛士隊隊長唐有文,特別行動隊隊長劉來福。唐有文和韋利蒙分別是長泰鎮原鎮長和安平鎮原鎮長,雖然丟了兩鎮,但賈奉真卻在晉安市委以重任,讓這兩人死心塌地爲他賣命。此外,還有月龍幫的代表,六幫主戴金、江楓集團的代表龐薄和幽靈戰隊的隊長戴爾森,以及晉安市其他主要管理者。
茶香和雪茄的香氣,充溢着金光耀眼的會議室中。
“諸位,”市長蒙恩清理了一下嗓音說:“下午安平鎮的張成烈與衛德一戰,你們也看到了。安平鎮大軍傾巢而出,在我轄區設伏,一舉滅了衛德大軍兩萬人。這實在是一個可怕的消息。我知道你們多少都與安平鎮的人結了怨,劉來福隊長躍躍欲試也想參戰,但被我阻止了。非我對賈丞相不忠,只是晉安市也不太平,我們冒然捲進那場爭鬥,必然損失慘重。現在看來,我的想法是對的。”
劉來福立即起身:“市長高瞻遠矚,屬下自愧不如,多謝市長對來福的厚愛。”
蒙恩擺了擺手,隨後又說:“現在,穆瓊、安昆兩將軍帶四萬大軍前來,我們要否助戰?!”
衆人一陣沉默。
助戰意味着要有人犧牲,特別是對上原野戰隊更是沒有勝算。一但僥倖獲勝,功勞多半會是穆瓊安昆兩人的,自己的功勞會有多大?他們內心都暗自計算着得失。
蒙恩似乎看出了衆人的心思,點頭說:“不出戰也可以,我們得想出個辦法。前次晉安彈藥廠爆炸,雖然抓了二百多人,但是賈丞相依然非常震怒,我也是拼了老命在保了各位無事兒。晉安不是不想出兵,若大的城市,要五萬人來管理,實在是人手太緊了,我們總得想些辦法纔好。”他說完把目光轉向了月龍幫和幽靈戰隊。
幽靈戰隊隊長戴爾森輕笑了一聲說:“那我們在晉安再來一起事件,我們的士兵應付內亂疲於奔命,哪裡會顧得上安平鎮的戰事?”
蒙恩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微笑:“戴隊長,你說說看。”
戴爾森說:“城外有某公司的貨運中心,城內有某公司規模巨大的分公司,如果某天晚上突然被炸,或是燒起了一把火,我們再來一次全城戒嚴,搜捕兇犯,這樣的話,我們就會很忙的。……”
不等戴爾森說完,蒙恩立即伸手阻止了他:“很好,大家都動起來吧。”他把目光投向了戴爾森:“這事兒交由幽靈戰隊負責,月龍幫和江楓集團配合執行。”
月龍幫六幫主戴金臉上一陣蒼白。這個雙手沾滿了烏林灣百姓鮮血的劊子手,聽說原野戰隊的崛起,內心時時充滿了不安,這事兒的確是因爲沒有及進約束屬下,一時得意忘形才做出來的,不過歸根到底,自己是爲江楓集團做事,才惹出這樣的禍事。兩年之後,月龍幫的四名黃金戰士折損在了安平鎮,而凌羽則更是在長泰連斬三名金二星強者,收服了羅克德和瓜魯,江楓集團的鼎盛時期一去不反了。月龍集團與幽靈戰隊更是把自己的損失歸罪給江楓集團,江水寒在古風被殺,使原本團結在江楓集團麾下的幾大助力,隱隱有各自爲政的傾向,林縱橫的死,再一次擴大了這其中的裂痕,戴爾森的此舉,似乎在公開表示,他戴爾森離開江楓集團和月龍幫會活得更好。
事實不斷地證明,此時的凌羽,比當年的凌海東更加可怕,爲此,六幫主戴金開始躲躲藏藏,一方面每每深入簡出,行爲低調。在晉安市的自己住宅中,大批的高手護佑在周圍,生怕出現意外。此時他深深感到,月龍幫的勢力,現在小到了近乎被忽視的邊緣,如果不是凌羽沒有騰出手來對付,月龍幫恐怕已經垮掉了。
他望了一眼江楓集團的龐薄,龐薄卻向他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隱忍,江楓集團自查氏雙雄、餘元龍和江水寒死了以後,勢力更是大減,目前也只有依靠着眼前的這位金二星龐薄了,對於原有的組織,他們幾乎無法掌控局面,但也無可奈何,只有咬牙切齒的份兒。
戴爾森有些得意,他全然忘記了自己的兩個重要的大將,瓜魯和羅克德已經投入到了原野的麾下,只是得意地望向月龍幫戴金,戴金面色陰冷一言不發,他心中暗自冷笑:“你出的主意,你去完成好了,明天集團與月龍幫的怨恨實在是太深了,我得想辦法澄清月龍幫與此事無關,幽靈戰隊此次恐怕也該全滅了。”
夜色深深。在晉安市西北角的巨龍集團總部深處,竹林掩映着一片人工湖。湖岸雜草叢生,湖面上飄蕩着無數的枯黃竹葉,在明亮的夜燈的照耀下,如同條條黑色的剪影。
湖岸邊上,一道白色的身影靜靜地立在一塊岩石上,如同一屢幽魂。半晌他動了一下,雙目閃着寒光。這時從竹林深處快步走來三人。
爲首一人來到他的身後躬身行禮:“參見朱公子。”
這白衣人正是巨龍集團朱也白的獨生子朱輝煜。他緩緩地轉過頭說,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名壯漢:“有什麼消息嗎?”
大漢說:“據我們的探查,凌羽一行家屬已經轉入平南大森林中的雙環谷,谷中地勢力險要,難於下手。”
朱輝煜點了點頭:“別管他們的家屬,我要的是凌羽的性命,此人一天不除,終爲我巨龍大患!”
“是!公子!”大漢恭敬地說,“如今兩軍在交戰,不論是雙環谷還是安平鎮防守都很嚴,我們只能嚴密監視,坐等良機。”
“哼!”朱輝煜不滿地哼道:“大猿,你可別有什麼推脫之辭,坐等良機,等到人家把咱們滅了,咱們還在睡大覺呢。你們三個是不是怕他了?”
大猿擡起頭望了朱輝煜一眼:“不怕,公子佈置的任務,就是粉身碎骨也要完成!”
朱輝煜轉過身來,伸出一隻手拍拍大猿寬厚的肩膀:“我們是在搞暗殺,金一星的大猿刺殺他綽綽有餘,你們三人一起上,我想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是!”大猿恭敬地行禮。
“去吧,我聽着你的好消息。”朱輝煜再次把目光轉向了平靜的湖面。湖面起了一陣微風,水波盪漾,暗景起起伏伏。
大猿一行緩緩地退出了竹林。
“大哥,這事兒太危險了。那人連林縱橫都殺了,我們根本沒有勝算,怎麼辦?”大猿的客廳之中,海鷹有些焦急地望着大猿。自打安平鎮擊殺月龍幫身受重傷失力後,三人一直都在靜靜地休養之中。
“沒辦法,我們只有見機行事了。”大猿習慣性地點着一支菸,眉頭微皺。
“爸爸!”屋內一聲清脆的叫聲,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從裡屋走了出來,她長得眉目清秀,一臉的驕傲。手中托盤中放着三杯茶。
“紫鶯可真是越來越漂亮了。”海鷹笑着望了小姑娘一眼說。
袁紫鶯嘟着一張小嘴,她一彎腰,烏黑長髮滑向臉側。她騰出右手,用小指勾着長髮掛在耳側,輕聲說:“你們別去幹太危險的事情,大家都不想出事兒。”
禿鷲咧嘴一笑:“沒有危險哪有安全?”
袁紫鶯還要辯駁什麼,大猿伸出一隻大手,扶了扶女兒的頭髮說:“好了,我和叔叔們商量大事情,你就別多嘴了,去吧。”
袁紫鶯望了海鷹和禿鷲一眼,懂事地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大猿呡了一口茶水說:“這事兒我們先拖一拖,我們多觀察一下原野戰隊吧,他們的實力到底如何,很難說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的實力現在可是遠在巨龍之上。”
海鷹點頭說:“總裁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金玉集團早就對我們躍躍欲試,巨龍集團也在已經是危機四伏,爲什麼還要去招惹凌羽,這恐怕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禿鷲笑着說:“管它的呢,他讓我們幹啥,我們就幹啥好了,我們是人家的兵嘛。”
大猿深深地望了禿鷲一眼:“你這話不對,要想生存,我們必須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金玉集團的熊康原與明天集團的姚榮博有很深的仇怨,爲了對付江楓集團,他們才走到一起,加之三集團的老傢伙們的交往緊密,幽羅、天火和百里龍的關係非同一般。這樣才擊敗了江楓集團。然而凌羽的出現,讓事情有了重大變化,明天集團的強勢崛起,不得不讓金玉集團收斂起來。金玉現在可是不大敢碰明天集團,只能把目標對準了巨龍集團,我想過一段時間,熊康原就會奈不住寂寞,向巨龍伸手的。所有我說,我們能拖就拖一拖,後面的事情很複雜,也許會出現很大的變數。”
海鷹點了點頭。禿鷲卻有些不以爲然,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大哥,你說我們該做什麼?”
“我們現在要盯死凌羽,搞清楚他的一舉一動,靜等時機。”大猿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