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膽小鬼’高慎行忍着撲鼻的血腥,循着師弟的足跡,腳下踩着或柔軟或堅硬的血狼殘屍,一路向前飛奔,追向了那被鮮血染紅的影子。
只見前方那血色影子忽上忽下,近五百米厚的包圍圈,他飛竄到了一半。即便是銀五星強者,他也感到有些力竭了。長刀揮舞之中,上百頭血狼倒在了他的腳下。刀刃已經被他砍捲了,他就用刀尖四下亂刺,或者將長刀當成一條鐵棍來用。
“媽的!”他輕喝了一聲‘國罵’,斷成了兩截的長刀向前丟出,揮動了雙掌,仍然向前急馳。然而就在這時,一條靈貓無聲無息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是靈貓!”他驚訝地說着,瞳孔微微收縮。此時的他,力量早已經耗掉了一大半,手中的兵器剛剛被丟出去,僅憑雙掌對抗戰力達到金一星的靈貓!!他自知自己的命已經丟了半條。
就在這時,身後的血狼羣一陣大亂,周身是血,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只聽那身影高聲大喝:“師弟,我來了!”
“膽小鬼師兄!”柴德虎驚喜地說着,心中涌起一絲溫暖。
……
安平鎮內,行人依舊。步行街兩側的揚聲器中,依舊地放着悠揚和諧的曲子。彷彿一切都是國泰民安的樣子。行人們來去匆匆,滿腹心事兒。有了山南五城失陷的經歷,又聽到異獸將要大舉進攻安平鎮,沒有人會不擔心。
凌羽一行人在黃昏的時候外出就餐。這主要也是考慮到左雄飛很可能在一天天后,就會離開安平城,凌羽還是想借這個機會彌補感情,與他兄妹三人多在安平鎮走一走。
他們在一家精緻的小餐館裡要些好的飯菜,這也算是爲左雄飛接風洗塵了。關鵬還提來了一捆啤酒,放在餐桌前。這家飯店就餐的人不多,非常安靜,這讓凌羽心情一陣大好。大家頻頻舉杯,有說有笑,不時引來許多食客側目。
突然間,聽到“嘭!”的一聲酒瓶碎裂的聲音。凌羽幾人急忙轉身去看,只見身後的一張小桌上,三個中年人在說着什麼,其中一人顯然有些喝多了,把酒瓶狠狠地摔在地上,恨恨地說:“徵他媽的鳥兵,老子不去!”
身旁一人面容白皙,臉上帶着一絲尷尬。他邊伸手拉醉漢,邊小聲說:“別吵,明虎,快坐下,這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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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漢把手猛地一甩,恨恨地說:“我爺和我爹就是打祭臺山的時候應徵死的,現在又輪到了我!”
他使勁兒地扯開衣領,露出了古銅色的胸膛,指着三條長達一尺的疤痕說:“老子在守陣地的時候,就差點兒死了,那些他媽的整天喝酒吃肉的人,現在怎麼不出來了?咹?輪到送死去,又找到老子,老子的命真的很賤嗎?我不去!”
白皙中年人使勁地拉了他一把:“咱們只是說這個事兒,沒人讓你去,快坐下……”
大漢搖搖晃晃地坐了下來:“大富豪莊園被端了?好!盛世山莊被端?好!顧溪來那老不死的有的是錢,爲什麼不多請幾個打手?怎麼崇溪山莊也完了?好!”
醉漢說着,又提起一隻酒瓶灌了兩口,接着說:“什麼李家堡村,範家嶺村都被異獸吃光了?有什麼不好?他們是帝國的子民,每年要給帝國上供,現在怎麼沒有人來管了?帝國在哪裡?媽的!大毀滅不是快來了嗎?呵,十年不到,大家一塊兒去死好啦!”
“明虎你喝多了,別亂說!”中年人又出手去拉。
醉漢大怒,一把推開中年人,大聲地說:“烏林灣和石康村惹了誰了?還有什麼秀林村、石坎村、上河村,媽的,他們能惹着誰?怎麼被月龍幫都屠光了,帝國也沒放一個屁?毛皮異獸在殺老百姓,人皮異獸也殺老百姓,這是什麼世道!我就後悔,當初老子爲什麼又生了個兒子?!……”
凌羽與趙大山對望了一眼,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左雄飛卻鎖緊了眉頭。
姚平低下頭輕聲說:“看起來事情真的有點兒不妙,異獸大軍已經開始動手了,剛纔那人說的那些地方,都是長泰城和安平城周邊的地區,沒準明天就來咱們安平城了。”
關鵬有些興奮地說:“亂吧,亂吧,奶奶的,這世道早就該亂了!大毀滅又如何,又不是我關鵬一個人,哈哈,這下子可是有趣了。”
凌羽望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如果讓我選擇,我寧願選擇太平。世道一亂,最先倒黴的肯定是老百姓。太平世道,老百姓雖然苦,雖然不公,但總的來說,不會有生命之憂。”
正說話間,天空中突然傳來了一陣馬達轟鳴,一架直升機飛過頭頂,向着城鎮管理中心飛去。
醉漢突然跳到街上指着天空大罵道:“龜孫子韋利蒙,你這鎮長當成了烏龜了,一聽到異獸叫,你就尿褲子,你這就跑了,我保證你一出安平就碰上鬼頭龍,是吧,媽的,你不得好死!!天上掉下了的殞石第一個先砸死你!”他說着彎腰撿了塊石頭憤怒地向空中扔去,石頭劃過一道弧線掉在了遠處的街道上,自己卻險些摔倒。
街上立即圍了很多人,朝着空中指指點點。望着街上亂糟糟的人羣,凌羽搖了搖頭。
“帝國內直升機那麼少,只有高官出行時,纔會出現。”趙大山低聲說。
姚平依舊把聲音壓得很低:“那醉漢的話,十之是真的,看來這韋利蒙真的要逃走了。”
十分鐘之後,直升機再次出現在衆人的頭頂,揚長而去,只留下了一羣無助而憤怒的人羣。
凌羽說:“我們也回去吧,把這些事兒好好想想,看看我們怎麼才能活下去。”
關鵬笑着站起身:“管他的,活過今天再說。還有十年,看來這大毀滅不是我一個人相信哦。”他一臉興奮,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讓人感到即好氣又好笑。
凌羽瞪了他一眼,前往吧檯結了帳。九人走出了餐館,面色有些陰沉。他們又穿過一片空無一人的巷子,空氣清爽,隱隱有一些花的清香,讓人感到有幾分快意,春天真的要來了,但眼前的路,卻冷清得有些不同尋常。
突然間,“轟!”一聲如同炸雷般的巨響,聲波在空中反覆迴盪。
衆人一驚,擡頭向天空中望去,只見一隻形如雪茄,長越百米的黑色飛艇,在頭頂突破音障,泛着淡淡的銀色毫光射向南方。
沉寂了十六年之久的祭臺山,此時大戰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