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山的大腦在嗡嗡作響,他真想把自己變成一個白癡!
他越不想見到的人,越是要出現,讓承山不知如何是好!
田琮暢原本是來找承山的,他在新項目部運營總監辦公室找不到承山,問了秘書薑蓉,知道承山在童俊武的辦公室,因此就找了過來。
田琮暢的父親田浩南和童俊武是老朋友,但是童俊武並不認可這個後輩,他覺得田琮暢太清秀了,有點弱不禁風,算不上男子漢。但是礙於田浩南的情面,沒有表現出反感,但是私交很少。
因此,童俊武聽到田琮暢來找自己,就有些意外。
田琮暢進門後,看到了承山,微微一笑。
“董事長,你好!”田琮暢說。
“歡迎歡迎!這是哪陣風把你吹來了?不知有何貴幹?”童俊武笑眯眯的說,不過他笑得有點假,一臉應付的表情。
“我來是想請您幫個忙!正好任總監也在,我就直接說吧!上次談的合同有些不妥,能不能再稍作改動?”田琮暢似乎胸有成竹,根本不顧及其他兩個人的反應。
承山又吃了一驚,田琮暢這是要幹什麼!他看了一眼童俊武,父親也在看着自己,臉上的表情十分僵硬。
“田總,這樣不太合適吧,合同都已經簽字了,不能改來改去!而且我們也最大程度的讓了利,還要怎樣?”承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作爲談判的當事人,必須有個明確的姿態!承山也要讓父親知道,他在這件事上並沒有吃裡扒外!
“別緊張!”田琮暢笑了笑說。“合同歸合同,情誼歸情誼!我們兩家公司共事了那麼久,相互幫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相信童氏集團是不會爲這點小事斤斤計較的。是不是,董事長?”
田琮暢看了一眼童俊武,童俊武強忍心中的怒火,點了點頭說。“這話說的沒錯,我和田大哥是老朋友,就算不籤合同,我們也照樣做生意。琮暢你說吧,想怎麼改?”
“還是董事長爽快!”田琮暢看了一眼承山,有些得意。“實不相瞞,最近我們集團資金有點困難,暫時拿不出那麼多錢支付定金,想把價格再調低5%,怎麼樣?”
承山心想,這簡直就是在敲詐!已經讓利5%了,怎麼還要得寸進尺?爲了不讓父親難堪,承山主動說。“田總,我們都已經談妥了,價格不能再降了!如果貴公司資金鍊存在困難,可以分期付款,或者拖幾天也沒關係。但是價格確實不能再降了!”
田琮暢似乎不依不饒,接着說。“最近國際原油期貨價格降低了20%,你們就不能讓點利,這樣大家都有錢賺!”
承山正想解釋,田琮暢突然看到承山面前茶几上的照片,他眼前一亮,走過去拿起來,仔細的看了看。
剛纔承山看完照片直接放在桌上,沒有放進文件袋,田琮暢進來時,承山只顧着站起來聊天,因此就沒有在意茶几上的照片,現在被田琮暢發現,這下可麻煩了!
承山正要掩飾,卻已經晚了。
田琮暢仔細看着照片,他一眼就認出了自己,而且他也注意到,旁邊那個戴着棒球帽和墨鏡的承山,他仔細端詳了半天,又看了看童俊武。
田琮暢的父親田浩南比童俊武大七八歲,他們都在商場上打拼了幾十年,經驗非常老道,懂得如何掩飾自己的情緒。
田琮暢整天跟着父親,耳濡目染,很容易就能分辨出對方是否開心,因此當他看到童俊武默默的抽着香菸時,就篤定這個男人一定是爲這件事生氣。
田琮暢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他哈哈一笑。“拍得不錯啊!承山,你看我們玩的多開心!”
承山非常詫異,沒想到田琮暢會說這種,他不知如何回答。
“這是我的一個朋友,他偶然碰到了承山,就拍照片給我看,沒想到也把你拍了進去。”童俊武覺得拍上田琮暢,有點不太好。
“沒關係,一起出來玩,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就是前幾天晚上,我和承山出去玩兒的時候拍的。”田琮暢回答得非常自然,承山在旁邊眉頭緊皺,閉口不言。
“你們兩個關係不錯啊,平時看不出有什麼交集,到了晚上一起出去蹦迪,你們倆是怎麼認識的?”童俊武不動聲色的問道。
“我們是鐵哥們,關係非常好!我就喜歡找他出來玩!”田琮暢越說越離譜了,他居然走到承山旁邊,摟了一下承山!承山非常吃驚,這種感覺簡直毛骨悚然!
“我看沒這麼簡單吧,照片上顯得那麼親密。”童俊武一步步驗證着自己的猜想。
雖然現在的年輕人觀念開放,但是童俊武始終無法接受這種不合常理的感情,他極其反感、非常排斥!
田琮暢突然抱住承山親了一口,當着童俊武的面說。“我就是喜歡他!!!”
承山突然眼前一黑,險些摔倒!
“你胡說什麼!”承山一把將田琮暢推開!
“怎麼,你還不承認?有照片爲證,還想賴賬?”田琮暢笑嘻嘻的說。“這裡又沒有外人,董事長是你的表叔,又不會干涉你的私生活,你害什麼怕?”
承山簡直不知說什麼好,他滿臉漲得通紅,氣鼓鼓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經過當事人的親口證實,這件事情已經板上定釘了!承山再無反駁的機會,童俊武幾乎絕望,他緊攥拳頭,牙齒咬得咯咯直響,最不想見到的結果卻變成了現實!
如果不是田琮暢在場,他真想把承山暴打一頓!
“合同的事,你們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童俊武強忍心中的怒火問道。
“差不多吧!我和承山提前溝通過,童氏集團降低10%的價格應該不成問題!雖然幾乎沒了利潤,但卻幫了我們浩南集團一個大忙!就憑我們兩個的關係,這都不算事!”田琮暢簡直要把承山氣死!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和你溝通過!降低10%的價格,我們就沒有利潤了,我怎麼能幹這種荒唐事?”承山大聲反駁道。
“你還知道這件事荒唐?”田琮暢微微一笑,他衝着承山揚了揚手中的照片。“那這種事呢?算不算荒唐?”
承山又被問得啞口無言,他衝上前去,一把奪過照片,撕得粉碎。
“生氣了?後悔了?還是被人發現,惱羞成怒了?行了,別裝了!我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不用再演戲了!”田琮暢的嘴巴真是不饒人,比刀子還快。
“你再說一遍!”承山一把抓住田琮暢的衣領,他鼻子裡噴着熱氣,準備把田琮暢暴打一頓!
“承山!不得無禮!”童俊武喊了一聲,他不想讓事態激化。田琮暢畢竟是浩南集團的總經理,如果他受了傷,沒辦法向田浩南交待。
突然,杜長英闖了進來,她神色慌張,大口喘着粗氣。
“武哥,不好了,悅婷有危險!”
“怎麼了?”童俊武的心突然被揪了起來。
“悅婷已經進了重症監護室!情況不是很樂觀,快去看看吧!”杜長英神色慌張,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鎮定。
“那好,現在就走!”童俊武收拾了一下,準備出門,又突然想起了承山。
承山現在已經鬆開了手,站在那裡發愣。
“承山你跟我來!”童俊武說,他又看了一眼田琮暢。“琮暢,今天的事情我們改天再談,你先回去吧,恕不遠送!”
說完他就急匆匆的出了門,承山也跟了出去。走之前,狠狠的推了一把田琮暢,將他推倒在沙發上,承山攥着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但是田琮暢似乎並不害怕,他收起了笑容,冷眼相對,而且有些得意,似乎已經達到了目的……
來到醫院之後,承山發現童悅婷的病情非常糟糕,她躺在在重症監護室的病牀上,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管子,但是依然難以挽救她的生命。
過了沒多久,一朵鮮花就香消玉殞,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大家都流下了傷心的淚水,哭的最厲害是錢博超,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直在嚎啕大哭,偶爾也會低聲嗚咽,似乎比受到誅心之驗還痛苦!
承山安慰了一下童俊武之後,走到錢博超的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
錢博超似乎沒聽到,繼續低頭嗚嗚地哭着。
“你已經盡力了,就別再傷心了!”承山繼續安慰他,而且也發覺錢博超現有的靈力非常少,估計是在挽救童悅婷時消耗的,於是他又傳送給錢博超一些靈力,用於度過這個月的誅心之驗。
“謝謝!”錢博超感覺到了靈力的輸送,止住哭聲,緩緩的擡起頭來。
“好了,別哭了!還有很多事要辦,我陪你去吧!”承山說。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錢博超斷然拒絕了承山的好意。
承山聽了微微一愣,難道他是在怨恨自己沒有盡力幫他嗎?沒有給他更多靈力,讓他挽救童悅婷?
“我不是不想幫你,我們無法改變別人的生老病死,明白嗎?”承山低聲說。
“我知道,也謝謝你的好意!所有的後果我都會一個人承擔,不會連累你的!”錢博超的話開始變得冰冷,讓承山感覺有些不爽。不過承山理解,自己心愛的人就這麼死了,誰能不痛心?他這是在說氣話,由他去吧。
承山又回去安慰着童俊武,他知道父親現在非常難受,女兒童悅婷剛剛離世,老婆杜長英就哭暈了過去,現在正搶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