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天他擦去身上的汗水,換了一件衣衫便準備繼續睡下。
但歐陽宏卻不依不饒地朝他呵斥道:“白洛天,你小子大半夜鬼哭狼嚎吵醒了本少,卻想繼續睡覺,你覺得這合適嗎!”
白洛天剛剛經歷一場噩夢,只想繼續休息,沒有精力與他計較,於是道了歉道:“抱歉了歐陽公子,在下無意驚擾。”
歐陽宏卻哈哈大笑道:“小子,如果道歉有用的話,你我還習武幹嘛,本少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被我打趴下,要麼你自己把自己打趴下。”
白洛天依然不與他計較,隨便在自己身上揮了兩拳,便朝牀上躺了下去道:“好,我自己把自己打趴下了,這樣就可以讓我睡了吧。”
“白洛天,你敢耍我!”歐陽宏被他如此敷衍的模樣氣得咬牙切齒,對臨牀的二人揮手道,“把他給我從牀上拖下來狠狠地打!”
歐陽宏是蒼龍帝國第一家族,歐陽世家的公子,宿舍中人雖都是頗有名望的氏族子弟,但不論是財力還是家族中的強者底蘊,都遠不能與歐陽世家相比。
平日裡一個個不可一世的公子們在歐陽宏面前都成了任其使喚的小弟,臨牀的兩人雖然還睡意朦朧,卻不得不照歐陽宏的吩咐去做。
白洛天才剛剛睡下便被他們連人帶牀掀了個底朝天。
看着翻倒的牀位和一地的被褥,白洛天真的怒了,他用力一腳跺在地面上,居然將腳嵌入了地面的石板中,擡腳之後,赫然在石板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腳印。
白洛天此時的修爲已至煉氣巔峰,剛纔這一腳施展的是南鬆將軍所傳授的軍中戰技“踏山河”,一般用於被擊倒的敵人,一腳下去五臟俱損,若穿上特製戰履,可一腳踏穿同級者身軀,其殺傷之強可見一斑。
同寢之人皆爲初級天班弟子,非煉氣巔峰不可入,但見白洛天武技如此霸道,皆不敢再上前半分。
但歐陽宏憑藉雄厚的家族資源,已經步入了金身境。
煉氣巔峰與金身境雖然只有一步之遙,但兩者之間的差距卻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只見他凝練真氣匯聚於腳底,一步步向白洛天逼近,然後踩在他剛剛留下的腳印之上,轉動腳腕,狠狠地與地面摩擦,發出嗤嗤聲響,淡淡的煙塵從腳底升起,片刻之後,煙塵散去,腳印赫然消失,只留下了一張光滑的石面。
“區區煉氣巔峰,也敢在本少面前班門弄斧!”
歐陽宇展示完自己的實力之後用力地一巴掌扇向白洛天,身後室友紛紛拍手道好。
白洛天暗道不妙,沒想到這公子哥看似頑劣不堪卻還真有些實力,以他當前的修爲想要與之跨境一戰恐怕不是對手,於是擡臂擋住歐陽宇的巴掌之後,便順勢逃出了寢室。
“還以爲這白洛天多有能耐呢,原來是個只會逃跑的孬子。”
“鄉野之人不知天高地厚,這樣子真是狼狽。”
“敢於歐陽公子叫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寸。”
聽着室友們的嘲諷,白洛天全然不動聲色。
這十三年中,南鬆將軍不僅教會了他堅韌不拔,還讓他知道了能屈能伸,當敵強我弱之時,短暫的撤退可以換回最終的勝利。
他的目標是尋求本班導師羅烈的幫助,作爲初級天班的導師,羅烈有義務和責任協調班內的秩序,這歐陽宏實在太過跋扈,若沒有導師出面遏制,恐怕自己往後的日子也不會過得太平。
歐陽宇並沒打算如此輕易地放過他,跟着追出了室外,他以境界的優勢多次追上了白洛天,白洛天則憑藉多年來與南鬆將軍的對練次次化險爲夷。
兩人邊打邊跑,直至歐陽宏的屋外,白洛天剛想敲門,卻見歐陽宏一拳擊來。
白洛天避無可避,畢竟兩人有着境界之差,若是命中頭部必死無疑,急忙擡起雙臂交叉格擋。
只聽得“轟!”地一聲,他整個人便如隕石般飛了出去,重重地撞擊在身後的木門上。
木門發出“嘩嘩!”的一聲,被砸得稀碎。
“什麼人!”屋內傳來一道洪亮而熟悉的聲音。
“是導師羅烈的聲音。”白洛天流淌着鮮紅的血液,卻掛起了一絲笑容,“終於得救了!”
羅烈從內屋走出,見一名身初級班內衫的弟子,口吐鮮血地躺在門口,急忙上前查看。
此刻歐陽宏正殺紅了眼,並沒有在意從屋內走出這人的身份,一邊對羅烈大喊着滾開,一邊繼續向白洛天發動攻擊。
“放肆!”羅烈側着身子,輕輕一擡手,便接下了歐陽宏的全力一擊,他非常好奇,到底是哪個班的弟子,居然年紀輕輕就能達到這般境界,轉頭仔細一看,竟是自己班的弟子歐陽宏。
歐陽宏的全力一擊竟如泥牛入海,被瞬間瓦解,他頓時覺得眼前之人並不簡單,冷靜下來一看才發現,這人居然是自己的班的導師羅烈。
雖然他在同班弟子面前囂張跋扈,但畢竟出自世家,深諳逢迎之道,於是急忙鞠躬行禮,自報家門道:“弟子歐陽宏無意衝撞羅導師,還望老師見諒。”
歐陽世家早已派人打點過神武宗上下,身爲天班導師的羅烈自然身居此列。
聽到“歐陽”二字羅烈心中已有了盤算,於是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接着裝出若無其事地模樣對白洛天道:“你們二人都是我天班的學員吧,這天還未亮,不在宿舍中休息,跑到此處撞壞我屋門是爲何?”
此刻白洛天並不知道,羅烈已經站在了歐陽宏那邊。
他抹去嘴角血跡,義憤填膺地對羅烈道:“回稟羅烈老師,這歐陽宏欺人太甚······”
他本以爲羅烈聽完他的闡述之後會爲他主持公道,但出乎意料的是,羅烈並沒有做出過多的反應,只是雲淡風輕地轉頭問了歐陽宏一句,“可有此事?”
歐陽宏並不清楚,羅烈早已做好了偏袒他的準備,心中很是忐忑,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