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語一向是不願意花費心思在這些人際交往上的,見長生主動提出傳話的意見,自然是欣然應下。
“那可真是太好了。本來心裡還有點發憷,但有你這句話,我可就不擔心了。”畢竟自稱社恐的雲澄對長生可謂是讚不絕口了。雖然初語是科學教育體系培養的有知識青年,但專業的事就得交給專業的人去做。
接下來初語在長生的科普下進一步瞭解到了司天監的相關事宜,看着長生條理清晰地將司天監上下講解的清晰透徹,內心更是對長生豎起了大拇指:師父這個賢外助,真不是蓋的!
長生就在初語帶着崇敬讚賞還有一點花癡的目光中事無鉅細的講解,直到馬車到達目的地穩穩停下。
司天監內的一衆官員此刻多少有些坐立難安。
本來今年開春雨水不足的情況已經夠一衆官員焦頭爛額的,院裡從上至下大小官員無一不是連日操勞。好不容易盼到了休沐日想要好好休整一番,一向對司天監放手不管的國師府,竟然要來巡查。
國師府雖無實權,但國師天賦神通。這長宋的滿朝文武,甚至連九五之尊都不敢輕易得罪。
莫不是他們哪裡做的不對了?一衆官員都神色肅穆地站在堂內,默不作聲。
與其他官員的略有不同,位於官員列首的一位大人看着自己的同僚這般肅穆,開口道:“各位同僚不必驚憂,今年開春鮮少雨水,我與諸位大人無一不爲此殫精竭慮。提醒聖上防治旱災的摺子也是上呈了一次又一次。”
“這些年來院內事無鉅細事事上稟,想來是見情況愈發嚴重,國師纔會蒞臨巡查,我等如實上稟,又何須擔憂。”
話音落下,餘下官員紛紛點頭稱是表示贊同。
“陳大人所言極是。”站在陳奇正身邊的另一名官員開口道:“諸位大人平常心對待便是,若是一副擔憂害怕的模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這句話一出,衆官員笑出聲來,一掃之前的沉悶。正在這時,有小吏來報稱國師駕到。
諸位大人整理好衣物站成兩排扭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衆人心中雖然對國師仍有些敬畏,但內心都對即將要見識傳說中的國師的真容而翹首以待。
等到剪影閃過,一身玄衣的男人抱着一個看起來不過幾歲的小奶娃出現的時候,諸位大人都傻了眼。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話。
等那玄衣人將奶娃娃抱至主坐後在一旁站穩一副護衛之姿。衆人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這?一旁的長生大人大家都認識,那坐在主位上這個小奶糰子是誰?大名鼎鼎的國師難道是個小奶糰子?難道這就是國師神出鬼沒的根本原因?
司天監一應官員心裡直犯嘀咕,面上卻都默不作聲。
而初語坐在主位上看着一衆官員站在跟前。一瞬間竟有種新皇登基的新奇感覺。
只是這一瞬間的刺激過後,初語後知後覺地慌張起來。她看着佔成一排穿着官服老少皆有的大老爺們兒,慌了神。
初語伸出小手偷偷扯了扯長生的衣角。長生心領神會,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諸位大人,這位是小國師,國師大人的關門弟子、應天府未來的小主人。”
衆人聽罷恍然大悟、但對國師拍個小奶娃娃來依舊不能理解,只恭恭敬敬地問了聲好。
初語又拉了拉長生的衣袖,長生便再次開口:“諸位大人多禮了,請坐吧。”話畢,衆大臣悉數落座。
大臣們十分配合的恭敬模樣給了初語開口的底氣,清了清嗓子,初語用奶聲奶氣地聲音開口道:“家師有事脫不開身,只好派我前來。突然造訪實屬打擾,還請各位大人見諒。”
諸位大人雖說品階不低,但大都無實權。哪怕眼前的初語只是個牙沒長齊的小娃娃,也不敢輕視半分,紛紛附和。
初語見反響良好,繼續開口道:“今年開春以來京都鮮少雨水,連護城河水位都有所下降。師父想問問諸位大人有沒有好對策。”
這話一出口,坐在下位的一衆官員都有些躁動。爲首的陳奇正看了長生一眼開口道:“下官陳奇正任司天監主官,關於降水減少一事,司天監已如實上稟。”說罷擡頭看了一眼一旁面無表情站成一尊雕塑的長生,對着初語繼續開口道:“下官不知,小國師口中的對策是這指……”
初語聽罷,心下暗歎一聲不妙,只得可憐巴巴的眨着眼睛向長生求助。
長生成功接受來自初語的信號,語氣如常道:“有勞其他大人移至旁廳等候。”
其他大人官階較低可謂是人微言輕。一睹國師真容的願望落空,一聽這話自然樂得清閒。
等其他官員都陸續退出大廳,長生纔開口道:“陳大人,關於降水的情況國師自是瞭解的,小國師此次前來真正想問的是朝廷打算採取什麼措施來降低災情的影響。”
陳奇正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不瞞二位大人,此事我司天監上下也愁苦良久。”
陳奇正轉過頭來看着初語繼續說道:“司天監能力實在有限,朝堂之上除祭祀外,其他事宜無權過問。考慮到今年的情況不容樂觀,上表數封已是僭越。所有奏章都石沉大海杳無音信。”
初語聽到這,不免有些着急,插嘴道:“那朝堂裡誰負責災情防治呢?”
陳奇正被插了話也不惱,仔細想了想開口道:“農業生產一向歸戶部管理。”
“那以前遭遇旱災了,戶部都是怎麼處理的?”初語追問。
“這……下官不知。但想來戶部文案堂中可以查到相關資料。”陳奇正搖了搖頭,如實回答。
“戶部文……”初語話剛說出口就被長生打斷:“有勞陳大人費心了。”
初語明白話題再繼續進行下去也不會有更多收穫,於是選擇聽話閉嘴,聽從長生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