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務虛的戰鬥方式
鄭成安帶着楚飛迅速出現在紅松城北方的位置，強大的意志轟然爆發，一個直徑足有百米範圍的“能量碗/結界”倒扣在地面上，直接將下方的詭靈封禁了。
這一次，鄭成安在這個“結界”範圍內加入了一些東西，算是實驗性質。
楚飛感受到一些不同，但也僅僅如此了。自己這個剛剛進入10.0的小傢伙，和鄭成安這個半步13.0的傢伙相比，中間差了足足3個數量級。
但修爲的差距並不影響兩人的合作。
鄭成安，半步13.0的高手，大數據修行獨特的特性決定了，鄭成安的科學素養絕對不容小覷；
楚飛作爲接觸詭靈最多的天才，是最有可能破解詭靈秘密的關鍵人物。
兩人合作，是當前的最優解。
腦海中閃過這些念頭，楚飛已經衝入“能量碗”的範圍中，並再次向詭靈發起衝鋒。
衝鋒中，楚飛看到了自己的目標——足足兩隻詭靈！
這裡，還有十多名“人奸”，他們正跪在地上和詭靈說話。也不知道和詭靈如何交流。
總結：出師不利。
但楚飛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衝了上去。
“唰……”兩隻詭靈分開，其中一隻衝向楚飛，另外一直詭靈隱入人奸的影子中，一閃而逝。
詭靈的應對手段，讓楚飛有點摸不着頭腦，但感受一下這兩個詭靈的波動，都是陌生的，不是老朋友。
不是老朋友就好啊。但詭靈既然是智慧生命，內部必然是有交流的，還是要謹慎！
腦海中閃過這些念頭，楚飛直撲詭靈，在接觸的瞬間，開啓了全部威能：強大必勝的信念、電磁感知、當然還有超乎想象的算力——大數據修行中，算力是一切的基礎。
詭靈身影模糊一下，忽然就從楚飛面前消失了，下一刻出現在楚飛左側大約兩米距離。
兩米距離，詭靈手臂伸展，手中武器忽然化作長鞭，呼嘯着抽向楚飛的腦袋。
這一變故太過突然，楚飛此時正在俯衝，人體質量很大、慣性很大，想要“瞬間”改變狀態很難。
最重要的是，詭靈這瞬間的移動，完全在楚飛的“推演”之外！
但楚飛也在瞬間認識到，這個詭靈非同一般，它比此前在南門遇到的那個詭靈，強大的多，多得多，比更多還多……
是躲避？還是硬抗？
剎那間，楚飛做出了決定。
周身能量鼓動，護體罡氣在頭部、脖頸、肩膀部分形成多層防禦，鯊魚鱗甲也被激發，體內更有納米液金形成最後的防禦。
而後楚飛還主動將腦袋往前伸了過去——鞭子越遠攻擊力量越強，靠近了威力反而降低很多。有時候，躲避並不是最優解。
背後翅膀瞬間改變，飛行姿態儘量做出些改變。
但最重要的是心靈層面的改變。楚飛太清楚詭靈了，這東西是“類靈魂體”，物理防禦不一定能擋得住其攻擊。
意識層面，楚飛以強大的信念、觀察者效應做驅動力，以靈覺、宇宙腦作爲攻防的主體——哪個有效楚飛也不知道，主要是因爲這些詭靈，顯然“進化”了，也許是更新迭代了。
這一切都是瞬間完成
轟！
在楚飛伸出左手的同時，詭靈的鞭子攜帶超乎想象的力量落下。
只一瞬間，楚飛的防禦就被突破，肩膀血肉瞬間崩潰，露出白骨，鯊魚鱗甲和護體罡氣直接破碎；隨後鞭子掃到頭顱上，頭皮崩潰，而後是頭骨裂開。
但此時鞭“鞭子”已經很虛幻了，最終並沒能突破頭骨，就消散了。
也就在同時，楚飛左手伸出，對準詭靈，詛咒，發動！
詭靈是類靈魂體，所以楚飛發動的詛咒是“算法”。確切的說，是剛剛被攻擊的瞬間，楚飛就分析出了詭靈的攻擊手段。
現在，楚飛用類似的手段，反擊。
一個脈衝爆炸的算法，被楚飛通過詛咒的手段，投影到了詭靈的體內，隨即……加速運行。
這種攻擊，也許可以理解爲計算機病毒。
只看到詭靈身影閃爍一下，似乎想要再次“瞬移”，但身影卻陡然不穩定了，隱隱有衝擊波在體內激盪，整個詭靈體表看上去就像是果凍在顫抖。
有效！
楚飛眼睛明亮了，此時也調整了飛行姿態，強勢逼近詭靈。
詭靈掙扎，但楚飛一直運行着詛咒，並且不斷加槓桿。
然而楚飛剛剛行動不到半米，詭靈身體的波動就開始消退，楚飛清楚的感受到“詛咒”的效果正在消融。
被破解了嗎？沒關係，算法有的是！
詛咒的攻擊算法瞬間改變，從脈衝爆炸變成了海嘯的算法。
算法改變的瞬間，就看到詭靈身體開始胡亂顫抖。
這一次，楚飛終於逼近詭靈面前，距離一米左右，長刀已經舉起，刀光化作閃電，帶着絕對的信念劈下。
此刻，楚飛心分多用，一邊運行詛咒，一邊運行算法，一邊控制飛行、戰鬥姿態，同時還要鼓動信念，還要時刻計算、推演詭靈的動作，更要注意周圍隱身的另一隻詭靈。
宇宙腦算力逼近極限，智慧露珠已經就緒，一旦算力不夠，立即加點。
無數數據和計算中，刀光掃過詭靈的左臂——最後時刻，詭靈還是避開了腦袋。
刀光劃過，詭靈的左臂飛出。帶着必殺信念的刀光，宛若烙鐵劃過雪人，接觸部分直接蒸發。
但詭靈的左臂飛出不到幾釐米，就忽然化作一團“霧氣”，隨即返回詭靈身上，左臂重新出現，只不過虛幻了十分之一的樣子。
楚飛皺眉，這東西比傳承基地中遇到的詭靈，難對付多了，果然是多得多！
傳承空間中的詭靈，只要被劈開了，不死也重傷。可眼下這個詭靈，似乎只是輕傷。
同時，楚飛的詛咒效果又在消退。楚飛不得不再次更換算法。
但連續更換兩次算法，加上被攻擊一次、主動攻擊一次，楚飛卻對眼下的詭靈，有了比較明確的認識。
怪不得劉錦輝說，這東西很像是弱化後的14.0修行者。
楚飛對14.0及以後的境界沒有絲毫瞭解，但並不妨礙楚飛做個推演。12.0開始能量化，那麼14.0境界大概率是成爲純能量體生命。
這種純能量體生命，宇宙腦不再是抽象的存在，而是和身體已經融合。
可以這樣做理解和對比：普通的計算機，軟件存儲在硬盤中、運行在芯片上，通過軟件控制芯片進入執行單元、執行單元驅動執行機構做功，需要至少五層結構。
而理論中完美的計算機，本身就是一個電子雲團、自備能量和電磁場，軟件直接寫在電子雲團或者電磁場中，整體就是一個完整的單元，也只有一層結構。這種完美的結構，炎黃文明古代已經有所研究，叫做“混元境界”！
現在的楚飛，就是普通計算機，只不過算法和架構比普通人高級，但整體結構還是沒有變化。
普通計算機系統，只要破壞一個環節就損壞了。高級計算機，完全可以自我修復，因爲那就是一團電子雲、電磁場，並沒有固定的物理形狀。【注①】
而14.0的高手，也許就是“完美計算機”，渾然一體。
眼下的詭靈，就類似這個完美計算機，不過算法有些低級，能量不夠充沛，各方面都縮水了。但這個完美結構，卻保存下來。
也許，它可以算是14.0境界的投影？
無數念頭從楚飛腦海中閃過，但得益於強大的算力，這一切都是在一毫秒內完成，並想到了反擊手段：
計算機病毒！
就在此刻，半空的鄭成安忽然出手了。卻是地面上隱藏的詭靈，竟然在楚飛戰鬥的時候，繞到了楚飛背後，通過影子忽然出現在楚飛背後五米的距離。
楚飛的影子，已經提前被填滿了，所以詭靈無法進入楚飛的影子，只能通過周圍的影子、尤其是人奸的影子。
但鄭成安早就注意到這點。強橫的能量脈衝爆發，詭靈轟然破碎，四分五裂。
然而下一刻，這些破碎的碎片，竟然化作一團雲霧，瞬間匯聚，看起來就會沒啥變化！
鄭成安皺眉，自己可是半步13.0的修爲，剛剛的攻擊中也用了不少手段，卻只有這個效果？感覺還不如剛剛楚飛的戰鬥結果！
也就在此刻，楚飛已經在“匹配計算機病毒”。
詛咒的攻擊，多少有些簡單粗暴。詛咒本身很精密，但投影的攻擊手段，說穿了就是衝擊波、爆炸等的邏輯。
但這些簡單的攻擊邏輯，很容易被化解。詭靈怎麼說也是相當於10.0境界的高手，本身就是高維生命，而且很可能是高維世界“設計”的武器，解析楚飛的攻擊，確實沒多少難度。
而詭靈又沒有實體，導致很多針對實體的攻擊手段幾乎無效。
詭靈獨特的生命特性，逼着楚飛不得不想到計算機病毒的攻擊方式。
然而計算機病毒這東西，是需要匹配的。衆所周知，通常來說，電腦病毒在手機上就不行，因爲環境變了。
所以，楚飛想要用計算機病毒攻擊，首先要解析詭靈的“數據結構”。不求全部解析，只要能解析一點點就行了。
一個精密的系統，往往有很多邏輯配合。只要一個邏輯出問題，整個系統就可能崩潰。就比如說殺人，心臟、呼吸、神經系統等，只要一個系統崩潰就可以了。
現在楚飛就在解析詭靈的身體結構，用大數據科學技術來解析，或者說“翻譯”。
只是，想要完成這一步，談何容易。
楚飛一邊運行詛咒，不斷變換干擾手段，一邊輔助物理攻擊，刀氣、加上強大的信念輔助，雖然效果不好，但總歸有效果。
至於說詭靈剛那種瞬間移動的手段、乃至詭靈瞬間離開戰場的手段，楚飛用笨辦法限制了——戰鬥、戰鬥、瘋狂戰鬥，讓詭靈沒有一絲閒暇。
但另一方面，詭靈也反應過來了，雖然被楚飛這麼近距離糾纏，“它”完全沒辦法逃走，甚至此前使用的“閃移”的手段都用不出來，但詭靈仗着自己殺不死的特性，也不斷攻擊楚飛。
詭靈手中的武器變化萬千，一會是鞭子、一會是刀子，那種“無堅不摧”的攻擊邏輯，被詭靈應用的靈活無比。
在這種攻擊中，楚飛和詭靈攻擊的次數，竟是半斤八兩。看得出來，雙方現在完全進入拼命環節，就看誰先撐不住。
楚飛覺得，自己能撐住了。因爲在對戰中，楚飛已經漸漸將詭靈的情況大概摸清楚了。
詭靈的攻擊，分爲兩部分。一種是針對靈魂的，一種是針對宇宙腦的。
針對靈魂的部分，是詭靈的根本攻擊；楚飛現在只是一個10.0的小小修行者，想要接觸靈魂的領域、也就是負熵的領域，還有一個筋斗雲的距離。但人類天生能夠應用靈魂的力量——意志、信念、觀察者效應等。
楚飛用絕對的信念，如必殺的信念、強大的意志等，可以很好的攔阻這種攻擊。
至於說針對宇宙腦的攻擊，應該是詭靈的“新能力”——相比於千年前的詭靈。這是一種純數據攻擊的手段，可以直接攻擊宇宙腦的邏輯和結構、乃至物質的結構。
這種攻擊大約可以這樣力理解：黑掉了武器的計算機控制系統，武器（攻擊、防禦等）也就廢了，不需要直接毀掉武器本體。
這是一種非物質層面的碰撞。
但詭靈的攻擊手段更高級。擊潰了楚飛刀氣中“鯊魚鱗片的架構”，導致刀氣崩潰；攻擊了楚飛的護體罡氣邏輯，導致部分護體罡氣崩潰；抹除了血肉的基本結構，導致血肉化作飛灰；
偶爾有攻擊落在木頭上、石頭上、鋼鐵等“凡物”上，木頭會瞬間化作粉屑，石頭比較堅固些，只是局部崩潰；鋼鐵更堅固些，肉眼看不到變化，楚飛也沒時間去辨別，但看起來有點軟了，鋼衰退成了鐵。
但更多的攻擊落在楚飛身上，血肉之軀會直接出現裂口，被攻擊部分的血肉會消失。
詭靈這種直接針對物質架構攻擊的手段，詭異而危險。但楚飛可以抗衡——本質上就是拼算力，誰的算力更高誰勝利！
但實際上，在這個拼殺的過程中，楚飛需要給自己的血肉、防禦和攻擊等“加密”，增加被破解的難度，同時也增加攻擊的能力。
雖然楚飛只是10.0初級的覺悟者，但楚飛的算力卻超乎想象，宇宙腦和副腦相加，甚至超過大部分11.0的覺悟者！
這是一場別開生面的戰鬥，常規的戰鬥手段已經完全無效。無論是楚飛還是詭靈，此時戰鬥都必須“務虛”！
詭靈本身就沒有實體，它的攻擊是“務虛”的，它的防禦也是“務虛”的！楚飛想要防禦或者攻擊，也只能務虛。
所以，這就是詭靈可以輕易抹殺大部分修行者的重要原因，也是鄭成安這個巡察使都無法斬殺詭靈的重要原因。
瘋狂戰鬥一分鐘的樣子，楚飛渾身上下縱橫交錯着幾十條傷口，傷口的血肉崩潰、甚至消失。但因爲楚飛強大的算法和加密，這些傷口都沒有傷到核心的骨骼和筋肉！
而對面的詭靈，整體已經虛幻了三分之一的樣子，其攻擊力量也削弱了至少四分之一，楚飛漸漸佔據上風，有了更多的算力去探查詭靈的結構、去匹配算法。
探查詭靈的架構，楚飛的探查方法多種多用，震動、攻擊、電磁感知、紅外線感知、甚至主動受傷等。
通過採集大量的數據，逆推可能存在的邏輯。
這是一個龐大的超乎想象的計算，更需要超乎想象的知識根基——這完全可以稱之爲‘研究’了。
在計算和推演中，楚飛找到了一組又一組有規律的數據，但這些數據楚飛要麼沒有接觸過，要麼超過了楚飛的知識根基。畢竟是高維世界的生命！
楚飛沒有放棄，繼續尋找，要找一組自己可以理解的數據！
忽然，楚飛眼睛一亮，“找到了！這組數據有些熟悉，逆向計算下！”
楚飛迅速匹配，瞬間完成十萬次匹配後，楚飛終於“解析”了詭靈體內的一種重要架構，赫然是：宇稱守恆！
詭靈體內竟然有這種架構？！
這怎麼可能？
楚飛愣了下，這個結果真的出乎意料。
楚飛愣神中，詭靈卻沒有攻擊，而是瞅準機會，瘋狂後退，瞬間脫離戰鬥狀態，身影迅速模糊、朦朧，隱隱有水波的紋路出現。
但楚飛馬上反應過來，下意識的運行宇稱守恆邏輯，並通過詛咒的手段，將一個干擾手段投放過去。
宇稱守恆的架構，楚飛太熟悉了。因爲楚飛現在的宇宙腦核心架構之一，那個太極圖架構的核心，就是宇稱守恆啊！
正是如此，楚飛想要干擾詭靈體內的架構也很容易：
宇稱不守恆，在弱相互作用下成立；想要造成干擾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鈷60元素的衰變過程，提取其中幾個重要的數據，稍加組合，投射出去就行了。
實際上，楚飛的宇宙腦中就有這種數據，用於糾正宇宙腦的運行穩定。
只看到原本有些模糊的詭靈，身影忽然踉蹌一下，隨後身影重新清晰了！周身那水波一般的紋路，忽然消失了。
剛剛那一瞬間的變化，就像是詭靈忽然要從現實世界消失，要隱入水下，但因爲楚飛的干擾，又重新出現在現實世界。
所以，真的是宇稱守恆！
…………
【注①：可以參照電影《幽冥.Spectral.2016》，書中‘詭靈’的設想，有部分借鑑了這部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