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刀讓魏老五站開些,旋即手一揮,白光閃過,一柄飛刀從隔斷上方的空隙穿過,直接紮在白線所在位置的地板上,刀柄顫動着。
魏老五不解的望着葉小刀:“你是說,兇手是扔暗器殺死柳薔的?那暗器怎麼會不見呢?警方在現場可沒有發現其他人的腳印。”
葉小刀笑了笑:“如果暗器的尾部綁有一根繩子呢?是不是一扯就能將暗器拿走?”轉而在玄關前後仔細觀察,果然在隔斷的後面找到了淺淺的撞痕,痕跡頗新,這也證實了他的推測,兇手將暗器扯回來的時候,撞到了架子。
“既然兇手都開門了,爲什麼不直接將柳薔捅死,而要用這麼麻煩的方式?”魏老五越發不解。
“因爲,兇手知道房間裡面有監控,而門口位置則是監控的死角。”葉小刀望了望牆角方向,之前他們的攝像頭就藏在該角落的花瓶中。
“我們的監控當時不是失靈了麼?”
“監控失靈不一定就是兇手所爲,有可能是突發故障,正好就在案發的時候壞了。”旋即,葉小刀搖了搖頭,似乎自己都不認同這種推論:“要麼,就是兇手非常的謹慎,就算有影響了我們的監控,依舊小心行事……嗯,我明白了,兇手影響監控的主要用途是不想被我們第一時間發現,從而方便他逃跑。”
魏老五一陣頭大,“小刀,你曾經說過,謀殺不外乎以下幾種動機,要麼是仇殺要麼是情殺要麼是爲錢,我覺得柳薔的死跟這幾種動機都有可能,但仔細一想,又似乎都沒有可能。”
“爲什麼這麼說?”葉小刀饒有興趣的問道。
“先說仇殺,作爲一個頂級富豪的小三,她最大的仇人就是原配李菁菁,也就是說,有可能是李菁菁找人來殺她。但仔細一想,如果是李菁菁找人殺她的話,實在沒有必要讓我們來插上一腳。再說了,就李菁菁那氣度,打死我都不信她會*。”
頓了頓,魏老五接着說道:“至於情殺的話,我們之前監控了那麼久,除了於鵬飛,再無其他男人跟柳薔接觸……直到我們派出了譚玉龍。譚玉龍雖然成功俘獲了她的心,但他是託啊,總不可能會因爲吃醋而將柳薔殺害吧?至於於鵬飛,那麼大的老闆,更不可能爲了柳薔的背叛而出手殺人……柳薔的身邊只有這兩個男人,所以,情殺也可以排除。”
葉小刀笑着點頭,示意魏老五繼續。
“雖然被包養的女人不差錢,但也說不上很有錢,按照鳳凰市的行情,一年最多十萬,於鵬飛再有錢也不會壞了行情,這就跟買衣服一樣的,一件衣服明碼標價兩千塊,富豪絕對不會出兩千一。”說起這個,魏老五儼然專家模樣:“所以,這個柳薔應該沒什麼錢,兇手真要求財的話,還不如去綁架李菁菁呢。”
撓撓頭皮,魏老五又補了一句:“還有,這個兇手進門就用暗器戳死了柳薔,根本就沒有求財的意思……呃,怎麼樣,我分析得有理不?”
葉小刀笑着拍了拍魏老五的肩膀:“不錯,我也覺得兇手不是爲了求財。至於到底是仇殺還是情殺,我也不能肯定,畢竟監控才一個多星期,不能證明柳薔就沒有其他男人……總之,我們得需要更多的線索才行。走,跟我去小區監控室看下房間外頭的情況。”
“唐曉鬆不是給過你資料了麼?還去監控室做什麼?”
“他給我的資料,是他認爲跟案情有關的,但不一定是我想要的。”葉小刀聳肩:“每個人看問題的角度不同,所發現的東西也就不同。”
問到了保安監控室所在,魏老五煞有其事的說自己是便衣警察,那保安也不疑有他,調出監控給兩人看。
當天上午,譚玉龍從房間出來以後,有兩個人找過柳薔,第一個是送快遞的,上午9點32分出現在柳薔門口,穿着工作服帶着帽子,揹着個揹包,監控畫面顯示,柳薔對這個快遞似乎有些驚訝,跟快遞小哥說了好一會,甚至還爭執了幾句,最終皺着眉頭將快遞收下。
另一個是譚玉龍,上午9點45分出現在柳薔家門口,喊了兩句,擰了下門把手,門應手而開,在玄關處張望了下,發現異常馬上拿出手機報警。
起初葉小刀有過一種猜測,是譚玉龍殺死了柳薔,然後再出門,但這個快遞小哥跟柳薔的交談又打消了他的這種念頭。想了想,讓保安將譚玉龍進門時的畫面反覆播放了幾遍。
譚玉龍進門的時候右手扶住門把手,左手則下垂在腰側,發現裡頭的情形不對勁,便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從頭到尾,他並沒有甩胳膊抖腕這種丟暗器的動作。
看來,暗器不是他扔的。
譚玉龍的嫌疑初步排除,接下來查看快遞小哥的畫面。
快遞小哥手捧着一個鞋盒大小的快遞,柳薔開門明顯楞了一下,旋即有些激動的跟快遞小哥爭執了幾句,收下快遞後,快遞小哥轉身離去。就在快遞小哥轉身時候,監控拍下了他的樣子,濃眉大眼的,臉頰上有一道七八釐米的刀疤。
從監控看來,快遞小哥的嫌疑似乎也可以排除,因爲他跟柳薔的接觸只是在門口,而柳薔卻是在客廳被殺,最主要的是,柳薔拿了快遞就關門了,就算快遞小哥扔暗器,也不可能透門而入。
葉小刀瞬間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那個暗器藏在快遞盒裡頭,柳薔在拆快遞的時候觸發了機關,暗器直接穿透咽喉。如果是這樣的話,快遞小哥又是通過什麼方式怎麼樣將暗器取走的?
警方也想到了這種可能,給葉小刀的資料就有快遞盒中的照片,裡頭並沒有任何機關,而是放置在氣泡袋裡的一張光盤,並做了標註,該光盤是空白的。
讓葉小刀覺得意外的是,警方給到的資料中並沒有快遞小哥的相關信息。憑藉快遞小哥身上的制服可以得知他所在的公司,監控畫面又拍下了他的樣子,按說早就找到他了。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這家快遞公司的員工。
旋即,葉小刀似乎發現了什麼,說道:“暫停。”
保安暫停後,葉小刀又要保安回放了一點,指着屏幕中快遞小哥的腳,說道:“能不能把畫面放大?”
“如果是當前畫面,放大自然有效果,但重播的話,效果可就不好說了。”保安解釋着,將畫面放大。果然,畫面變得模糊了起來,放大跟沒放大並沒有特別明顯的區別。
葉小刀哦了一聲,目光盯着屏幕中快遞小哥的鞋子,思索了一會,用手機拍了張照片,笑着道謝後,招呼魏老五告辭走人。
魏老五一頭霧水,連聲追問葉小刀發現了什麼,葉小刀卻是笑而不語,到了車上,魏老五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抓住了檔位,“你要不說,我就要你開車不成。”
無奈之下,葉小刀笑着拿出手機,翻到剛纔拍的照片,“你看,這鞋子上是什麼?”
魏老五左看右看,“這是鞋子的LOGO啊,雖然有些醜,但也不奇怪吧?”
“你再仔細看看。”
魏老五又看了一會,突然眉頭大皺:“咦,有些古怪。”
“哪兒古怪了?”葉小刀饒有興趣的問。
“這個LOGO好像是貼上去的呢。”魏老五突然一拍腦袋:“草,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鞋子的LOGO,而是帶有LOGO的透明膠帶,是快遞小哥不小心粘上去的。”
葉小刀哈哈一下,說:“那就麻煩你老人家,上網搜下這個LOGO的公司吧。”
不過,該標誌實在是太模糊,魏老五使用網站識圖均是無法搜索到相關圖片,最後,葉小刀給陳菲菲打了個電話,說是要她將LOGO處理得清楚點。
然而,陳菲菲看了照片以後,馬上回了個電話過來,說這個LOGO是她之前的廣告公司所設計的,標誌屬於鳳凰市千豐外貿公司。
如此一來,倒是省了很多工作,查到了千豐公司位於清湖區國貿大廈7樓,當即驅車前往。
千豐公司的前臺是一名杏眼桃腮的捲髮女子,見到葉小刀兩人,臉上堆滿職業的笑容:“我能幫你什麼?”
魏老五依舊說自己是便衣警察,不過,捲髮女子並不像保安那般好騙,斜眼望着魏老五,笑容中明顯帶有防備:“是嗎?請拿出*。”
“老子爲了追查兇手,三天都沒洗澡了,你居然懷疑我?”魏老五當即將櫃檯大力一拍,吹鬍子瞪眼的發火。
葉小刀忍不住想笑,洗澡跟*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沒想到捲髮女子還真吃這一套,立馬唯唯諾諾:“兩位警官有什麼事麼?”
葉小刀當即說明來意,捲髮女子聽說是要找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皺眉想了想,“我們公司倒是有這麼一個人,但不知道是不是你們要找的那個人,他叫顏高雅,在郊區的倉庫上班。”
按照捲髮女子的指引,葉小刀兩人轉而趕到千豐公司位於流沙區的倉庫,門衛聽說是找顏高雅,帶着兩人走進一棟庫房,裡頭有十來個人正在給貨品打包,地上到處都是包裝盒塑料袋以及透明膠帶。
門衛大叫了一聲:“高雅,有人找!”
那羣人紛紛回頭,其中有一個瘦削的青年,遠遠望去,臉上的刀疤極爲明顯,正是視頻監控中的那名男子,顏高雅。
見到葉小刀兩人,顏高雅楞了一下,轉而取下手套,脫下身上的工作服,走到旁邊的櫃子,似乎是想要將衣服放好,旋即,他毫無徵兆的往旁邊一衝,衣櫃旁邊的簾子後面居然有一道暗門,他直接從該處衝了出去。